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第一章 四方鎮
四方鎮,大乾王朝西部平遠省的一個平凡的小鎮。蓋因小鎮四面被青山環抱,只剩中間平坦、方正,故得此名。又因山路崎嶇,故而鄉民少與外界溝通,民風淳樸。日出而做,日落而歸,人們倒也過得逍遙自在。
這日早晨,小鎮東邊,一棵高大的槐樹下,四名七八歲的孩童正在玩耍。
一個小孩兒,眉清目秀,蒙上雙眼,在石墩邊,等待小夥伴藏好。
一個藏在了牆角后,一個藏在了馬車旁,最後一個,身手靈活,藏在了樹上。
「藏好沒?我開始找了。」元易撤掉黑紗,開始找躲藏的小夥伴。
很快,他便在牆角找到小偉,在馬車旁抓住了小剛。左找右看,找來找去,元易唯獨找不到小牛在哪裡。顯得有點焦急。
小牛坐在樹桿上,看著到小易找不到自己,搖晃著腿,很是得意。
小牛這傢伙藏哪裡去了?
得想法子,*他漏出馬腳。
元易跳上石墩,指著牆角茅廁,扯著嗓子便喊:「哎……快來看呀!小牛掉到茅坑裡,喝尿嗆住嗓子眼了……快來看呀!」
許多鎮民,很是好奇,圍了上來,交頭接耳,胡亂傳遞信息。
「你才掉茅坑裡喝尿哩!」小牛拽斷一枝帶花的枝條,抬起手來,就砸向元易。
元易猛一低頭,想躲過去。
「小易,你躲不過去。那枝花有蜜蜂,可要小心蜜蜂採花采你褲襠里!」小牛戲謔地說。
「奸詐!」元易縮頭躲過花枝,可並沒有躲過花枝上的大蜘蛛。
那隻蜘蛛剛打到一隻蜜蜂,正在吐絲纏繞,準備晚上享用大餐。但被小牛一拋,蛛網破損,蜘蛛連帶著獵物正好掉在元易的脖子里。
蜜蜂不是等死之輩,用嘴用刺奮力抗爭。
於是便聽到一聲尖銳的喊叫聲響徹雲霄。
「哎呀!我被蟄了,痛死我了!」元易從石墩上跳下,扒掉衣服,不停地拍打後背,淚眼模糊。
小牛見元易被蟄,痛哭流涕,趕緊滑下。顧不得被拉疼的襠部,小跑過去仔細看看蟄的情況。
忽然,元易伸手抓向小牛。小牛扭身想躲,但沒有躲過去,被抓個正著。
「哈哈……你倒是藏呀!,無論你怎樣隱蔽,還不是一樣逃不出我的手心?」元易小人得志,沖小偉、小剛勾勾手。
「你真是狡詐呀!」
元易嘿嘿一笑,謙虛地說:「不敢,不敢!天使老大,地是老二,我第三!」
元易故意大聲說道:「現在我把你們三個全給抓住了,願賭服輸,快學狗叫吧!」
四方鎮平時少有娛樂節目,今日有四個孩子藏貓貓,賭元易能否把他們都找出來,輸的一方學狗叫。頓時來了興趣。而且,剛才元易的喊叫聲又甚是響亮。周圍聚集了十幾個看熱鬧的村民,待打聽清楚緣由,便都等著聽三小學狗叫。甚至有一個整日里懶閑的鄉民已經開始準備起鬨了。
一般說來,人都愛惜自己的自尊心。有點虛榮。人多時候,往往感到不自在。
見人多了,三人更加不好意思。小偉、小剛用手遮住臉,裝作撓痒痒;小牛倒是一直在說"抱歉,不知道真的有蜜蜂。"元易見三人好不痛快,甩了甩上衣,說道:「拖拖拉拉,像個小姑娘!虧你們還是爺們哪。說的話不算話!屙屎往。。。」
小牛趕緊捂住元易的嘴,說:「哥哥兒,積點口德吧!不就是學三聲狗叫么。有什麼難得。你聽好了。...."大家豎起耳朵,等著三人學狗叫。
小牛狡猾,聲東擊西,指著遠處,說:「快看,好多人馬!」
實際上,小牛在躲在樹榦上的時候,就看見遠處來了一批人馬。在被元易捉住的時候便已經想好來了逃跑的方法。所以才故意示弱,使元易放鬆警惕,忽然抽出手來,轉身便跑。
元易見他已經跑遠,也不追趕,自知他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帳,早晚要算的。隻眼盯著剩下兩人不放。
小剛、小偉見元易態度堅定。知道不給他說些好話、給點好處,元易是不會放過自己的。於時倆個人拉著元易的手,來到人少的地方,咬著耳朵說:「易哥,放過我們吧!你不是早就想看我們兩家的那兩本藏書么?我明天偷出來借給你,你看如何?」
元易早就惦記著他們兩家的那兩本神怪筆記,想借出來一觀。但是就是沒有機會。今天好不容易有個機會,怎麼可以放過?
元易雖然說口頭上不願意,緊皺眉頭。但實際上,他樂的心花怒放。
用手拍拍兩個人的肩膀,說:「好吧!」
兩人見元易不再追究他們,害怕反悔。趕緊跑回家吃飯了。
元易見兩個小夥伴跑遠,拐彎便沒有了影子。心中大定。
元易悄悄地來到一個小衚衕里。見到小牛,激動地緊緊抱一起。「成功了!他們答應明天將那兩本書拿給我們看。」
「好,太好了!易哥你不知道,自從我知道他們兩家分別有一本神怪筆記,我就吃不香睡不好。老是想著什麼時候拿過來看看。但就是沒有機會。今天咱哥兒倆終於如願所暢了。」
「不過,咱倆可得小心點,不能讓那倆小子知道我們合夥兒騙他們。要不然,我老子非打斷我的腿不可。」元易叮囑道。
小牛聽元易這樣說,心裡直笑。說道:「得了吧!易哥,誰不知道你老子對你疼的寶貝一樣。打你是不會的。他只會說是我把你帶壞的。可咱哥倆都知道,自從咱倆三歲認識到現在,咱倆乾的這麼多壞事情,都是你出的注意。我只是打打下手跑跑龍套。」
「什麼叫『壞事情』?那是我絞盡腦汁想出來的天才創意。沒有我的天才創意,咱倆會事事順心?」元易顯然對小牛這種說法不同意。「就拿這次事情來說吧,要是按照你的注意,好言好語跟他們說,他們反倒不會借給你。我的注意就很好。我利用了人都有虛榮心的一面,讓他們選,是不要面子學狗叫,還是借書給我們看。他兩人果然中計了。」
小牛被他一分析,覺得很有道理。不住點頭。
元易又說道:「平時我一再告誡你,要多跟我學學,多看點書。你就是不聽。」
「得了吧,易哥,你看的都什麼書?《歷朝歷代奸臣大全》、《宮廷反史》、《厚黑錄》、《壞蛋是怎樣養成的》、《剪燈新話》、《玉樓春》、《飛花艷想》、《品花寶鑒》、《紅樓春夢》、《國色天香》、《空空幻》、《金瓶梅》等等,這些我才不要看,免得跟你一樣學壞。」
「切!我看這些書,是為了要做個人人敬仰的大好人。只有先學會做壞人,才能知道怎麼做好好人。所以,『要做好人,先當壞蛋』這可是至理名言呀!你不聽我的,早晚會吃虧,就會受別人欺負。好了,不說了。說了你也不聽。現在,咱倆得分開走,不要讓別人看見。」
元易看看左右沒有人,沖小牛打個手勢。兩人一左一右,走開了。
。。。。
遠處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位鶴髮童顏的老道卻將剛才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對元易和小牛小小年紀便有遠超常人的機智與勇敢,奸詐和卑鄙,以及入肉三分的精闢見解,感到由衷地欣賞和震驚。心想:若是我星海宗弟子修鍊道法,有他二人一半的機智、勇敢、卑鄙、狡詐,那麼修真路上也會走的更遠。可惜了,我那個笨徒兒雙寶,空有金丹初期修為,卻被萬劍門鍊氣中期弟子童雄所殺。要不然,現在也快凝結元嬰了吧!這兩個娃娃,若是能夠拜入我星海宗,成為我公冶山的弟子,那麼定能夠將我宗發揚光大。到時候,我宗不惜仙丹功法,培養他們,使他們修為迅速提高。十年後再參加仙道八派青年才俊的演武大會,定能夠力壓群雄。但是目前,還是要先摸摸他們的根骨、檢測他們的品性如何。
。。。。
太陽剛從山尖上爬出來,紅彤彤的,散發出金色光芒。
遠處,從平遠省方向浩浩蕩蕩地過來一隊人馬。遠望去,只見一個碩大的「鏢」字迎風飄展。
一十三四歲的俏麗少女掀開窗帘看了看,說:「爹,我們真的要在這四方鎮定居么?這裡的的條件還沒有省城裡面好呀!」
「嫣兒,難道為父不知道這四方鎮的貧窮么?這四方鎮雖說貧窮了點,但民風淳樸。而且我早已經厭倦了官場上的爾虞我詐,來到這裡正好修書著說,招收幾個學生,將我的醫道傳播下來。」老者輕輕地嘆了口氣,心裏面像是有什麼心事。
老者掀開轎瞅了瞅,問道:「王福,前面可到了四方鎮?」
老管家王福跑上前來,恭敬地答道:「回老爺的話,前面便是四方鎮。」
「四方鎮!四方鎮!……闊別二十年,我林如海又回來了!」老者滿是激動,還有點點憂傷。催促轎夫趕緊趕路。
二十年前,林如海躊躇滿志地離開四方鎮,本以為憑著自己一身高超的醫術,定能夠創出一番天下。誰承想,造化弄人。
當年皇貴妃染病,多方醫治未果,奄奄一息。裕親王慧眼識珠,把自己引入皇宮。自己使出渾身解數,終於挽回娘娘的生命。事後皇上大悅,賜從三品管事太醫。本承想魚躍龍門,誰知卻是進入泥沼。好在自己站對了裕親王的隊伍,皇貴妃又對裕親王賞識有加。等裕親王登基大寶后,自己果真連升三級。從從三品的管事太醫變成了正二品太醫院院判。但卻惶惶不可終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果然報應不爽。自己的二兒子林嘉敏被人誣告謀反,皇上大怒,不分青紅皂白便免去他定疆省的巡撫之職,欲賜死。幸好有老皇爺當年賜的免死金牌,方換回一命。事後,自己便辭官歸隱了。伴君如伴虎呀!
想起這些陳年舊事,林如海不僅惶惶然。
。。。
得知當朝太醫攜家眷到四方鎮,小鎮鎮長帶人在鎮東門迎候。
元易也夾雜在觀看的人群中。
看到鎮長在那裡踱來踱去,時而笑時而眉頭緊鎖,惴惴不安的樣子。元易心裏面就有點不大待見這位三伯父。認為他有點勢利眼——不就是二品當官的么!等我長大了,也當大官。而且官還要比他的大,連皇帝老兒見了老子都要行跪拜禮。等著瞧吧!
「來了!」鎮長迎上去。
前太醫林如海也早早地下了轎子。
二人四目相識。許久……許久……誰也沒有說話。就這麼忽然地抱在一起。四行清淚留下,已經泣不成聲。
周圍人看著兩人哭泣,也都偷偷地流淚。
林嫣兒走上前,輕扯父親衣角,說:「父親,不要傷心了。還是注意身體為是。」
「是呀,是呀。三伯,你們也都不要再哭了。人家遠來是客,我們總不能請客人喝東南風吧!」元易也匆忙走上前去,拉了拉三伯父的衣角。
兩人整理一下情緒,忽然開心地笑了。
「如海,你終於肯回來了。哥哥我高興呀!二十年了,二十年來你不知道娘是多麼擔心你的安危。。。走,邊走邊說。」
「母親!三哥,……娘身體還好么?我這次回來就再也不走了。我要為娘養老送終。」林如海一掃頹廢與傷心。挺起腰桿跟著三哥往家走。
當朝前正二品太醫院院判李如海走到元易身前時,元易感到手足無措——周圍一二十名鄉民都看著自己,跟看猴子一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就是對三伯父的不敬;不走,那就要做好當小猴子的準備。
一隻大手伸過來摸著他的小腦袋瓜,說道:「不錯!很聰明的孩子。有沒有想過以後當名醫生,救死扶傷?若是想的話,可以來找我。」
聽大人誇獎自己聰明伶俐,元易小臉蛋紅紅的,有點不好意思。但他可不覺得這是自己應該做的。自己可是一個很謙虛的孩子呀,平時膽子就小。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自己應該沒有這麼勇敢。開玩笑!當著這麼多人,其中還有鎮長的二兒子,誰都沒有主動上前去勸說,自己憑什麼就敢上前去勸說哪?難道是自己年紀小,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不知死活想在剛來的美女姐姐的前面表現自己的良好素質?肯定有人陷害自己!媽的,自己這麼年幼無知,誰就喪盡天良地陷害自己。天呀,還有沒有天理了?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推老子的,小爺一定捏碎他的蛋蛋。讓他公雞變母雞!
元易狠狠地往自己剛才站的地方瞅了瞅。憑他大殺四方搞得家裡雞犬不寧的經驗,憑他多年練就的犀利哥般的眼神,他認為剛才誰推了他一把。可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那會是誰哪?憑著男人的直覺,元易發現小溝旁的那個滿臉皺紋的小老頭很有可疑。可是老傢伙怎麼這麼噁心,那*盪的眼神,那烏賊般的微笑。天哪,他不會是個老玻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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