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回憶殺

屋外大雪依舊，氣溫不斷下降，室內遠離火焰的液體開始慢慢結冰。

阿盛依舊坐在床邊，只是收緊了雙臂。譚熙坐在角落裡，凍到發抖。

「阿盛，你不冷嗎？」

「還好。」

「阿盛，我冷。」

阿盛起身，再次在室內搜尋保暖衣物，卻是空手而回。

「阿盛，你坐到我身邊。」譚熙用下巴指著自己身邊說。「分享體溫，最容易保持溫度。」

阿盛在猶豫。

「是我需要你的體溫，你再不坐過來，我會凍死。而你因為沒有保暖衣物，熱量流失太快，也會凍死。」

阿盛明白這些理論，只是。。。猶豫片刻后緩緩坐到譚熙身邊。

譚熙用被子蓋住阿盛的身體，倚在阿盛懷中，「阿盛，你很暖。」

阿盛隔著單薄的衣服收緊抱住譚熙的手臂，讓自己的體溫溫暖譚熙。

過了不知多久，譚熙似乎睡了一會，被自己的一陣咳嗽咳醒。

「小姐。」阿盛在譚熙身後輕聲喚著。

「雪還沒停嗎？」譚熙看著窗外問。

「已經有變小的趨勢，小姐再堅持一陣。」

「嗯。阿盛，如果我死在這裡，你不必自責。。。」

阿盛第一次打斷譚熙的話：「小姐不必擔心，阿盛一定帶你離開。」

譚熙不想再說這些，換了話題：「阿盛，你上次說你喜歡的姑娘，沒說完吧？我想聽後來。」

「後來，她死了。」阿盛答得平靜而乾脆，出乎譚熙的預料，這個話題到此結束。

譚熙微微尷尬。

「小姐說說你的時哥哥吧。」阿盛緩緩說。

譚熙將目光放得很遠，開口道：「時哥哥，是我16歲那年來到我家的，當時的時哥哥20歲，站在陽光下笑容溫暖。時哥哥是天才，我跟他比起來，就像白痴。

那時的時哥哥已經在藥品研究方面表現出他的天賦。他的理想是研製出治癒人類各項疾病、甚至部分殘疾的藥物，讓人類活的沒有疾病痛苦。時哥哥甚至研製出了可以改善人類智商的藥物，幫助那些智力方面有缺陷的人類。

可是就是那些被他藥物幫助過的智障人，在情緒不穩的情況下殺害了時哥哥，而法律卻宣判該人智商有問題，只能居家看管，無罪釋放。

我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譚熙壓抑著情緒，深呼吸。

「所以後來加入組織？」

「嗯，碰巧不久后，傅延澤來到實驗室，跟我提起組織，提起他對這個世界的理念，與我想法大致相同，當時我便同意加入了。

想把世界上，這些殘缺的人類『清洗』乾淨。想為時哥哥報仇。」譚熙頓了頓，「可是我清楚，不管我『清洗』掉多少這樣的人，也換不回我的時哥哥。」譚熙說完流下了眼淚。

「你喜歡的姑娘也死了，你大約能理解我的心情吧？」譚熙頓了頓又說：「所以你才想做保護人的人？」

「嗯，小姐猜的對。」阿盛說的不走心。

「可我卻選擇了毀滅，大約我沒有你那麼大的度量。」

阿盛不語。

「阿盛，我第一次這樣靠在別人懷裡，很溫暖，很舒服。如果是時哥哥，我應該是覺得很幸福吧。」

阿盛依舊沉默，只是再次收緊抱著譚熙的手臂。

夜深，譚熙的背貼緊阿盛的胸前取暖，在阿盛懷中沉沉睡去，阿盛卻陷入了回憶。。。。。。

天空灰濛濛，海水也是灰灰的藍色，海邊一條長長的石頭棧道延伸到大海。

棧道盡頭譚熙穿著一身大紅色連衣長裙，站在那裡望著大海深處。海風吹起她長長的裙擺和捲髮，瘦弱的身型在風中搖曳，彷彿下一秒就會被海風帶走。

傅延澤站在海邊，一身黑色的衣衫，襯得他眼神更加深邃，海風吹亂了他捲曲到臉頰的黑髮，唇邊和下頜處修剪整齊的鬍鬚襯托出深沉成熟的魅力。

望了一會棧道上的人，傅延澤示意身邊的保鏢等在這裡，獨自沿著棧道走到譚熙身邊。

「熙熙，站了很久？這裡風大，回去吧。」傅延澤俊朗的臉龐微低，對著譚熙，眼神溫和，聲音深沉，帥氣的外表下帶著一絲收斂不住的沉穩霸氣。

譚熙轉身，眼神里的哀傷依然掩飾不住五官的精緻美麗，長長的黑色捲髮在風中飛舞，稱得臉色更加蒼白。

「身體不好，別站在這裡吹風了。」傅延澤說的溫和，伸手撫開譚熙臉頰旁的碎發。

「我的基因有缺陷，我清楚。」譚熙冷漠的回答，思緒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轉身看了看海邊站著的一排保鏢，沿著棧道走回海邊的別墅。

「熙熙，這是給你新換的一批保鏢。」傅延澤坐在沙發里，雙腿交疊，手臂伸展，氣場十足，用下巴指了指站在一邊的一名穿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叫小姐。」

「是。」男人非常恭敬的說，「小姐好，您可以叫我阿盛，我是這些保鏢的隊長，今後由我們負責您的安全。」

譚熙看了看阿盛，利落的短髮修剪的十分整齊，身材高大健碩，但卻不似一般的保鏢全身肌肉感爆棚，臉龐帶著幾分好看的帥氣，目光銳利。

譚熙面無表情的對著阿盛點了點頭，並不太在意的樣子。

譚熙身邊的保鏢，每隔2年就會被全部更換一次，譚熙明白傅延澤的用意，並不在意，不過只是保鏢而已。

「他們都是完美基因？」譚熙看著阿盛健碩的身材問。

「嗯，精挑細選，再經過嚴格訓練，你可以放心，他們有能力護你周全。」傅延澤說的信心十足。

「我沒有危險的任務，不太需要。」譚熙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你的研究領域非常敏感，會有人對你不利。」傅延澤語氣溫和，態度卻是不容置疑。

譚熙轉頭看向窗外。

「明天下午總部開會，研究下一步的計劃。你這邊研究的進度如何？」傅延澤換了話題。

「這次的病毒已經研究成功，智能選擇上，還需要一些時間。」譚熙轉過頭，看著傅延澤說。

「嗯，還不急。」

譚熙吸了一口氣起身站到窗前，看著大海說：「按照『天使之翼』計劃，以我的基因狀況，應該是被『清洗』的存在。」

傅延澤微微皺眉：「你的智商是人類的驕傲。即使你的心臟有小小的問題。。。」傅延澤走到譚熙身後，摟住她纖細的腰：「熙熙，除了心臟，你的基因堪稱完美。放心，只要我還在這個位子，組織里不會有人敢對你不利。」

譚熙並不擔心：「無妨，以我的身體狀況，他們也不會再等太久。」

「不是一直在研究治癒你心臟的藥物嗎？沒有進展？還是需要更多的實驗對象？」傅延澤說的依舊溫和，並不急切。

譚熙不想糾結這個問題，淡淡的說：「還沒有進展，我會盯著。」

傅延澤再次換了話題：「晚上，你喜歡的那個小明星有演唱會。買了票給你，讓阿盛他們陪你去吧。」傅延澤鬆開譚熙，站到一邊說。

見譚熙不說話，繼續說：「我一會要趕回總部，準備明天會議上研究下一步的計劃。」

見譚熙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傅延澤又說：「如果你真的喜歡那個小明星，我安排他來陪著你。」

「不必。」譚熙答得乾脆，美麗的臉龐轉向傅延澤。「他也是組織的人？」

「不夠格。」傅延澤說完轉身離開。

看著傅延澤離開的背影，譚熙眼神里沒有半分波瀾，坐回沙發里，看向新來的保鏢。

「阿盛。」

「是，小姐。」阿盛聲音略略低沉，是譚熙喜歡的音色，聽著讓人心裡踏實的感覺。

「為什麼來做保鏢？」譚熙問。

「是組織選中的我。」

「你的智商是多少？」

「142」

「以你的智商在組織里也可以做別的。」

阿盛不語。

「認可組織的理念？」譚熙繼續問。

「是。」

自從譚熙18歲加入該組織，這已經是換給譚熙的第5批保鏢了，譚熙明白傅延澤的提防。其實即使不換，譚熙亦覺得這些保鏢是多餘的存在。

8年前她的時哥哥被智商有缺陷的人殺害，自從離世的那一刻，譚熙的心就已經隨著一同死去。

譚熙並不在乎自己的先天性心臟病，自己活在世上唯一的目的就是，「清洗」掉世地球上缺陷的人類，甚至包括自己。譚熙不懼怕死亡，只是想為她的時哥哥報仇，向這一類人群復仇。

譚熙永遠也忘不了時哥哥溫暖明亮的笑容，她的時哥哥曾經答應為她研製出治療心臟的藥物。因此，自從時哥哥去世后，譚熙放棄了修復心臟基因以及藥物的相關研究，只將項目交給實驗室保留研究，自己等待著和時哥哥相聚的一天。

譚熙眼神依舊哀傷，看向阿盛「走吧，去看演唱會。」

譚熙到達現場時，演唱會已經進入了**，明星謝子庭帥氣的在台上勁歌熱舞。

譚熙安靜的坐在台下，靜靜的觀賞。

周圍的10名保鏢，佔據了前兩排大片區域。安靜的保鏢與周圍熱鬧的氛圍形成鮮明的對比，極其不和諧的存在。

距離太近，譚熙看到台上謝子庭投來的異樣目光，轉頭對著阿盛，阿盛附耳到譚熙身側：「你們都動動吧，不然咱們這看起來不太和諧。」

阿盛略略尷尬，示意周圍保鏢一起隨著全場人群晃動身體。

謝子庭再看向這裡時，被一群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逗笑。

看了幾段舞蹈，譚熙受不了現場的熱鬧，帶著阿盛等人離開。

謝子庭記得：每次自己的演唱會，這個身穿大紅色長裙的女人一定會出現在前排，只是每次開場后才來，幾隻熱舞后一定會離開。

謝子庭不解，但習慣了她的出現后，每次演唱會都會猜測、甚至期盼她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