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畫家的日記

「多年後的新春，一切都過去了，連陪伴我多年的狗也死了，被我收藏在屋外晒衣場場地。

但最近，我耳邊的模糊呢喃聲又出現了。

我的老朋友約翰告訴我，可以用他的法子，去找旅店裡那些香噴噴的外鄉人試試。

我承認心中有動過念頭，但是最終還是忍住了。

我不能，也不應該，把辛苦賺來的銅子兒浪費在那種地方。

為了回家，我一枚銅子兒也不能鬆懈。

說起來，我昨天又夢到了我的家人。

我想他們了，我想他們也一定想我了。

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否和我一樣，都已經快要記不清那曾經熟悉的樣子了。」

里德，外鄉人里德，蒙德的新馬甲，將手上的日記放到一邊。

這個叫做查爾斯的畫家，顯然不是他想要找的人，他不是無序的根源。

「果然沒有那麼簡單。」

里德嘆了口氣，而後身高一米八三左右的他起身離開了查爾斯的「溫暖小屋」。

此時的里德，身上還穿著那件粗布雜工服，之前他正在一家雜貨店裡掃地。

「背井離鄉我提著行囊

時常夢見我心愛的姑娘

身在遠方，心在家鄉」

和他一起掃地的人叫做海瑟，聽說來自大海的對面，「羅德蘭」還是「艾德蘭」來著。

不久前下了一場大雨，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此刻潮濕的空氣中瀰漫些許土腥氣，大理石鋪就的街道上反射著星星點點的陽光。

里德回到雜貨店的時候，海瑟還在掃地。

說起來，里德這個名字，是蒙德上個世界解決掉的「根源」的名字。

「你來了。」

看到里德走過來后，海瑟停下了自己正在唱的歌曲。

順帶的，結束了他進度幾乎為零的掃地工作。

「你這地掃得真不錯。」

里德調侃了一下海瑟，而後拿起掃帚開始忙碌起來。

「其實你沒必要這麼做的，這裡又不會有人來。」

海瑟見狀，不由笑著說道。

說實在的，這地方真的不怎麼樣。

陳舊的門面上掛著搖搖欲墜的破木招牌，上面的海綿寶寶掉色得已經只能看到一團黃色了。

還有店內，那種類日益稀少的商品。

說實話，海瑟一直覺得，這家店隨時會關門。

「海瑟，別處在門口偷懶！」

忽然，沉悶的聲音從店裡竄了出來，

「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能像里德一樣，不再那麼懶懶散散的。」

「傑克，需要我過去幫忙搬貨嗎？」

里德朝著屋內喊道。

「不了，讓海瑟來幫忙就行了。」

傑克回了一聲里德，而後繼續喊海瑟，

「快點過來，海瑟，過來搬貨，你還想不想要工資了？！」

「好吧，老爹。」

海瑟無奈的放下掃帚，而後朝著屋內走去。

同時，哼唱著：

「手裡捧著窩窩頭

我猜裡頭沒有油

沒有一滴油」

伴隨著「叮鈴鈴」的清脆的鈴鐺響聲，海瑟消失在了里德的視線中。

進門后，海瑟首先看到的，便是熟悉的六列貨架。

其中有兩個貨架成色很舊，貨架上將近三分之二的區域空空如也，剩下的地方擺放著的也不過是些普通的日常生活用品。

「鞋兒破

帽兒破

身上的袈裟破」

這地方哪裡會有什麼值錢的貨物，就算有大概也已經被傑克老爹賣掉了。

傑克老爹，這家「超級海綿百貨小店」的老闆，從他父親那裡繼承的這家小店。

在成為老闆之前，傑克老爹曾經想當一個歌手。

直到如今，傑克老爹偶爾也會組織一些地下演唱會。

看著那一個個歌手們，在台上唱著人們喜歡，或不喜歡的歌曲，傑克老爹覺得這樣很好。

海瑟，便是其中一員。

似乎也正是因此，傑克老爹非常重視海瑟。

里德看得出，傑克老爹將海瑟當成了自己的兒子看待。

也許未來的某一天，海瑟會像曾經的傑克老爹那樣，接手這家店。

當然，里德很希望在那之前，他已經找到了「根源」。

只有那樣，他內心日益強烈的緊迫感，才不會繼續折騰著他。

「也許吧。」

里德嘟囔了一下，而後繼續掃地。

海瑟那裡，他將視線落在了櫃檯後面那個身影上。

而此刻他頭頂的電扇和他一樣，有氣無力地打著旋，並不時地發出吱吱嘎嘎的雜音。

「快過來幫忙，別繼續看著我了。」

傑克老爹一如既往地矮胖，猶如一個壯實的矮人。

他本人也和矮人一樣，非常的愛喝酒。

「十箱氣泡水，麻溜點。」

傑克老爹躺在櫃檯後面的破舊躺椅上，早已粗短的手指晃了晃指向不遠處的庫房門，

「你小子也就唱歌這個優點了，什麼時候才能像里德一樣那麼勤奮。」

「又是十箱？」

海瑟有氣無力的吐槽道，

「上次那十箱都還沒賣完呢。」

其實，應該是喝完。

偶爾才會有人來的店裡，那些少了的氣泡水其實都是海瑟和里德喝掉的。

對了，還有那些個前來參加地下演唱會的人。

當然，後者像顧客一樣，都是付了錢的。

而前者，則像是在自己家一樣。

「話這麼多幹什麼，還不快去拿。」

傑克老爹毫不留情的說道，

「對了，拿最裡面的那十箱。」

最裡面的那十箱？

海瑟要是記得不錯的話，那十箱好像是五年前進的貨。

「你這是打算坑誰啊？」

海瑟忽然停下腳步，看向傑克老爹。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反正不是給你們兩個臭小子喝的。」

傑克老爹沒好氣的說道。

「你就是給我喝，我也沒那膽子喝。」

海瑟吐槽了一下，而後繼續走向庫房門。

「九九年的氣泡水啊

百多年的沉澱

尊貴的體驗啊

醇香的撲面

這才是真正的氣泡水啊

能讓你體驗各式各樣的醫院」

走進庫房后，海瑟臉上的懶散便徹底消失了。

「又有任務了嗎？」

里德從來不知道的是，傑克老爹並不僅僅只是一個雜貨店老闆而已。

海瑟，也不僅僅只是一個會唱歌的雜貨店店員。

「傑克·范海辛，一個殺手，代號：6」

「海瑟·薩維爾，一個殺手，代號：42」

「萊爾·摩根，一個殺手，代號：47」

「萊爾，是什麼任務？」

海瑟很快就看到了正在看書的萊爾。

「我還沒看任務委託呢。」

萊爾頭也不抬的說道，

「說起來，樓上那小子真的可信嗎？」

萊爾說的人，正是依然在掃地的里德。

「目前看來，確實如此。」

說話的時候，海瑟拿起一桶氣泡水上的委託信，而後將其打開：

「茲委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