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甄別

很顯然，坤興公主更不好對付。

「你的頭髮很奇怪，為什麼會剃這樣一個頭？」

頭髮？我的寸頭。是啊，和這個時代的人相比，真的是格格不入，難怪坤興公主會懷疑了。看來，這個問題也不能亂回答了，坤興公主一看就不是那種容易糊弄的角色，而且人很狠，可是差點要了自己的小命的。

當然了，多少討討她的歡心，肯定是有用的，反正也就是這麼一年，過了就拜拜了。

「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韃子兵四處在殺人，在逼著百姓剃髮易服。我娘從小就教過我，我是堂堂的大明子民，寧為大明鬼，不做韃子奴······」

「好！好一句寧為大明鬼，不做韃子奴！」

朱術桂直接就拍著大腿叫好了，陳氏文靜許多，卻也一臉讚賞的笑意，坤興公主顯然也對朱弘飛這一刻的慷慨激昂而變色了，「你娘倒是教出個好兒子啊！」

難得的能聽到坤興公主的出言讚賞，看來，這個計策是用對了，自己是不是要繼續朝著這個方向走下去呢？

「謝公主！雖然我找不到我娘了，但我娘的話，我可都還記得。為了頭髮的事，我可沒少被韃子兵追殺過，只好找人把頭髮給全剃掉了。他們可是連乞丐都不放過的，說什麼就算是一隻螞蟻，也是韃子的子民，不剃髮易服的，一律斬首示眾。」

「混賬！」

這一掌，重重的拍在了茶几上，茶几上的白瓷茶杯，叮噹跳動著，終於傾倒，滾落了下去，摔成了無數的碎片，茶湯茶葉，滿桌滿地都是。陳氏明顯受到了小小的驚嚇，手撐著扶手，屁股離開了座椅，卻又馬上坐了回去了。

明代的德化白瓷茶杯啊！是不是何朝宗大師的作品呢？就這麼摔碎了，真是可惜啊！

坤興公主自然不知道朱弘飛心裡在想什麼，而是開口說道：「韃子簡直是欺人太甚了！朱弘飛，你做得好。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為了國之大義，竟然甘願把頭髮剃掉，本公主深感欣慰。」

朱弘飛心中暗喜，這條道真的是完全走對了。只是他此刻只能裝作被坤興公主給驚嚇到了，獃獃的看著坤興公主，並沒有回應什麼。

有匆忙的腳步聲傳來。

「劉順，沒事！你們先出去吧！」

朱弘飛回頭，才看見因為聽到了動靜衝進來的劉順和幾個護衛，齊齊應了一聲，又都退了出去了。

坤興公主總算是慢慢的坐了回去了，「朱弘飛，雖然你做得很好，但我們也不會疏忽大意，以此就認為你真的是魯王的後代的，你可明白？」

「魯王？我不認識什麼魯王，我娘也沒說過什麼魯王的事。公主，要是沒什麼事，能放了我嗎？我不想在這裡待著了。」

「不行！你的身份沒確認之前，哪也不能去。」

「為什麼？你們憑什麼抓我？」

以退為進，從來都是最好的方法。

「很簡單，就憑著你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裡，就有抓你的理由了。既然問起了，那你倒是說一說，為何會出現在金門島，是不是韃子讓你來做姦細的。」

「當然不是！我是被韃子兵追趕，從圍頭跳海，游過來的。」

「圍頭？圍頭離這裡數里之遠的海路，你竟然能游水過來，未免說得太輕巧了。」

「你懷疑我？」朱弘飛假裝氣憤，想要站起來，包在腳上的白布剛剛一著地，他就假裝疼痛，嗞了一聲，趕緊坐了回去，氣呼呼的說道：「要不是我腳上有傷，我游給你們看。」

「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等你康復了再試一試，你有沒有說假話，自然一清二楚了。」

唉！這無意的一句話，竟然也給自己爭取了不少的時間，算不算是喜訊呢？估計他們也沒想到，游泳本來就是特種兵的訓練課之一，自己從小又是在海邊長大的，會游泳有什麼好奇怪的？別說是圍頭到金門了，圍頭到廈門，也是不在話下。

「行！誰怕誰！」

「不錯！膽氣十足！本宮看你好像很鎮定，從一開始就一點都不怕我們？」

「我又不認識你們，為什麼要怕你們？」

很顯然，三人都沒想到朱弘飛會這麼回答，還回答得很理所當然。坤興公主在皺眉，她不喜歡別人這樣跟自己說話，也已經很長時間都沒人這樣跟自己說過話了。

「你很囂張，是因為你的無知嗎？」坤興公主卻看見了，朱弘飛正定定的看著自己，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你不怕死？」

「怕！有誰會不怕死的。」

「那你還敢這樣說話？」

朱弘飛已經狡黠的從坤興公主的眼中看出來了，她雖然這樣問，眼中卻是帶著一絲欣賞。他知道的，自己不會看錯，坤興公主的性格，好像也是那種比較急躁，剛烈無比的，她是不是也喜歡和她差不多性子的呢？

「我連韃子兵都殺過了，要死都死上無數回了，還怕多這一次嗎？」

「好！有種！果然不愧是朱家的子孫。你殺過幾個韃子兵？」

「兩個！一個在山路上用石頭砸死的，一個拉進河溝里淹死了。」

「嗯！」坤興公主在點頭，「韃子懼水，被淹死也沒什麼奇怪的，你做得很好。等你好些了，本宮帶你出島去，多殺些韃子。」

「哼！誰怕誰！」

「很好！你那一身不倫不類的功夫，就是這麼得來的嗎？」

不倫不類的功夫？對了，是早上自己閃避坤興公主的攻擊時，連續躲過了她的長劍擊殺時用的身法。那其實算不上什麼身法，只是當時危急，下意識的把特種兵訓練時躲避的方法用了出來而已。

他可是見識過坤興公主的劍法的，自己那三腳貓的躲避法子，在坤興公主看來，當然就是不倫不類了，卻也並不奇怪，「是！韃子兵兇狠，為了保命，只能怎麼有用怎麼來了。」

「你沒學過武功吧？」

「沒有！」

「想不想學？」

「當然！」

他的眼睛亮了，中華武功，幾近失傳，早就已經沒落了，要是能在這裡學得一些，等回去了，那可也是不錯的事情。

「你不怕苦？」

「不怕！」

特種兵有怕苦的嗎？怕苦是當不了特種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