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第三章 洗塵丹
元易腰挎五色綉香囊，懷揣醫術皇帝經。哼著小曲兒，搖頭晃腦往家趕。
今天發生了很多地事情，在這麼許多事情中，元易總感覺哪裡有問題。
究竟是哪裡出現了問題，元易不知道，但是就是有這種感覺。特別是當林嫣兒把香囊送給自己，而自己又沒有拒絕，那種感覺更加的明顯。
難道是愛情？
不！才剛八歲的小屁孩兒知道什麼是愛情，純粹是扯淡的愛情。
那究竟是什麼？
雖然這種感覺不知道是什麼，無法形容，但是有一點元易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如果事情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發展下去，自己將走向一條不歸路。
元易低著頭想事情。不知不覺來到家門口。
元易抬頭一看，大門小門全是關閉著的。
又是大門緊閉！
元易抬腿將一顆石子踢到一邊。
心裡很生氣！
在元易家中，只有元易的父親、母親、元易、還有幾名僕人。
元易的父親元寶是個五十多歲的落地秀才。
二十年前屢次參加科舉考，試屢次不中。
某天，幡然醒悟。終於厭棄了之乎者也老雕蟲的文字遊戲，轉向以人的多寡作為生產力衡量標準的造人計劃，並順理成章地成為總設計師和執行者。
為了生計，元寶開始經商，並很快打開一片天地，積累巨額財富。
但是從沒有放棄明星創造的計劃。
他們的希望是子孫滿堂！開枝散葉，兒媳婦、孫兒媳婦大片。
為了這個希望，他們夫妻二人不辭勞苦、敢拼敢幹，勇於創新。
二十年內，他們夫妻二人成功培育出了四顆未來星。
令人惋惜的是，其中三顆因為種種原因不幸過早夭折，只留下元易這棵元家獨苗。
就是這唯一的一顆星星，也是身材瘦小、弱不禁風。
大病不犯、小病不斷，如同家常便飯。
為了這一棵獨苗，身體素質全面發展。元寶想盡辦法。
請來省城教師，但都教不過月，便帶上行李，羞愧外加憤恨而去。
什麼原因？元寶曾經問。
答曰：你家公子不是人。怎麼小小年紀那麼多問題？
例如，有一次，元易問：為什麼青蛙有時候沒有腿，有時侯兩條腿，有時侯四條腿？
「豈有此理！怎麼可以問這樣的山野問題？回答了有辱斯文，不回答，學生鄙視。」
先生回答不上來，惱羞成怒，答曰：你不會問老青蛙？
於是，元易蹲在河邊，一個下午，拷問青蛙變腿問題。
元易問青蛙，成為全鎮不能不說的笑話——之一。
元寶對這顆元家獨苗，愛的勝似寶貝。
元易身體瘦弱，時常得病。為了給他培養抗體，元寶不斷求醫問葯，更是將是老四留下的醫藥書籍全部翻爛，自學醫藥，自學成才了。
幾年來，元寶利用自己醫術確實治好了元易的幾次疾病，但是赤腳醫生就是赤腳醫生，永遠比不上正統的科班生。
每次喝葯，元易都要葯前葯后鬧上一個小時。每次喝葯，母親都像一個祈福的天使看著他。元易有幾次下定決心不再喝了，再喝就要要人命了。但是看到那雙清澈的如一彎泉水的眼睛，元易心軟了，冒著隕落的危險，強著喝下去。
還記得那個滋味——你的一切已經不是你的了，腦中除了疼痛，在沒有別的感覺了。
可以說，吃藥，鍛鍊出元易堅韌的品質。
元易身體瘦弱，沒有自保能力。為了使元易有健康的體魄。元寶費盡千薪，請來武林金剛腿火雞教導元易武術。
火雞師傅腿法淋漓，金剛腿一出，全是腿影。但是在教授過武林基本知識后，也失望地離開了。
為什麼？元寶又問。
答曰：太笨了，沒見過這麼笨的。連基本的出拳動作都不會。
於是，在四方鎮誕生了一個成語「元易出拳」，形容孩子笨蛋，什麼都不會。
等等但是這些都不能動搖元寶對元易的父愛。
元家只有元易一個孩子。太孤單了。家中要是有一個女兒，那就更加好了。
有一個女兒，家庭將更加美滿幸福。
對！再生一個女兒！
元易父母雙方都是這種觀點。
理想是前進的航標，但是空有理想不一定成功。還需要實力。實力才是撐起信心的支柱。元寶有這樣的實力，夫妻兩人有信心，一定能夠造出可愛的女兒，心中的寶貝小月亮。
雖然他們很努力，元寶辛勤地澆灌自留地，但是灑下的種子再沒有開花結果。
要耕種，就的秘密地。這樣才有「精喜」。
隨意元易老是要待在外面。一個人玩。
不是元家請不起保鏢保護元易，而是元易根本不需要保護。
「元易出拳」就是最好的證明。
高手總是寂寞的！
……
「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未未成年人，這是變相地虐待幼童。抗議，抗議！！」元易用小拳頭使勁地錘了兩下大門，轉身就走。
門房打開門，看是少爺，趕緊要大開府門。
元易說：「不必了。我找阿牛！今晚不回來了。」
阿牛是一個孤兒。兩年前撫養他長大的爺爺去世之後，阿牛就一個人生活。有人想收養阿牛做義子，阿牛拒絕了，用他的話說「一個人生活習慣了」。
阿牛三歲的，因為爭奪一隻小黃雀，與元易打了一架。所謂惺惺惜惺惺、好漢識好漢，兩個人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易哥，你來了。」
「阿牛，我今天有點煩。我想靜一靜。」說完，元易躺在阿牛的床上。
元易願意來阿牛的破屋。與阿牛在一起，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就感覺不到，心中一片寧靜。
與阿牛在一起，元易放心。
「易哥，你有什麼心事？可以給兄弟講一講么？」阿牛問道。
沉默！元易閉著眼睛，呼吸均勻，像是睡著了。沒有回答。
元易既然不想說，那肯定是他不想讓別人知道。其實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他一些秘密的事情不願與其他人分享。
對待不願意說出的事情，作為朋友，就不要強迫別人做不願意做的事情。這是對朋友的尊重。
小牛坐在火爐邊，看著跳動的火焰。
「易哥你還沒有吃飯吧！我去弄點飯。」小牛站起來往外走。
門外，一隻斑鳩在樹枝上叫著。
小牛抬頭一看，心說：挺肥的。今天的飯就讓你作為主料吧。
拿出自製的弓箭，拿箭靠弦彎弓放箭，一氣呵成。嗖的一聲，把斑鳩射了下了。
小牛撿起正在撲騰的斑鳩，收拾了一下，清洗乾淨後放在燒開的水中燉了起來。不一會兒，香氣就散出來。
「易哥，吃飯了。」
小牛盛了兩碗肉湯，拿出兩個黑窩窩，一人一個。
忽然，一個老頭憑空出現。
「鬼呀！」小牛尖叫。
「好香的肉湯呀。我老頭子好久沒有吃過這麼香的東西了。」
老頭兒也不打招呼，端起碗邊吃邊就喝。三下五除二，幹完一碗，搶過另一碗，眨眼間，又沒有了。
元易故作鎮定，看著老傢伙將剩餘的湯喝完。才惡狠狠地說：「老傢伙，你是不是一直跟蹤我？」
「你？你用得著老道跟蹤么！屁一樣大，就學人家裝老成。道爺我還沒有那份心情。」老道不屑地瞅了瞅元易。剔著牙說：「道爺今天來是收徒弟的。你們快磕頭拜師吧！」
元易的火蹭一下就著了。
靠！你來這裡就將老子的飯搶了，還想讓我拜師。門都沒有！你接招吧。
揮著小拳頭就要揍老道。
「哼！」老道手一揮，將元易定在一邊。不屑地說：「道爺今天心情好，不與你小娃娃計較。一邊呆著吧。」
老道定住小牛，上下其手，將小牛摸過來摸過去。
元易惱羞成怒：「老玻璃，禽獸！將你的狗爪拿開。不要摸我兄弟。」
「你知道什麼？老道這是在為他摸骨，看看他是否與我道有緣。」老道解開法咒，看著小牛，很滿意地說：「你的根骨不錯，與我道有緣。快拜師吧！」
小牛惱羞成怒。任誰被搶了飯碗、摸了身體，都會生氣。「你說讓我拜你為師，你有什麼本事可以教我？」
「也罷！老道便演示一個給你看。枯木逢春！」一個干枝條飛到老道手中，變綠、發芽、長葉、開花、結果，葉落枝枯萎。
「神仙，真的是神仙。」
小牛一直夢想自己有一天您能飛天遁地。今日好不容易有仙緣到了。怎麼可以放過。於是倒頭便拜：「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老道輕捋鬍鬚，甚是高興。「好好好……這是兩顆洗塵丹，是為師給你的見面禮。一顆洗塵丹，能洗去全身污垢，使精血旺盛，血脈噴張。現在你便吞服一顆，我來為你護法。」
小牛將丹藥吞入府中，按照老道所傳功法，開始化解藥力。果然，丹藥一入府中，變化為一團熱流，如江海般不斷沖刷著小牛的全身經脈。脈絡不斷被打通碎裂修復，變得更加強韌。疼痛的感覺如萬蟻咬身，撕心裂肺。小牛緊咬牙關，如果放棄，那邊有性命之憂，即便沒有性命之憂，修為亦難有成就。
半個時辰過去，小牛醒來，滿身血垢，臭烘烘的。涼水衝過，神清氣爽、耳聰目明，渾身有使不完的勁。
「不錯。徒兒，你現在已經是後天巔峰，只差半步便可踏入先天之境。修鍊我宗無上*。現在你需平心靜氣，感悟目前境界。
元易看得目瞪口呆，只這半個時辰，小牛便變成了一個武林高手。不禁感嘆造化弄人。
老道走到元易跟前，戲謔地說：「來，讓道爺摸摸，看你是否與我道有緣。」
這次元易倒是老實。
老道摸骨后，緊皺眉頭：「怪哉！怪哉！世間怎那麼會有如此之經脈。」
「道長，我的經脈怎麼個奇怪法？您說吧，我不怕！」元易雖然不足八歲，但心智已然逐漸成熟。從道長的表情，元易便感覺到這是不好的結果。
「小娃娃，你根骨屬於超品，乃是傳聞中的九品皇仙根。傳聞當年盤皇、媧皇、軒轅皇便是此靈根。只可惜，你全身經脈近於堵塞，細弱遊絲。乃是萬年難遇的天絕孤脈。此生莫說修仙，即便是練武，也難有成就。可惜呀，這麼好的根骨！」老道坐下，心裡難受。
「師傅，既然洗塵丹能著我脫胎換股、洗精伐髓，成為武林高手，那讓易哥服用不是一樣可以打開他的經脈么？」自己服用洗塵丹，脫胎換骨。仙丹有此奇效，那麼自己的兄弟哪？
「胡鬧！元易是天絕孤脈，經脈穴道全部堵塞。若是元易服用了，藥力不能在他的經脈之中運行，化解。那麼元易片刻便要承受不住藥力爆體而亡。你還要讓他服用？」
洗塵丹，顧名思義便是洗去身體塵垢，擴充經脈、溫養血髓。對經脈通順者來說，是一步登天的仙丹妙藥。但是對於擁有天絕孤脈的元易來說，無疑是毒藥、催命符。
「不要。師傅，你可有什麼方法幫助易哥么？」小牛問道老道士想了想，說道：「也罷。這是一顆五行延壽丹，藥性溫和，入水即化。你可服用，可助你延壽百年，你拿去服用吧。」
元易聽聞自己是天絕孤脈，練武、修真的希望都成了泡影，心裡更加難過。但還是接過五行延壽丹，站立一旁，不再言語。
火雞師傅曾經說過，經脈人體內氣血運行的通路。路不同，氣血無法運行，就練不出武功。沒有武功，就會成為弱者，受人欺負。
怎麼才能修練武功？
小牛剛剛成為後天巔峰，還沒有熟悉目前的境界。老道言明利害——若不儘快熟悉，將影響以後修真。小牛嚇得趕緊靜坐，眼觀鼻鼻觀心，迅速入定了。
待小牛穩定了境界，老道士便帶著小牛，御劍飛走了。
破屋之中，元易孤單地站立。
元易心中吶喊：「難道我的一生就要這樣過？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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