第177章 往事都是你
周晏之的人事資料,以及日常生活照都被宋梧甩到桌子上,小丫她們看了,不解道:「就是這女的找人搞我們?她誰啊?我們招她惹她了?」
宋梧猜得到原委,故意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氣呼呼地叉腰說:「人家能耐大著呢,除了能搞我們以外,還能訓養小動物,我朋友調查到,凡是經她手的小動物,都會聽她的話,特別是小松鼠,這技能,咋不去和它們鑽進窩,過一輩子啊,出來整我們,也不怕把自己整慘了!」
聽此,一直沉默的我突然抬起頭,「你說她對小動物很有一手?」
宋梧不假思索地點頭,我臉色更不好了,擰眉回想一陣,摸出手機,給周晏之發了條簡訊:出來見一面吧。
半個小時后,我開車去往她發來的地址,路上,野渡給我打電話,問:「查到誰搞得鬼了?」
我「嗯」了一聲,「我正要去找她問個明白。」
他沉默片刻后說:「地址?」
野渡也是不得結果不罷休的人,我乾脆回了:「英才高中。」
——
這天剛好周五,又是這學期最後一天,下午放學得早,到時正好碰到學生三五成群地出校,十多年過去,校服早已更新換代,但肆意青春的氣息,年年如一。
給門衛說我是校友,回校找老師敘舊,他叫我做完登記,就放我進去了。
面對多年不見的母校,感情不言而喻,但步履沒有半分減緩,徑直往高三樓的樓頂天台走去。
昨晚下過一場大雨,才得今日些許涼爽,不時有風掃過,天颱風勁兒更甚。
算起來,我已經三四年沒見過周晏之了吧,她好像比以前更瘦了,立在風中跟紙片人似的,給人一種隨時都會倒的感覺。
她還是一身白,弔帶白裙,外有同色長袖絲衣,夏風一吹,外衫飛舞,頗有仙意。
我緩步走向她,在她所站的大石塊前停步,開門見山道:「說吧,為什麼要搞我的淘寶店?」
她徐徐轉頭,俯視著我,往石塊另一邊挪了幾步,讓出位子,聲音輕飄飄的:「依你的脾性,應該不喜歡低人一等吧。」
我看了看石塊和天台圍欄的高度,又看了看周晏之,怕是我不站上去的話,她什麼都不會說吧,咬咬牙,踩上去,和她並肩。
她還是沒立即回答我問題的打算,抬起纖細如筷子的手臂指向操場的方向,說:「你看到沒,操場邊上有棵大葉榕,我們讀書的時候就在。」
石塊高,站在上面視野更加開闊,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很容易地找到那棵亭亭如蓋的大樹,她抿嘴笑得很酸,收回手說:
「當年就是在那棵樹下,封揚遠告訴我他喜歡的人不是我,很諷刺的是,其他同學見了還以為我們在調情,紛紛拿那件事來笑我,年級上漫天都是我們倆的流言。」
我撲閃幾下眼睛,扯了扯嘴角,大膽猜測:「讀書時那些流言是你和你那些朋友搞出來的吧?就好像前幾年,你在道上散布張邵東和於妍有一腿,讓他們都以為是我這個知情者乾的,派人來收拾我。」
她目光一收,平靜地看著我:「你都知道了?」
我冷眼斜過:「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
這還多虧了宋梧,他查到周晏之很會馴養小動物,特別是小松鼠,我至今記得當年在之所以會在馮莫塵園子的後山看到張邵東和於妍打野戰,全是因為一隻小松鼠的挑逗,一路引著我去的!也是那隻該死的松鼠突然冒出來,我才發出聲響,被張邵東他們發現。
「到了今天,我也不怕你知道了,當初的確是我設計害你,也是我把事情捅出來,我本來是想教訓教訓你的,沒料到,害了封揚遠。」周晏之冷聲道,幽怨的目光落在我臉上,「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的,值得他豁出性命。」
這種問題我壓根就不想回答,我好與不好,值不值得封揚遠如此護我,都輪不上她來管!
轉為說其他:「你做的事情應該不止這兩件吧?還有當初你自殺之初,那股小範圍的涌動,也是你的傑作吧?」
她勾了勾嘴角,算是默認了,我細細想了一遍當年的事,再說:「當時我就感覺封揚遠查到了什麼,他肯定知道是你,才會說都過去了,周晏之,這麼多年,他一直覺得有愧於你,一直希望你好,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這段話有什麼笑點,她忽然仰天長笑好幾聲,再低頭時,目光更加怨憤:「他希望我好無非就是勸我嫁人,你們知不知道我這三年過的是什麼日子?大家都覺得我前夫無可挑剔,卻不清楚他就是個兩面三刀的騙子!你看看,你仔細看看……」
說著,她挽起外衫袖子,露出手臂,上面有星星點點的暗紅印子,看樣子,是被什麼扎過。
「他一不高興就家暴我,因為家裡客人多,要是看到我身上有傷他面子掛不住,就用針扎我,讓傷痕降到最小。」她苦笑著說。
我震驚了,抬頭對上她的視線,這才是她不得不離婚的原因!
須臾,她把袖子放下,盯著我冷笑:「我這麼慘地回來,卻看到你們過得這麼好,叫我如何甘心?」
「所以你就整我?」我聲音同樣寒冷,對於她不幸的婚姻,我很同情,但那也不是我和封揚遠的錯!丈夫是她媽選的,封揚遠不過是應了她媽所求去勸她放下,找人嫁了,若是就要為此擔責的話,也太無理了!
她咧嘴笑著,放輕聲音說:「沒錯,我就是恨你,恨封揚遠,如果不是你們當初隨意開玩笑,我哪裡會注意到封揚遠,哪裡會喜歡上他,哪裡會得抑鬱症,說不定早就找個愛我的嫁了,可以像你一樣幸福。」
我緩緩搖頭,在我看來她已經瘋了,入魔到無藥可救!
我下意識地想要跳下石塊,她卻抓住我胳膊,貼著我耳畔嘶叫:「都是你們,都是你們我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我當年可是女神,人人追捧,你們卻讓我成了女神經!」
「你放開我。」我掙扎,發現她的力氣還挺大,定是用了死力的。
她緊拽著我,笑意陰冷:「我既然被你叫出來了,可就沒想過要這麼輕鬆地放你回去。」
冰寒的嗓音,猶如來自地獄惡靈,聽得我渾身一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心底有個聲音告訴我:不好,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