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離開秦家以後，秦天來到城南的一座集市。

這裡人山人海，川流不息。街道兩邊，儘是擺攤交易的武者，叫賣聲與吆喝聲此起彼伏。

若在以往，秦天只能流連於街道兩邊的地攤。

但是此時，他身懷五萬金幣的巨款，卻是看也不看周圍叫賣吆喝的武者，直接走進中央那座最恢弘、最大氣的樓宇。

天寶閣！

這是青雲城最大的商會，上至靈藥神兵，下至符篆草藥，幾乎是應有盡有。

萬化鼎，無物不化！

此時秦天有了錢，自然要找些靈氣充足的東西煉化。

「先生，請問你需要點什麼？」

踏進天寶閣，便有一個水靈靈的少女迎了上來。她精緻的臉上，掛著職業性的微笑，讓人感到莫名親和。

「隨便看看。」

秦天還是頭一次到天寶閣，他望著櫃檯上琳琅滿目的飾品，與那些卓爾不凡的兵刃，簡直看花了眼。

突然！

秦天猛地轉身，被一件武器吸引。

那是一柄七尺長刀，如鏡面般的刀身冷氣森森，映出秦天俊秀的臉龐。刃口上一點寒光彷彿不停的流轉，更增加鋒銳的涼意。

「先生真是好眼光，這柄冰纏刀，乃是流雲大師的作品，位列三品神兵。不僅鋒銳至極，吹毛斷髮。更是質地輕盈，手感極佳。」

聽著身旁少女的介紹，秦天心馳神往。

但是他看到那柄長刀的價格，只能尷尬一笑，道：「不知你們靈藥都在哪裡？」

迎賓小姐臉上笑容不變，道：「靈草靈藥一類，都被置放在二樓，請先生隨我前來。」

秦天跟隨少女上了二樓，便有一股葯香撲面而至。

他精神一震，便看到櫃檯上擺放的靈藥，無一不是珍品。甚至還有幾株上百年份的靈藥，被玉匣封存起來，避免散失藥性。

秦天欣喜的上前拿起一株靈參，耳邊便聽到魔靈的呵斥聲。

「你這般做，簡直是殘暴天物！」

「這些靈藥，固然靈氣十足。但是若將這些練成靈丹，靈氣相乘，可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

秦天瞥了一眼身邊少女，悄悄說道：「可是……我不會煉丹啊。」

「你不會煉丹，就不能學嗎？老夫煉丹之道，雖不敢說登峰造極，但算是頗有成就。再加上萬化鼎，有什麼靈丹練不出來？「

「這是固元丹的丹方，你選好靈藥，回頭我教你煉丹。」

言罷，數十味靈藥的名字，在腦海中徐徐展現。

「先生？」

看到秦天發獃，迎賓小姐開口提醒。

秦天恍然醒來，取來紙筆將數十種靈藥的名字寫下，道：「還請小姐幫我取來這張丹方上的靈藥。」

「丹方？」

少女滿臉驚訝，似是沒想到這個猶如土包子一般的少年，竟然能夠拿出如此珍貴的東西。

「不錯，還請小姐幫忙。」

秦天笑了笑，也沒多做解釋。

但在這時，一個刺耳的聲音，忽然從旁邊響起。

「喲呵，這不是秦家的少家主，秦天大少么？」

一個衣著法袍，儀錶堂堂的少年，高視闊步的走來。

所有人目光下意識匯聚在他身上那身通體赤紅，寬大而不合體的法袍之上，自然而然流露出尊敬之色。

煉丹師法袍！

靈丹，乃是武者修鍊必備之物。

煉丹師，便成了現在最熱門的職業。

但凡是各大勢力，或供養，或培養，都有自己的煉丹師，天寶閣也不例外。

其中最為出名的，便是洪大師。

傳聞他已經是三級煉丹師，親手煉製的生肌白骨丹，更是千金難換。

不過煉丹師極為少見，對天賦要求同樣極為苛刻。成千上萬的武者中，也未必能夠找出一個符合煉丹的人才。

儘管這個少年的法袍之上，並無任何圖案，代表他只是一個煉丹學徒。

但，足以引起眾人尊敬。

迎賓小姐更是脈脈含情，嬌滴滴的喊了句：「劉師傅。」

「秦天，五年不見，你是躲哪去了？」

劉峰滿臉熱情的走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兩人關係莫逆。

「這五年，我一直在秦家深居簡出，所以未曾和劉兄照面。」

秦天不著痕迹的退後一步，和劉峰刻意拉開距離。

他和劉峰並無私交，甚至還有些恩怨。

遙想當年，劉峰因為調戲秦羽墨，被秦天揍成重傷，在床上躺了半年才恢復過來。

此時劉峰故意高調出面，無外乎是想要吸引周圍客人目光，然後藉機羞辱。

不過這些年秦天忍辱負重，練得頗有城府。所以面對劉峰的羞辱，他倒是能夠從容面對。

「這五年，秦大少一直在秦家閉關，恐怕早已突破開元境了吧？」

劉峰一聲宣揚，惹得周圍一陣大笑。

迎賓少女更是『好心』提醒道：「劉師傅，你莫非忘了？五年前，秦天丹田破損，真氣潰散，再也無法修鍊。」

「竟有這事？」

劉峰楞了一下，隨後拍拍腦袋，提高聲音道：「你不說，我還真的差點忘了。咱們青雲城的天才，因為丹田破損，已經淪為一個無法修鍊的廢物！」

「嘿，劉師傅。雖然秦天不能修鍊，但人家好歹也是秦家大少，你好歹留點面子啊。」

「我呸，還秦家大少，怕是坐不久了！」

「聽聞秦天要參加這次秦家的武試大比，秦易更是放言，要親自擊敗秦天，成為秦家少主。」

周圍人陰陽怪氣的配合著劉峰。

劉峰更是語重心長，露出關心的表情，道：「秦兄，丹田破損，也沒什麼不好。雖然不能修鍊，但你長得還算白凈。若是被哪個女人看上入贅，一輩子也不愁吃穿。」

「對了，你也快十六了吧？」

「兄弟我認識幾個頗有底蘊的寡婦，比如城東的孫大娘，用不用兄弟回頭幫你介紹一下？」

孫大娘，年芳四十六，乃是一個重達三百多斤的肥婆。

因為頗有家產，又喜好男色，明裡暗裡，倒是養了不少面首。

「這就不牢劉兄費心了。」

面對羞辱，秦天神色冷淡，道：「小姐，還請你儘快幫我拿來我需要的東西吧。」

見到秦天如此從容，劉峰皺起眉頭，轉而望向迎賓小姐手中，道：「這是什麼？」

迎賓小姐獻寶般將那張宣紙遞給劉峰，道：「啟稟劉師傅，秦大少說，這是一張丹方。」

「丹方？」

劉峰接在手裡看了一眼，旋即冷笑道：「秦天，這是什麼狗屁玩意，也能被稱作丹方？」

「我隨手寫的罷了。」秦天懶得和劉峰糾纏。

劉峰卻不肯善罷甘休，繼續道：「你以為隨便幾味靈藥放在一起，就能煉出靈丹？簡直荒謬！若想煉丹，需要掌控火候，學會淬鍊提取，乃至於靈藥搭配比例，都是極為嚴格的事情。」

「你這般胡來，別說煉丹。弄不好還會炸爐，害人害己。」

劉峰倒是沒有說謊。

曾經便有些人，自付有些天賦，便弄些靈藥，想要自學成才。殊不知一個不慎，丹爐爆炸，惹得全家葬身火海。

他下意識以為，秦天無法修鍊，想要另闢蹊徑，自學煉丹。

「秦天，咱們好歹也是兄弟。如果你真的想學煉丹，何不早說呢？」

劉峰知道自己機會來了，立即喝道：「我乃是洪大師的弟子，雖然只是煉丹學徒，但自問也掌握了些本事。不過法不輕傳，看在咱們是兄弟的份上。你乖乖給我磕三個頭，再喊我一聲師傅，我便傳你煉丹之道，你看如何？」

「秦天，你還猶豫什麼？」

「磕三個頭，叫聲師傅，便能學習煉丹之道，這可是許多武者夢寐以求的好機會啊。」

「能有劉師傅這樣仗義的兄弟，真是有福氣，我可羨慕死了。」

望著周圍冷嘲熱諷的人群，以及劉峰那張可惡的嘴臉，秦天格外噁心。

「多謝劉兄好意。」

秦天面無表情，卻聽到魔靈聲音，道：「在你左邊，排在第三的那塊石頭，你把他買了。」

秦天不動聲色，拿起左手邊那塊拳頭大小的藍色石頭，道：「這個怎麼賣？」

「這是藍星石，最普及的煉器材料，售價兩千金幣。」

劉峰似笑非笑，道：「怎麼，秦兄還打算鑽研煉器之道？也好，畢竟煉器比煉丹安全些。你自學成才，好歹不會炸爐。」

人群再次鬨笑起來。

秦天懶得理會，兩耳不聞窗外事，專心的觀賞著櫃檯上的靈藥，並且將這些靈藥的名稱、功效和外形，一一記在心中。

劉峰卻是不肯罷休，跟在秦天身邊，喋喋不休道：「秦大少，煉丹之道，何其浩瀚。若是能被你自學成才，這天底下的煉丹師，豈不是要一頭撞死？我勸你還是儘早拜我為師，這才是鑽研煉丹之正途。」

「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一個鬚髮皆白，滿臉疲憊的老者，從樓上走了下來。看到這裡有些騷亂，不由隨口問了一句。

看到這位老者，所有人肅然起敬。

此人，便是天寶閣的洪大師。

劉峰更是邀功一般，將秦天的丹方雙手奉上，道：「啟稟師傅，有人膽大包天，竟然拿了張假的丹方，在咱們天寶閣賣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