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 947多年之後
當你多年之後遇見故人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心態？這個問題張佳寧想過很多次。
不過她從沒想過會和那個人以這樣的方式見面，突然的，毫無準備的。
裴森澤手中還拿著一把仙女棒，粗粗的看上去有十幾個，張佳寧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小玩意兒。
迸發得金色煙花在手中跳躍的時候張佳寧會覺得異常開心，讓她想起了曾經的時光。
張佳寧和裴森澤從酒店裡面出來的時候，剛剛在路邊買完仙女棒張佳寧就停下了腳步。
她整個人彷彿被石化，愣在原地看著那個對於裴森澤來說有些陌生的男人。
然後她和那個男人就去了廣場的邊緣的安靜地方，靜靜的說話留下裴森澤在這邊等待。
裴森澤看了一眼在廣場邊緣的張佳寧和那個男人，他很英俊不過臉上卻有著不自然的白。
那不是因為美白而產生的白凈，而是一種病態的白，就像一個得了重病的人才有的膚色。
顧思成！
裴森澤曾經在武江找來的資料上面見到過顧思成的樣子，一個溫和儒雅的男人。
張佳寧低垂著眼眸站在顧思成的身前，小拳頭所在衣袖裡面緊緊握著。
生活就好像和她開了一個大玩笑，曾經她最喜歡的人離開了她，現在又以這種方式再見面。
「你怎麼來了？」張佳寧輕聲問道打破了這種兩個人之間詭異的沉默。
「來這邊探望親戚朋友，畢竟這可能是我度過的最後一個新年了。」顧思成英俊的臉上露出笑容，說道。
「你最近還好么？」顧思成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生命走到盡頭而唉聲嘆氣，相反他似乎坦然接受了自己的病情。
「還好，都挺好。」張佳寧抬起眼眸看著顧思成，她曾經有很多的話都想和顧思成說，可是真的見了面卻說不出來。
「那邊的那位是你的男朋友？」顧思成將目光轉向遠處的裴森澤，裴森澤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其實餘光一直注視著這邊。
「他是，我的朋友。」張佳寧猶豫了一下說道，畢竟她現在和裴森澤之間還是朋友關係，不是男女朋友不是么？
「看上去是一個不錯的人，很關心你。」顧思成淡淡一笑，說道：「他是叫裴森澤吧，你們演的《如夢令》我也有看過。」
顧思成何止是看過這部劇，他還托關係找人調查了一下裴森澤的為人。
本想著一個月之後到了約定的時間再和張佳寧見面，可那種想要立刻見面的心思卻一直在折磨著他。
再見面的時候顧思成發現張佳寧和之前變化不大，依舊那樣美麗、可愛。
可是他們已經從無話不說的情侶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多少話都被他藏在心裏面很多年。
顧思成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他和張佳寧相遇的時候，要將所有的話都說出來。
世事無常，深沉的情感醞釀的久了等再次重逢的時候卻變成了沉默。
顧思成想了想也許是他變了，變得和從前不一樣，又或者是張佳寧變了，她已經有了新的生活。
「一個月之後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們老地方見。」顧思成朝著張佳寧笑了，說道。
「嗯，一個月之後再見。」張佳寧揮揮手和顧思成告別，轉身的一刻忽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顧思成是張佳寧整個少女時代中不可或缺的一個人，可惜造化弄人。
她想過很多話，很多話都想和顧思成說，可是忽然間的遇見打亂了她所有的準備。
當張佳寧回到這邊的時候，裴森澤已經等了有些著急，不過他將這種情緒隱藏的很好。
「這麼冷怎麼不把圍巾系好？」裴森澤伸手為她圍好圍巾，語氣中卻沒有半點責怪。
「抱歉啦，讓你等我這麼久。」張佳寧擠出一抹笑意，只是那笑意實在太勉強，配合著她凍得發紅的鼻尖有幾分可憐。
「沒事，沒事。」裴森澤為她拍去身上的雪花，說道：「現在出發去長安街時間剛剛好。」
裴森澤還未說完張佳寧忽然上前一步，一下撲進了裴森澤的懷裡。
不知道為什麼張佳寧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她壓抑著的情緒在裴鐘意身邊的時候再也控制不住。
嗚咽聲很輕很輕，可是每一聲嗚咽都令裴森澤分外的心疼，他猶豫一下還是抬起手輕輕地拍拍她的頭髮。
張佳寧喜歡桂花的味道，所以從她的身上和發間裴森澤總是能嗅到淡淡的桂花香。
「怎麼了？」裴森澤一手抱著張佳寧，一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問道：「是不是覺得捨不得他？」
「如果真的想要見到那個人，我們就不用去長安街了，可以去找他的。」裴森澤這樣說著，眼中的光漸漸黯淡下來。
可是張佳寧只是流著眼淚不可說話，似乎她所有的感情和精力都用在了哭泣上面。
四周過往的行人不時朝他們看上一樣，好奇這一對小情侶是怎麼了？
不過張佳寧的哭泣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她抬起朦朧的眼睛看著裴森澤，粉嫩嫩的嘴唇動了動。
「裴森澤，你這個大笨蛋！」張佳寧說著破涕為笑，在裴森澤的腰間擰了一把。
「我又怎麼了？」裴森澤現在是滿頭問號，他實在不明白張佳寧的心思，或者說所有的女人心思都很難猜？
「走吧我們現在就去長安街，應該還能見到嬌陽姐他們。」張佳寧說著，擦了慘眼淚說道。
剛才張佳寧只覺得心中很難受，難受的無以復加，這感覺來的突然。
曾經和顧思成的種種湧上心頭，讓張佳寧的心裏面彷彿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
她曾經幻想的見面的種種溫馨都不見了，只剩下那種冷淡的疏離感。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張佳寧驀然想起了這首詩歌中的詩句，還好她忍住了流淚，一直到見到裴森澤的時候才爆發。
連張佳寧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裴森澤身邊的時候她已經可以肆無忌憚的表達自己的情感了。
一盞盞燈籠亮起，元宵夜的氣氛越發濃烈，伴隨著一聲尖銳的煙花升空。
嘭！
煙火炸裂開來，預示著今晚的元宵之夜正式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