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憶
暮色降臨
鳳儀宮已經安排就寢,可是座位上的人卻沒有要休息的意思。
「皇上,天色不早了,還是早點休息吧。」
南宮仞看了看對面已經梳洗完畢的皇后,剛剛出浴的玫瑰花香依然存在於皇後身上,嬌小的臉蛋襯的那雙眼睛愈發可人。
「皇后不愧是丞相府的女兒啊,果然生的國色天香,。」
「皇上說笑了,臣妾哪敢擔得上這四個字,臣妾尚且年輕,很多事情都處理不好,就像這次為顏將軍接風洗塵的宴會,臣妾可是擔心怕會惹天下人恥笑呢。」
「皇后無須擔心,你是這後宮的主人,也是丞相培養的出色的女兒,不然朕也不會如此信任你,就是感覺委屈了你,明明花一般的年紀,卻把你收入後宮,陪朕這個糟老頭子啊。」
「皇上說什麼呢,您可是臣妾一輩子都崇拜的大英雄,能夠服侍皇上,是臣妾的榮幸。」
「好,朕看皇后也累了,不如就寢吧。」
「是,皇上。」
一入宮門深似海哪能使人回的了頭。將軍府
自從顏容回來以後就一直待在祠堂不出來,
軍師已經偷偷從門縫中往裡面看了很多次但都沒有進去打擾,裡面的人正跪在那些個牌位前,軍師明白,裡面每一個牌位都是為了大啟立下了汗馬功勞的人,都是戰死於沙場的人,也都是顏容的親人,如今,天下太平了,可他們也都不在了,任誰心裡都無法釋懷。
索性就由著她去吧!但自己仍然放心不下,當軍師第五次向祠堂內看的時候,突然被人拽了袖子。
「嗯?顏伯,你怎麼?」
「噓,跟我來。」顏伯拖著一條殘疾的腿,蹣跚地走向了外面,順便把軍師喊了過去。
「沒想到啊,六年了,不僅三少爺長大了,你也成熟了不少啊。」
「是啊,畢竟經歷了那麼多事請了,人總會長大的。」說著有望向了祠堂那一邊。
「唉,誰說不是呢,看著三少爺變化的如此大,黃泉之下的將軍和將軍夫人得有多開心啊。」
「顏伯,以後別再喊三少爺了,咱們的小少爺已經成為了叱吒沙場的將軍了,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孩子了。」
「對啊,是老奴糊塗了,總覺得什麼事情都沒變,又總覺得什麼又都變了。」說著眼淚不知覺地流了下來。
軍師看著年老的顏伯不禁想起了從前的日子,也要眼淚落下。
這時顏容一臉悲傷地從祠堂內走出來,看到了灑淚的兩人,不禁襯的此景愈發悲傷,按理說打贏勝仗又獲得皇上至高賞賜,哪家不應該歡天喜地,鑼鼓升天嗎,唯有這冷清清的將軍府顯得十分凄涼。
「顏伯,軍師,好了,咱們將軍府也是應該張燈結綵起來了,雖然父親兄長已經不在了,但是他們會在天上望著我們,父親一生的夙願已經完成,咱們也應該往前看了。」
「是啊,三少...將軍。」
「顏伯,是我對不起你,沒有將顏二帶回來,屍骨葬於他鄉。」
聽到自己的兒子,顏伯的淚又要掉下,但還是忍住了,哭笑般想顏容說道「這個孩子從小便跟著三位少爺一起長大,一起從軍,便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戰死於沙場是他的光榮,也是老奴的一家的榮譽,將軍不必自責。」
「想當年我只不過是長相醜陋又斷了一條腿的流浪漢,家鄉又遭遇天災,就在自己逃離家鄉來到了京城底下,誰知這京城裡的人物都是非富即貴的,哪裡容得下我一個卑賤之人的存在,是將軍和夫人在路邊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我,將我帶了回來,給了我顏家的姓氏,讓我有了居身之所,又不嫌棄我無用,還給我討了個媳婦,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在路邊乞討,遇到了將軍啊」
這是顏容第一次聽到顏伯說這些事情,自己從記事起便被父親送往師傅那修習,回來后已是十歲之後了,記憶中的顏伯總是憨厚敦實的人,自己調皮,沒少惹得父親生氣,每次都是顏伯出來跪下求饒,方可逃過一劫。顏伯做將軍府的管家不知不覺二三十年了,物是人非,斗轉星移不過爾爾。
軍師望著眼前的將軍,心裡一陣辛酸,將軍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雖然自己並沒有大將軍多少歲,自己當年失意落魄,四處流浪,最終倒在了將軍府門口,醒來時已經躺在了床上,一雙星目燦澈的眼睛盯著自己,彼時的將軍不過十二歲,但已經武功高強,其魄力已經優勝於他人。
那是軍師第一次見到將軍,劍眉星目,那雙眼睛他一輩子都忘不掉,裡面彷彿有星星,照耀了他的眼,這位少年郎性格豪爽、身姿矯捷,那一柄長劍耍的出神入化,但唯一的痛點就是
「哎呦,三少爺,這是將軍最珍愛的崑崙劍,可動不得。況且這是皇上御賜的,哎呦呦。顏伯拄著個拐杖,顫顫巍巍地向前面那個拿著劍揮舞的少年說到。一陣害怕與無奈,誰讓自家少爺這麼調皮的。
過了一會,顏容丟下劍,又去翻箱倒櫃不知找什麼去了。總而言之,顏容就是一個世人常說的小霸王,讓一家人都又氣又愛。
因為顏容雖然武藝高強,但這肚子里的墨水著實不多,雖然將軍也是勇夫一位,但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可以文武雙全,不想被別人說成目不識丁之人。所以便相中了夏侯曄做這潑皮的教書先生。
就這樣,總算把一些三綱五常、禮義廉恥、人間大道傳授到了顏容腦中,自從將軍去世后,顏容便沒了之前的歡聲笑語,一味地鑽研兵書,整日地想要報仇,真正地活成了她父親所希望的樣子,可是,她父親真的希望嗎?
三個人各自回憶,在夜色地籠罩之下,薄霧茫茫,將軍府只剩下這小小院落里三個人的惆悵,最後不知是誰提出的早些休息,這才各自散了。
回到房中的顏容依舊睡不著,躺在榻上,不僅僅是對著物是人非所感嘆,更是為了明日在朝堂之上該如何面對,漫漫官場之路並非顏容所願,但生來就在官宦之家,無從選擇。
但願可以保持本心,堅守自我,父親,希望您在天之靈可以保佑女兒繼續守衛大啟,保護顏家軍。
」對,我的身後還有顏家軍......"
想著想著不覺已進入夢鄉,自古以來能夠堅守本心的人就不多,多少人為了功名利祿犯下罪名,但是屢禁不改,更何況那個最高的位置,底下又有多少的森森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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