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妖刀

鮮血將劍士的後背侵染，就連緊握長劍的雙手也顯得有些顫抖，意外的對瀧辰表達了感謝之意。

「只是迫不得已償還的恩情嗎」這樣的話語瀧辰並沒有說出口，雖然有些驚訝，但敵人就是敵人，他可不會因為這莫名其妙的感謝而感到愧疚。隨後，瀧辰將手指向了劍士的心臟，在「子彈」瞬間迸發而出的巨大衝擊力下，劍士的胸前出現了一個黑黝黝的血洞。

他就這樣跪在了瀧辰身前，直到生命的盡頭，也沒有放下手中緊握的長劍，這樣一幕不經讓瀧辰想起了那些不顧一切追求生命真諦的人。

這是兩個擁有著不同觀念的人之間的對決，當瀧辰決定來到這裡的時候，這樣的戰鬥就已經開始了，它終究會以某一方的死亡而結束，以生命終結為代價。

自然系果實的元素化對於不會霸氣的普通人來說終究是一場噩夢，那免疫一切尋常物理傷害的設定能夠讓大多數人手足無措。而在這之後，瀧辰走進了那所房間，帶著男子還殘留著餘溫的屍體。

至於為什麼這樣做，或許只是覺得劍士跪在通道上有些擋路罷了。同情什麼的至始至終都沒有過，世界就是這樣，憐憫敵人只會讓自己陷入危機。

他不是敗給了瀧辰，而是敗給了惡魔果實的能力，敗給了這個殘忍的世界，被世道束縛的終究只是甘願淪陷其中的奴僕。人，終究是在為自己的慾望付出行動，決定這個世道的也不是某一個人，而是實力至上的觀念。

瀧辰將劍士的屍體拖進了房間，而劍士手中緊握的長劍，瀧辰並未將它無情剝奪，因為他認為，一個劍士唯一的感情寄託，就是那柄日夜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劍，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夥伴。終是心中那份善良，讓瀧辰放棄了拿走長劍的想法。

那名小女孩不在這裡。

瀧辰的眼前是被鎖鏈捆綁著的、沉睡在刀鞘中的利刃，插有刀鞘的溝槽如同祭壇一般遍布著詭異的圖案，而那些溝槽最終匯聚的中心，正是那柄被鎖鏈捆綁著的長刀。

「被鎖鏈捆綁著的刀？真是罕見。」

指尖傳來的冰涼和那個時候的感覺一樣，冰冷又孤獨。這樣熟悉的感覺不由得讓瀧辰感到有些親切，就像是兩個孤獨患者在某一刻突然間明白了對方的感受。

「為什麼你會被封印在這裡？你一定想要離開這裡吧。」

在觸摸到那遍布著詭異花紋的黑色刀鞘時，瀧辰的心中出現了一種別樣的感覺，彷彿感受到它一直在期待著，期待著那名將它帶走的人，而現在，那個人來了。

「我真是瘋了，一個人對著一柄被鐵鏈捆著的刀自言自語。」

無力感侵蝕了瀧辰的手指，在他觸摸到鎖鏈的時候，以一種十分迅捷的速度向他的身體發起了衝鋒。

「這是...海樓石？」

那號稱能力者的剋星的海樓石竟然出現在了這裡，而且還是這刀鞘上的一部分。

「竟然是參雜了部分海樓石製作的劍鞘，莫非這柄刀具有惡魔果實的能力？」

瀧辰拔出了刀鞘中的長刀，那柄握在手中的長刀突然間變化成一條蛇，泛著寒光的鮮紅蛇瞳逐漸在瀧辰眼中放大。

在緊要關頭，瀧辰剩餘的理智讓他鬆開了手，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如同被蛇類咬了一般的疼痛感從瀧辰頸部傳出，他感受到了那灼熱的溫度，血液彷彿在燃燒，如同沸騰了一般，詭異的黑色花紋瀰漫在頸部形成未知圖案。

捆綁著劍鞘的鎖鏈忽然間開始燃燒，宛如有了生命一般纏繞在瀧辰手上，燃燒著血色火焰的鐵鏈穿過他的身體，即使是用元素化避開了鎖鏈，瀧辰依舊能夠清楚感受到了那股火焰灼熱的溫度。

如此詭異的場景不禁讓瀧辰脊背發涼，手中的刀刃傳來的渴望不斷刺激著瀧辰，纏繞在瀧辰手上的鎖鏈，燃燒著的火焰一點一點融入瀧辰身體，黑色的詭異紋路烙印在瀧辰的後頸處。細看之下，似乎是一種生長在藤蔓上的花，但這樣詭異的花紋卻給人一種古老的錯覺。

在瀧辰沒有注意的地方，他身下的影子逐漸融入詭異花紋之中。

此時，那由長刀變化而成的蛇緊緊盯著瀧辰，漸漸恢復原樣。

房間的一切又恢復了原樣，飛舞在半空中的燃燒著的鎖鏈也重新纏繞在劍鞘之上，如同一場幻覺，唯一出現變化的就是瀧辰的頸部多了一副詭異的黑色圖案。

「奇怪的幻象，為什麼會有一種真實發生過感覺。」

那柄握在瀧辰手中的長刀，明明更夠感覺到它的存在卻看不見，這讓瀧辰感到十分意外。

同時，瀧辰也確定了，這柄刀具有惡魔果實的能力，至於會是怎麼的能力，一定與自己之前看到的幻象有關。

也不知是為了印證瀧辰的猜想還是感受到了瀧辰心意，長刀在瀧辰眼中逐漸顯現而出，當他看到這柄刀的時候，心中只有一個想法：致命的美麗。

「多麼美麗的形狀...」

刀身的前半段猶如一條靈活的蛇纏繞在刀背上，刀刃的弧度幾乎可以用優美來形容，但卻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當指尖劃過刀刃的時候卻被劃出一道傷口，瀧辰明顯感覺到刃口變得鋒利了，這種感覺就像是妖刀一般。

在這一刻，刀身突然化作了一條蛇，將瀧辰指尖的血液舔食而盡，這樣不可思議的場景就算是瀧辰也微微有些愣神。

「這就是你所渴望的嗎？讓我看看吧，你的慾望是否配的你的能力。」

灼熱的溫度再次從手心傳出，彷彿靈魂也跟著一同燃燒，不禁讓瀧辰有一種儀式感，好似與惡魔簽訂契約一般。

脫離了海樓石的束縛之後，這柄吞噬了惡魔果實的妖刀將力量展現在瀧辰面前，暗紅色的刀刃散發出如鮮血般妖異的火焰，就連瀧辰體內的血液也一同沸騰了起來。

刀身的正中央文字浮而出，奇怪的是瀧辰並不認識這樣的文字卻能夠清楚知曉它的意思————幻蛇。

隨後，瀧辰收起了手中的長刀，它再次消失在瀧辰視野里，不過瀧辰卻能夠清楚感受到它就在刀鞘中，彷彿被無形的羈絆栓在一起。

才進入這間房間時，自己能夠清楚看見它，本來以為是海樓石的原因限制了能力，但現在即使刀依舊在劍鞘中卻依舊看不見，一時之間就連瀧辰自己也沒想明白。

既然是想不明白的事那就順其自然就好了。

「沒想到我竟然會受到一柄刀的影響。」

微弱的嗜血之意出現在瀧辰心中，他對獻血忽然間變得有些敏感，那躺在角落的劍士的屍體所流出的血液，無時無刻都在吸引著他的注意力。

瀧辰忍住了殘害劍士屍體的衝動，轉身離開了這所房間，而那名劍士最後的歸宿，就讓他留在這裡吧。

「這世上還有比這更糟糕的嗎？簡直就像是玄幻故事一般。」

那柄刀被瀧辰掛在了腰間，然而刀鞘里卻是空蕩蕩的，看不見的妖刀安靜的待在其中。

再一次將妖刀抽出，感受著刀刃的鋒利，瀧辰眼中不難發現多了一絲別樣的情感。從這六年以來，自己可是一直想要一把兵器，妖刀的出現可謂是讓自己錦上添花。

雖然眼睛看不見刀身，但自己卻能夠清楚感知到它的存在，儘管心中微微多了一絲嗜血之意，但這卻阻擋不了瀧辰對它的喜愛。愛刀之意，人皆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