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窺世界本相 第三章:無憂涯
兩人吃完蛋炒飯,什麼前仇后怨也都拋之腦後了,相互摟著脖子一搖三晃的就回到了出租屋。出租屋不大,進門一個鞋架,之所以放一個鞋架是因為兩個人都覺得這樣節省空間,絕不是因為什麼生活儀式感。鞋架放在進門右邊,左邊是洗漱間兼職衛生間兼職淋浴間。兩人換好了鞋子徑步走向客廳,說是客廳,只是兩人互相安慰彼此的方式,所謂的客廳就是從床邊擠出來的恰好放下一個沙發的地方,沙發正前方是一張小巧的方木矮桌,平時吃夜宵,也就是泡麵就在這張桌子上。這張桌子是兩個人的心頭肉。
小方桌正後方是一個小型的冰箱,冰箱旁邊是一個硬塑的寫字檯,寫字檯配置了兩把已經掉漆了的實木椅子,椅子腳下釘著橡膠墊,還是因為這破樓房隔音效果太差,只能用這樣的方法來杜絕樓下那位紋身大哥的親切訪問與友好交流。緊靠著沙發的是一張雙人床,床上凌亂不堪,兩個大男人也確實不能指望能把家裡收拾的多好,關鍵是每天都在趕時間的狀態也無力收拾。床的對面是衣櫃,嵌入式衣櫃,這個是租房子的時候自帶的,也是哥倆相中這個房間的原因之一,便宜還省事,就很nice了。
兩個人倚靠在沙發上,各自刷著手機,為什麼不聊天?兩個沒有朋友的選手,可能他們是彼此唯一聊得來的朋友了。兩個人刷的東西也很奇怪,都是看一些怪力亂神,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有些淺薄略顯無厘頭的兩人都會嗤之以鼻的帶過,遇到有內涵的兩個人會研究討論很久,甚至常常以武力來進行最後的審定,所以,王凡在一些事物上的理解總是會要正確且深刻一點。畢竟剛子的抗擊打能力也是有限的。
還是像往常一樣,刷到十點就休息,這是兩個人的默契,十點鐘到早上六點起床收拾吃早飯,睡八個小時,睡眠時間剛剛好。
「記住,定好鬧鐘,睡覺!」
「好的,我這就定」說完剛子打開手機,鬧鐘設置打開,時間設定六點,響鈴日期,星期一。恩,明天已經星期三了。
王凡睡眠質量還是很好的,閉上眼睛沒一會就睡著了,大腦在此時處於完全真空的狀態,彷彿空間在此刻凝固時間在這裡靜止。一旁的剛子還在看著窗外,目光掃過已經呼吸沉穩的王凡,淡淡的笑了笑,閉上眼睛,也緩緩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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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光,這裡是哪裡?睜開眼,入眼是一片奼紫嫣紅。王凡驚訝於眼前的美景更驚訝於自己怎麼會在這裡。想起來了,昨日那些個自詡為名門正派的傢伙們,花了兩年時間探查到了我的住所,不知這兩年我功力又精進幾許,不敢輕易與我正面交鋒,趁我野釣之際,縱火燒了我的房屋。呵,真是好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真小人阿。
想必,今日江湖已經傳開了,武林盟八大門派頂尖高手齊聚,共赴襄山竹林,火燒魔頭居所,攜手擊敗大魔頭王凡,王凡狼狽逃竄如今已不成氣候的傳言了吧。雖然會有少許真仁俠義士會揣摩其中細節,只是,如今的武林風氣早已經腐敗不堪,各自沉浸在所謂的仁義道德之中,不提也罷。不過,縱火燒了我的房子,此時那些個所謂的頂尖高手正惴惴不安呢吧。也不知昨天飛渡了多少里路,怎麼就來了這麼個地方,看這裡的風景,這,莫不是無憂涯?想到這,王凡向地面一拍手,身體向上方騰飛而去,在空中緩緩站起,又是一揮手臂,再度向上疾馳而去,飛躍近百丈,王凡已然能夠看見這裡的全貌,前方三里處便是懸崖,涯邊一座厚重的青桑石碑坐落,碑上是一內力高深的前輩以指御氣刻下的無憂涯三個大字。這座碑已不知有多少個百年的歷史,字上依然透露出一股銳利無匹的劍意,想來也只有這青桑石才能承載這冠絕天下的無雙劍意了。
確定了這裡是無憂涯,王凡散去了聚在周身的真氣,身體緩緩降落。既然來了這無憂涯,豈能不好好領略一番這江湖中最為獨特的美景之一,參悟一下那位不知名前輩留下的唯一真跡和劍意傳承呢?至於那些個名門正派,先由著他們各自膽戰心驚幾天吧。
參悟石碑之事不急,竹林一住便是兩年光陰,雖說滿目蔥翠很是喜人,終究還是沒有這遍地繁花更讓人心馳神往。早就聽說無憂涯四季十里繁花十分好看,古往今來也有不少文人騷客題詩作詞,最著名的便是當代詩劍曹子恆的那首名為無憂的詩:彼端辰星戲玉環,此間百花繞青桑。本是天宮銀河孕,飛落人間作此涯。
想到這,王凡笑了笑,輕輕的搖了搖頭,在這山花爛漫間,漫步而行。靜靜的感受微風拂過臉龐,吹起鬢間的長發,鬢間,長發?感受風吹來時頭髮飄零的樣,王凡趕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髮型,還好,這無憂涯附近沒有人,剛剛蓬頭的那一幕沒人看見。
「正所謂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不能丟。氣質這一塊,還是要拿捏好的呀,哈哈哈....」誰又曾想到,江湖上人人聞之色變的大魔頭王凡只是一個活的隨性的人而已,只是在江湖,活的隨性便是不講江湖道義,活的隨性便是異端,呵。
「姐,姐,你看這人真奇怪,看上去儀錶堂堂,行事說話卻這般詭異無常。」王凡僵硬的回過頭,臉上肌肉緊繃,剛剛,剛剛那幕竟然被人看到了?只見不遠處有兩個身穿練功服腳著踏雲靴的姑娘,練功服由藍白色繪成一朵朵蓮花模樣,束腰纖秀流雲,中間是一塊晶瑩剔透的顏色呈文白色的玉石,玉石上雕刻了一隻似鳳又不是的禽類動物。兩人左手各持一檳劍,劍鞘由精鐵打造而成,周身應是大家雕琢,是和束腰上圖案一樣的禽類,頂端各鑲嵌一個藍寶石和一個紅寶石。右邊的女孩稍微高一點,身材消瘦,面龐上看上去有一股英氣,眼睛細長眼神有些銳利,嘴唇很薄,面無表情,冰冷冷的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說話的是站在左邊的姑娘,姑娘生的不是那種絕美的姿態,臉上沒有習武者俊消的線條,反而有點胖胖的,嬰兒肥的感覺。眼睛比較大,閃著純真的光芒。姑娘在笑著說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左臉頰有一個小小的酒窩,兩個小虎牙俏皮的探出了頭。
見王凡回過了頭,右邊的姑娘不著痕迹的用肩膀碰了碰說話的女孩,抬起手執劍向王凡行了個禮「這位朋友,我這小妹打小在家中長大,沒有出過遠門,說話就是這般無所顧忌,希望朋友不要見怪,有不到之處我向她給您賠禮。」說著又是一禮執下。
王凡當然知道這兩人沒有惡意,修為在他這個境界,但凡周身有人慾對自己不軌,隔著近百丈就能有所感應。本來小女孩說的話也沒有什麼冒犯之處,更何況年長一點的姐姐也如此之懂事,確實不用計較太多。對著執禮的姐姐點頭示意了一下「無妨。」很隱秘的目光對著兩人掃視了一下,在腦海里回憶了一下這是哪家哪門哪派的著裝,仔細想了想,發現竟和江湖知名的門派宗族無一相似,而且,那右邊的姑娘竟然給了自己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頓時有了好奇之心。「我觀二位這身打扮,似不屬於當下武林能念叨出來的任一名門望派,這無憂涯風景確實冠絕天下,只是一路走來危機四伏,兩位姑娘相伴到此,多少還是有點衝動了。」
王凡言外之意自是,家小勢微,兩個姑娘家的還是不要如此冒險的好。有點調侃更多的是一絲衷告。這天下,總有心高氣傲之輩不知天高地厚,以為江湖是自己想進就能進的,最終將自己折了進去。
「你這人看著年紀不大,說話老氣橫秋,不好玩,還有我們來自哪裡,安不安全不用你管,略略略。」正如其姐姐所說,小女孩天性如此,童真未泯,說話都有著一股小孩子氣息。
「誒,你這丫頭,不得如此無禮。」姐姐說著拉了小妹衣袖一把,轉過頭對著王凡,歉意的說道「我這小妹從小被慣壞了,讓這位朋友見笑了。我看朋友一人來此,應當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江湖上有名的少年英傑,不知如何稱呼?哦。我叫陳英,這位是我的妹妹,陳素。我們父親是陳氏劍庄的莊主,在江湖上名氣確實不顯,不得不說少俠好眼力。不過我這妹妹自小天資卓越,年幼時便拜師在了詩劍曹子恆曹先生門下,是曹先生最寵愛的弟子。」
王凡是認識曹子恆的,也,認識這個叫陳素的小姑娘。曹子恆為人端的是一身正氣,平時喜喝酒作詩,年少時還與人爭鬥,成名后便化作了閑雲野鶴,四處雲遊,算的上是當前江湖中的一股清流了。兩個人認識是在五年前的冬天,一個破落的山廟裡。廟裡供奉著一位菩薩,因山廟早已荒廢多年,無法辨認是哪位菩薩。那天廟外大雪紛飛,狂風嘶吼,天地間白茫茫一片。王凡帶著面具坐在廟內,生著火堆,專心致志的烤著一隻剛剛趕路順手打死的山雞,嘴裡還哼著小曲,好不快活。正烤著,突然廟門被緩緩推開,一陣寒風湧進,吹動火堆發出一陣陣滋滋滋的聲音,一大一小兩隻腳先後邁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