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之後上了一星期左右的課，就正式放暑假了，學校的寢室要重新粉刷，所以今年所有住寢室的學生都必須回家，我、趙原和烏龜在離校前的最後一個晚上一起去下館子吃告別飯。

我們3個人喝了兩瓶一斤的口子窖，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不痛快。我因為最近心裡有事，所以多喝了點，已經有些腦子暈乎乎的上頭了。

趙原也喝了不少，他拍著我肩膀突然說：「江宇，你和蘇心蕊最好別陷得太深……」

初嘗戀愛滋味的我眼裡根本容不得半點沙子，根本不允許有任何人說蘇心蕊半點壞話，更何況勸我和蘇心蕊別在一起。

借著酒勁，當時我就把眼睛橫了一下說：「怎麼？趙原，連你也覺得我是個懶蛤蟆吃不得蘇心蕊這個天鵝肉？！」

「我不是這個意思，」話出口趙原也有些後悔，他說，「我只是覺得她家可能比較有錢，如果你陷得太深，可能會受傷。」

「別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滿腦子銅臭！我和蘇心蕊是不一樣的！有錢又怎麼樣？我以後一樣能出人頭地！」我大聲做著幼稚的青春宣告。

「你知道蘇心蕊手腕上戴著的那一隻手錶是什麼牌子的嗎？」趙原也喝了不少酒，跟我抬起杠來，「百達翡麗，至少20萬以上！」

我愣了一下，記憶中蘇心蕊的手腕似乎是一直戴著一隻精緻的細鏈手錶，但是我沒有想到那是那麼昂貴的奢侈品，20萬對我這樣的人來說，無異於天文數字。

「那又怎麼樣，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我嘴硬著說。

「你還是學生，所以不太明白，這個社會是多冷酷的地方，你和她差距太大了，在一起恐怕要面對很多阻力，我怕最後受傷的還是你……」趙原說。

我一聽就火了，猛地拍了桌子說：「我是窮學生我不懂，搞得你好像很懂一樣，哦，對了，你家也很有錢！你是覺得老子陪不上她，你才是和她門當戶對吧？！」

趙原愣了一下說：「唉，我就是瞎擔心，算了，當我沒說，來！咱們喝酒！」

「喝你媽比！」我已經有些瘋魔了，一把打翻了趙原的酒杯，赤紅著眼睛瞪著他說，「趙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喜歡蘇心蕊吧？我都沒有她的QQ號，你怎麼會有她的QQ號？把她喊來醫院？！」

「你喝多了！」趙原酒杯被我打翻以後也開始有些生氣了，同樣用眼睛瞪著我怒吼，「你他嗎的怎麼能這麼懷疑我？！我們還是朋友嗎？！」

「朋友？」我嘿嘿笑了一下說，「朋友妻，不可欺，不欺不仗義！我知道你們都不服氣，不服氣校花為什麼能和我在一起，我告訴你們，我就是要和蘇心蕊在一起，誰也攔不住！」

趙原冷笑了一聲說：「只是你自己這樣想而已，你太自卑了！」

自卑……趙原用的這個詞又觸動了我心中的那道傷疤，是的，我自卑，我一直都自卑，從我成為強殲犯兒子的那一刻起，自卑就深深刻入了我的靈魂，我一直活在別人異樣的眼光中，低著頭，舔舐著內心的傷口。離開原來熟悉我背景的環境，上高中的這幾年我以為我已經和其他人一樣了，沒想到卻仍然被別人一眼看穿了我心中的自卑。

惱羞成怒！我猛地掀翻了桌子，搖搖晃晃的要和趙原打架！

「哎，有話好好說，大家都是朋友嘛！」烏龜急忙站起身來圓場。

趙原躲避不及，被我掀翻桌子的酒菜弄了一身，當時就火了，指著我罵道：「江宇，你這個混蛋東西，老子真心拿你當朋友，你嗎的為一個女人這麼對我？！」

「朋友個屁，你不是說社會殘酷嗎？你是不說人和人分階層嗎？你有個有錢的爹，為什麼要和老子這種窮學生當朋友，你不就是想顯擺你有錢嗎？那10萬塊，老子一定還給你！老子不欠你的！不欠任何人的！」我衝上去直接一拳打在趙原的臉上。

趙原也毫不客氣的一腳將我踹翻，我爬起來，如一頭已經瘋了的野獸，一把撲倒了趙原，兩個人翻滾著打了起來！烏龜在一旁急得直搓手，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第二天清晨，捲簾門拉起的聲音吵醒了我，我躺在別人家店鋪的門口睡了半夜，頭疼得好像要裂開一般，昨天晚上的事情如碎片般在腦中浮現。

這一場架打完，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談不上後悔還是不後悔，但是那一刻我真的很恨自己，因為父親酗酒的原因，我最恨發酒瘋的傢伙，沒想到我居然也會發一次酒瘋，我害怕自己變成父親那樣的人，痛恨自己的無能。

帶著複雜的心情，我趕上了回家的火車，去往姑姑家，那個別人家的屋檐。

兩年沒有回來了，走到陌生而熟悉的小區門口我有些彷徨，但是我身上沒有錢只有回去。

進門的時候，姑姑全家都在吃飯，看到我回來姑父和表妹都有些詫異，只有姑姑很熱情的幫我將行李放好，遞上洗臉毛巾讓我洗了把臉，然後盛上熱氣騰騰的白米飯。

接過飯的時候，我有些感動得鼻子發酸，但是很快心裡又開始不舒服了，因為表妹唐曉瑩很鄙視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扭過頭去。姑父雖然嘴上客客氣氣的，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心裡的厭惡。

我知道我不該回來的，我坐上飯桌的那一刻，就打破了這個家庭的和睦氣氛。

唐曉瑩吃了幾口，很快說自己飽了，然後就飛快的回到了自己的閨房用力關上了門。2年不見，這個小丫頭已經發育成亭亭玉立的小美女了。

唐曉瑩比我小2歲，今年剛滿16歲，現在營養條件好，女孩子發育總是快一點，她的胸部已經初具規模，纖細的腰肢下突然隆起的臀部，再加上修長的雙腿和雪白的皮膚，已經從那個青澀的丫頭成長為美少女。

我原來的小房間床已經拆了，變成堆放雜物的儲物間，裡面亂七八糟的東西堆積在一起，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姑姑臉色有些尷尬的說：「家裡小，東西太多了，就先堆在這裡了，你這兩天先睡沙發吧，等我把這裡收拾出來。」

我有些沉默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