叄拾玖：輪迴（六）

白寂眉頭緊蹙，眼睜睜看著紅轎消失在他的視線。

「哥，媳婦飛了！」

嘟著嘴，像極了地主家的傻兒子。

白爵順著白寂的目光瞧去，難道自己的弟弟心儀之人是莫家小姐。

想到這裡，白爵撇嘴微笑，也難怪莫家小姐這般美麗，換做自己也是會怦然心動的。

「看你那樣，垨城就這麼大，怎麼會飛呢，安安靜靜的等著神祭結束，到時候我不管你去不去。」

白寂深深地嘆了口氣，幽怨的看了白爵一眼，又惡狠狠的瞪了莫天逸一眼。

剛巧，莫天逸就正對著他的著瞪的大大的眼睛，不明所以。但還是哼了一聲。

神祭二項——預。

莫天逸大袖一揮，入祭台，行祭禮，唱祭詞。

「預！」

雙手合十，雲銷雨霽，雙虹貫空，大吉！

司熾野心勃勃的看著天空，邪魅一笑。

「雙虹貫日，終於出現了嗎？」

莫天逸此刻已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莫家將亡，無妄將興？看來，躲不過了。

彼時，影已帶著一干人等回府等候。

……

莫理遲看著天空異象，再看著一旁換好衣服的孟顏，緊緊的攥著拳頭，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樣。

「孟小姐，請跟我來！」

孟顏點頭，手又不自覺的拉了拉斗篷，更加隱蔽的遮住了泛白的面龐。

兲道外。

孟顏下轎，莫理遲將腰間令牌解下，鄭重的交給她。

「孟小姐，十分感謝你這麼幫助我莫家」

孟顏接過，搖了搖頭「是我應該感謝莫小姐的救命之恩以及莫老爺的相助之恩。言盡於此，出了莫家我便識莫家，今後犯事皆於莫家無關！」

說完，她決然轉身，向著無妄海入口走去。

莫理遲會心一笑「是個好孩子！」入轎，離開兲道。

守門員已經換過，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來者何人！」

孟顏淺笑，拿出令牌。

轉眼，守門員單膝跪地，伏頭做禮。

孟顏諷刺一笑，搖頭進門。

入目，是一片黑暗，詭異的笑聲從頭頂傳來。

嘿嘿~嘿嘿~嘿嘿~

孟顏加快了腳步，不知過了多久，前方閃現一點小小的白光，越靠近，光線越強，光圈也越大。

直到，她最後置身於白光之中。

她的黑色斗篷也在白光中醒目異常，就猶如那白色的世界中，她是污點，不該存在於這裡。

「你可知，你在何方？」一陣虛幻的聲音飄來，聽不出源頭。

「無妄海？」她看向四周，疑惑問著，她不確定自己到底身在何方。

「愚蠢，你闖入了深淵巨口，你將會作為獻祭！」

孟顏皺眉，深淵巨口，奇奇怪怪。

「我不管這是什麼地方，我也不管你是誰，總之我希望前輩可以放我去無妄海，我必須到哪裡去！」

她的聲音回蕩在四周，響亮卻又羸弱。

「笑話，可還沒有人出去過，安安靜靜的等死吧！」

等死？

「呵，我孟顏可不認這二字！」

說完她繼續行走，深淵巨口？即使是這樣，她也要出這深淵！

沒有晝夜更替，沒有人煙，沒有方向，什麼都沒有！

走的久了，沒有跌坐在地，意識也變得有些模糊，身上的力氣在跳神祭之舞時已經消耗殆盡。

「顏兒~顏兒~」

恍惚中，是阿木的聲音！

「阿木」如久逢甘露一般，她眼中滿是期待的看向四周，尋找著聲音來源。

「顏兒，你累了，快休息休息吧！」

孟顏搖了搖頭「阿木，我不累的，你在哪裡，我想你，我想看你~」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顏兒乖，我們不去無妄海了，安安逸逸的和我呆在這裡，這裡看不見那些污穢的事情和人~」

「阿木~」

她點了點頭，央求似的「阿木，讓我見見你，好嗎？我想你！」

「傻瓜~」

聲音落下，只見如煙的一團彩色的氣體匯成一個人影，迷人，魅惑，就這麼深情款款的看著她。

「謝謝你~」

孟顏笑靨如花著看著著美麗虛幻的煙，旋即目光狠厲，腰間抽出匕首，快速的揮向煙霧。

僅一瞬間，煙霧被撕裂成兩半，原本美麗的面龐也變得猙獰。

「顏兒，為什麼~」

聲音還未散去，這純潔的白光世界瞬間瓦解。

「為什麼？因為你根本就不是阿木！」

入目，她正站在一個懸崖上，波聲陣陣，她向懸崖邊上走去。

碧海藍天，海風拂面是極其溫柔的。

空氣極好，海中鯨躍，海面上雁飛，是極其舒適的環境。

她張開雙臂，宛然一笑，解開斗篷，珊夜紅裙在風中肆意飄蕩。

「阿木~你看，無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