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能努力的情感

【相同的答案，同樣簡單的一個字眼，一個代表著開始，一個卻是代表著結束。】

「你……愛我嗎？」

「什麼？」

「喝多那天，你為什麼不跟我回去？」

「伊凡，你怎麼了？」伊鵬安撫的摸摸我的頭笑著問道，依然像走的那天般決絕，沒有任何想要的解釋。

我盯著他的眼睛繼續逼問：「你愛我嗎？你和我結婚，你，愛我嗎？」我一個字一個字說的清楚而緩慢。

伊鵬避開我的視線，低頭慢慢說到：「如果你只要愛情，那我給不了。」聲音極低，卻每一個字都砸落在了我的心裡。

我愣了幾秒，轉過身，緊緊抱著他，眼淚一滴一滴不斷從我臉上滑落，滴到他的肩膀，不管他那精緻的襯衫會不會被我弄髒弄皺。這一刻，我就是緊緊的抱著他，用盡全身力氣，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主動。即便擁抱再緊，可我還是能夠感覺自己渾身的顫抖，只有眼淚不斷留下的溫熱，讓我還能有殘存的溫暖，這一刻感恩著伊鵬的沒有躲閃，也貪婪的想要佔有著這個懷抱。

把頭埋進他的肩膀，無聲的留著眼淚，任他那光滑柔軟的襯衣料子吸干我的眼淚。

推開他一些距離，放下擁抱著他的雙手，盯著他的眼睛，忍著快要又一次掉下的眼淚篤定的說道：「伊鵬，我們分手吧。」

他打量著我，就像第一面的和他初識，只是這一次，我沒有再躲閃。

「好。」

簡單，乾淨的回答，也像極了，他對我告白時，我給他的回復。只是相同的答案，同樣簡單的一個字眼，一個代表著開始，一個卻是代表著結束。

伊鵬依然禮貌溫婉，開車送我回家，對我揮手說著再見。只是看著他離去的身影，也許這一轉身便是一生的再也不見，眼淚還是不爭氣的一直流了下來。

「小凡啊你怎麼這麼傻啊，好端端的鬧什麼小孩子脾氣，怎麼還分手了呢？伊鵬對你多好啊，那麼細心體貼，伊鵬媽媽對你也好，他出差了他媽媽還打電話問你變天了加衣服，你工作也去外地了注意安全。」

「伊凡分手了，誒你們聽說了嗎？」

「分手？怎麼回事？不是都快要結婚了嗎？」

「哎呀，肯定是小孩子還沒玩夠唄，誰想那麼快進入婚姻。」

「小凡，伊鵬從來沒有這樣對過一個女孩子，也沒有過把女孩子帶到家裡常常和我們見面，如果是鵬鵬哪做的不好，要不我說說他？」

「阿姨，對不起，不是伊鵬，是……我……是我……」

聽著媽媽不停的叨叨，同事無名的指責，還有伊鵬媽媽的來電，我不知道該作何解釋，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過我卻知道在所有人眼裡，這一場沒有終成正果的愛戀，是我不夠珍惜。

把那又高又細的，五六七八厘米的高跟鞋，換成好走又不累的平底，也許那樣的高度本就不適合走路多過於坐車的我；收拾起寶藍和純白色的裙子，繼續換成黑和灰的色調，習慣了做隱形人的我，也許從未奢望過眾人的目光所集。還有扔掉那個粉色的小本本：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擁抱，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拜見父母，第一次見他的朋友，第一次知道吃飯的地方不叫餐廳而叫會館，第一次他對我講，小時候的事情……

也許在伊鵬的眼裡我始終像個孩子，我也像個孩子一樣悉數記錄著我和他為數不多的點點滴滴的交集。然後，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我們的愛情在慢慢累積。

即便穿難穿到走路時間長，會疼到頸椎都不舒服的高跟鞋，即便挽著他去不願意那麼多人的場合，即便粗心大意的我，總是會提前準備好過節的雙份禮物，等到他出差回來可以送給雙方的父母。

不曾埋怨，只是心中一份思念一時難以割捨，依然上班，回家，兩點一線。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重新回到過去的樣子，除了自己心中充斥著，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原來，世界上一切東西都可以努力，可以努力學習，努力工作，努力賺錢，還可以努力變瘦或者變胖，可是一個不愛你的人，卻是怎樣都不可以努力的，愛情，是不能努力的東西。

和伊鵬在一起的日子就像做了一場夢，一個本就不該屬於我的夢，一個偷穿了水晶鞋和王子在一起的美夢。只是，灰姑娘終究不是公主，不會懂得王室人情感的涼薄。王子需要的無論是公主還灰姑娘，都是一個可以在他身邊到了年齡，繼續演繹世人眼中童話故事中既定篇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