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跟蹤
「你答應了?」九安說道。
「沒有。」錢萬金搖頭,開口道:「先吊他們幾日,先前低價賣是為了打出名聲,咱們的水泥灰是時候漲價了。」
九安對此很贊同,阮鍾卻是詫異的抬頭:「咱賣給李工頭的水泥灰還算低價嗎,一袋八十文,比別的黃泥,砂漿還貴十文呢。」
蒨娘跟著點頭,傅氏不懂這些,沒跟著問。
錢萬金笑著說道:「我們的水泥灰是比其他材料貴,但效果卻比其他材料好用太多倍,而且更方便,目前水泥灰獨我們一家,價格絕不止一袋八十文。」
阮鍾和蒨娘幾人似懂非懂,九安卻是認同的點點頭,等錢萬金喝完一口熱水,才問道:「李工頭要的五十袋什麼時候交貨,時間太急我可趕不出來。」
「我是會讓你為難的人嗎?」錢萬金擺手:「十日之後,材料我已經找熟人定好,明日送到,這中間的時間別說五十袋,五百袋也夠你做了。」
九安點頭,有一個聰明的合作夥伴,果然夠讓人省心。
錢萬金喝完一杯茶,似乎又想起什麼,看著九安說道:「還有一事我覺的得和你提一嘴。」
「什麼事。」九安道。
「這幾日我運材料和水泥灰動靜有點大,可能有些惹人眼,今日我們去碼頭,發現有人跟蹤我們。」
「還有這事?」九安沒說話,傅氏卻是一驚,心中有些不安。
阮鍾在錢萬金旁邊點頭,開口道:「錢小兄弟機敏,去的路上提醒我,讓我躲在暗處,還未上大道果然見到人跟蹤。」
「是不是李永富一家,他家與我家結了仇,定是日日盯著我家想使壞。」
傅氏自和李永富一家結了怨,對他們一家很是深惡痛絕,一聽到不好的地方,頭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們家。
阮鍾搖頭:「這倒不是他們,還記得隨我們一起落戶的那個獨戶鍾得志嗎?」
「記得,說話油嘴滑舌的那個小子嘛。」傅氏點頭。
「就是那小子。」阮鍾搖搖頭,其實在擒住那人時,他也沒想到是這小子。
「後來呢?」蒨娘聽的一愣一愣的,忍不住追問。
「那小子咬死說他要去禛川府,碰巧順路,他又沒做出什麼不軌的事情,我們不好把他怎麼樣,就放他走了。」
蒨娘和傅氏對視一樣,不知說什麼,錢萬金放下茶杯道:「說這些只是提醒大家一下,也不用太過擔心,今日我還有其他事情,就先走了。」
傅氏和蒨娘回神,收起擔憂的表情,開口留錢萬金吃飯,錢萬金是真有事,推脫了兩句,就牽著牛車走了。
次日,錢萬金定的材料送來,來送材料的是庄瑞。
他過了年即將十六,學堂的夫子說他不是讀書的料,庄瑞老子娘雖然可惜,但也沒指望他科考,只求他識兩個字,日後能謀個好營生。
所以開年之後庄瑞已經不用去學堂,庄瑞家只庄瑞一個孩子,他娘又捨不得他這麼早去禛川府做工,惹到庄瑞整日無所事事,恰巧後來碰到錢萬金,就跟著錢萬金送貨,賺點銀子嚼用。
九安在村口碰到他,順便坐著他的牛車回家,兩人路過村口的槐樹,槐樹下正坐著一堆年輕丫頭嗑瓜子,見兩人遠去,忍不住嘰嘰喳喳。
一個臉蛋有紅斑的姑娘開口道:「靜兒,那不是你堂哥嗎,怎麼老和池家那個野丫頭在一塊。」
叫靜兒的姑娘抬頭,露出圓圓的大臉,正是庄村長的女兒庄靜,她不耐煩看了眼遠去的牛車,冷哼一聲道:「誰知道,庄瑞個眼淺的,見到好看點的女人就往前湊,也不看那姓池的野丫頭是什麼貨色。」
庄靜是村長的女兒,庄村長只她一個女兒,自小寵著,別人家姑娘要餵豬做飯做農活,但她從來不用做,在三口村的年輕姑娘里,大家都是圍著她轉。
但池九安卻是其中例外,從不和她們這些姑娘打交道,明明只是個外來戶,面對自己時也不知道討好,這讓庄靜的優越感很受挫,她可是村長的女兒,難道池九安不知道他們這些外來戶,以後想過的好不好,都得靠她爹照顧嗎。
庄靜身邊的姑娘都看出了庄靜不高興,不想再觸她霉頭,便換了句話問道:「池家人天天拖那麼多碎石頭回家,隔幾天那叫錢萬金的小子又拖一袋袋的東西走,是做什麼呢,神神秘秘的。」
庄靜不耐煩,不過像想起了鍾得志昨日與她說的話,壓下心中不滿,看向旁邊一個縮著的女孩道:「黃春妮兒,你娘不是和他們家關係好嗎,你知不知道他們家拉那些碎石子做什麼的。」
被點名的黃春妮兒不是別人,正是昨兒還在被傅氏說起的王氏女兒。
一聽到庄靜喊自己,黃春妮兒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結結巴巴說道:「不,不知道,我不常去池家的。」
庄靜討厭黃春妮兒這畏畏縮縮的模樣,眉頭一豎道:「你不和那野丫頭一樣是外頭來的嗎,你和她關係應該好啊,你去打聽一下,回來告訴我們。」
黃春妮兒一愣,有些為難:「不是,我和池九安不熟,我都沒去過她家。」
「叫你去你就去,哪兒那麼多話!」庄燕皺眉,把黃春妮兒一推,她一身肉,差點把瘦骨嶙峋的黃春妮兒推倒在地上。
這要在原先老家,哪有人會這樣欺負自己,黃春妮兒心裡生氣,但不敢發出來。
站在庄燕旁邊一個姑娘走出來,她似乎和庄燕關係特別好,笑眯眯走到黃春妮兒旁邊,把黃春妮兒扶住,看著庄燕道:「燕兒,春妮兒以後可是我堂嫂,等她嫁給我堂哥,以後就是我們村的自家姐妹,我可不興你欺負她。」
庄燕看了那姑娘一眼,少見的給了她面子,只撇了黃春妮兒一眼,哼了一聲沒再為難她。
黃春妮兒一聽這話,心裡沒有高興,只有惶恐,她看呢那姑娘一眼,反應激烈道:「李秀媚你不要胡說,我和你哥清清白白的,什麼時候要做你堂嫂!」
說罷,她見面前的姑娘都沒說話,只是看著自己竊笑,這比欺負她還讓人難受,黃春妮兒悲憤交加,一跺腳,擦著眼淚往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