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頭呢

程蓁恢復意識時，感覺腦子還是有些鈍鈍沉沉的，就像是極度缺乏睡眠后好不容易進入深眠狀態又被強迫醒來的那種迷糊。

她本能地想伸手去揉揉額角以緩解這種不適，誰知手伸出去卻碰了個空。

「！！！」程蓁嚇得腦子馬上清醒了，「我腦袋呢？」

再把手伸到眼前一看：「我手呢？？？」

「666？程叄陸！」

【您的伴生系統F666正在啟動……】哦，她差點忘了，為免數據在穿越的過程中發生紊亂，在被投放之前，伴生系統是呈關閉狀態的。

片刻后，F666那把小奶音歡快地響起：【蓁蓁，我在。】

程蓁：【小六，我的身體呢？】

聽到自己的伴生系統熟悉的奶里奶氣的聲音，她有些波動的心緒已經平復了下來，這會語氣已經變得很淡定，彷彿只是在問它「你覺得我早飯是吃蒸包子好呢還是吃煎水餃呢」般稀鬆平常。

F666：【蓁蓁你等等，讓我先查一下日誌哦……】穿越時空的過程中它雖然是關閉的，但關閉的它外帶的免能量日誌記錄功能還是生效的。

F666沉默了足有一分鐘才再度開口：【你的身體拆解成分子級部件后在傳送的過程有小部分被空間亂流捲走了，剩下的要重組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會缺某個部件。

譬如缺一隻耳朵，少兩根手指什麼的。

蓁蓁對自己的身體一向滿意，肯定不能接受自己變得殘缺。

果然，聽到F666的話后程蓁沉默了。

雖說他們長生族的進化在理論上已經到了可以不要軀體而以精神體存在的程度，但是她畢竟要混在這個著陸地的土著中生活不是？沒有身體怎麼融入到本土智慧生物當中去？

而且以精神體生存這種方式過往只存在於理論中，在她所了解到的資料中還從來沒有人去嘗試過拋棄身體變成無影無形的精神體，如果一定要做這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她心裡還是有些沒底的。

尤其眼下身邊沒有一個族人，她只有自己。

程蓁：【小六，沒有別的方法解決這個問題了嗎？】

【有的呀！】F666的語調還是那麼歡快，【當日確定了你作為其中一個任務執行者后，族長就讓她的伴生系統悄悄交付給我一塊特殊材料，說是可以用來塑造備用身體的。】

程蓁：【啊？還有這件事？我怎麼不知道？】

按照他們族長一貫行一步先想三步的行事風格，這的確像是族長會作出的安排：空間際穿越有風險這是早就有預判的，所以族長這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這不，她不是立馬可以用上了嗎？！

F666：【因為當時馬上就要進入任務窗口了，而且這塊材料只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不是必定用上的，當時不透露是為了避免你因此而產生心理波動。】

程蓁再度沉默片刻。

F666小聲提議：【那接下來我們找個地方給你重塑身體？】

【蓁蓁我跟你說，我分析過那塊材料了，它的活躍單元是原子級的，保證能把身體塑造得和你原本的一模一樣，纖毫不差。】

【而且這種材料單元的強度可比你原來身體的組成細胞大得多，擁有全新身體的你戰鬥力比以前還能提高三個級別！抗割裂與抗腐蝕的能力更是呈幾何級別的提升！】

程蓁：【這麼厲害？】

【而且你還能夠變形！要是這個星球的智慧生物不是智人，我可以通過塑形模塊，將你的形象設計成本土智慧生物的形態，以便於更好地融入。】

程蓁：【……】所以她有機會成為一隻走獸或是飛禽是吧？

【而且從此以後就不需要進食傳統的食物，能量攝入系統調整為由你的精神體自動汲取周圍環境中的光能等可用能量。】

程蓁心裡剛剛升騰起的些微驚喜一下子垮了：【不能吃飯？】

【不是『不能吃飯』，是『能不吃飯』。】F666嚴謹地糾正。

程蓁放下心來：能吃飯就好。

【那我們找個隱蔽的地方給你重塑身體？】F666再度提議。

【不急。】程蓁眨了眨眼睛，【小六，那現在的我是不是跟電影里所說的『鬼』一樣的存在了？】

F666忽然產生了一種不太妙的預感：【蓁蓁你是想？】

【在這裡你能夠收集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嗎？我們這是落到了什麼時空？】程蓁這會才顧得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目前是夜晚，月朗星稀，視野開闊，她位於一條外力開闢的通道之中，然而周圍沒有生物作為參照物，無法準確判斷這個時空的具體情況。

倒是通道兩旁的建築物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有外力開闢的通道……說明了有智慧生物的存在。

F666：【這裡是個小型的智慧生物聚居地，蓁蓁，是與你一樣的人類哦！今天是公元2121年9月23日，嗯？這裡也是使用的雙曆法，還有一個是國曆2121年八月十二，現在是03時21分06秒……】

F666的掃描半徑是10公里，完整地覆蓋了這個小型聚居地。它先是把整個聚居地都掃描過一遍，進行了建模記錄之後，再從中篩選對於眼前要了解這個時空有用的信息一一讀取出來，報告給程蓁。

它掃到正躺在床上幾乎都進入了深眠狀態的人類，掃到他們床頭矮柜上的方塊狀計時器，還有貼在牆面上的地圖……

【蓁蓁，你看這張地圖！】F666把地圖的顯像傳送給程蓁——要是這會程蓁有身體，它選擇的模式將會是把畫面顯示在她眼前的空氣中，但如今她沒有實體，直接傳送到她的精神體去那就更省事了。

【你看！這上面標註的字是『華國地圖』！這顆星球看來是我們的家鄉，祖星地球啊！】F666顯得有些激動。

【小六你冷靜一下，就算這裡是地球華國，但並不算真正意義上的我們的家鄉。】程蓁一點都沒有被F666的興奮感染到，而是很冷靜地提醒，【別忘了，這裡是平行空間，不是我們的母空間。】

F666淡定下來：【蓁蓁你說得對。我比對了在這個聚居地的掃描所得與以前我所學的地球史資料，兩個空間的發展軌跡的偏差是比較大的。譬如說都2121年了，這個聚居地居然還沒有通網路。】

要是有網路的話它就可以主動連接到網路去，就能夠事半功倍地快速而全面地了解這個時空了。

程蓁輕輕挑眉：【原始社會？】地球史她也是有學的。

F666:【那也沒有這麼誇張，我掃描到了電話線，說明這個時空起碼已經進入了電氣時代。】

【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