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賀纓悄然登艦

悄然登上了離敵艦最近的炮艦，炮艦指揮聞訊快步上了甲板，跪地恭迎：「王妃，您怎麼來了？這裡太危險了，請王妃立即下炮艦。」指揮一說完，甲板上的將士皆是隨之一跪，高聲齊道：「請王妃下炮艦。」

賀纓看著眾人，只是微微一笑，聲音卻異常冰冷：「王爺在前方的炮艦上，正在被敵艦猛轟，你們覺得我會下炮艦乾等著？有這時間跪地，還不如迅速行動起來，多攻幾炮來得實際。」

眾人聞言覺得自己周身冰冷，敢情這王妃冷酷起來竟然不比王爺差，而且這微笑中的冰冷竟然有種更駭人的感覺，知道多勸無益，眾人不再多說什麼，齊齊起身，「屬下等謹遵王妃令。」

指揮跟著賀纓三人提步進了駕駛艙，在駕駛艙的桌邊站定。

「我登上炮艦的事情不許私自傳遞給王爺，否則軍法處置。」站定后的第一句話，賀纓依然冷酷的說著。

指揮躬身一禮，「謹遵王妃指令，絕不私自傳遞。」

點了點頭，賀纓繞過桌子，站在了駕駛人員的身邊，透過駕駛艙的玻璃注視著前方海面上的形勢。

本來形成包圍之勢的炮艦，現在因為敵方將楚平嘯的炮艦當成了唯一目標，反而形成了1:3:3的隊列，最前方的是楚平嘯的炮艦，中間三艘是敵方的炮艦，而自己這方的三艘炮艦成為了最後方。

敵方三艘全力攻擊著楚平嘯的炮艦，而自己的炮艦全力追趕攻擊敵方的那艘已經受損的炮艦，以期將之完全擊沉。

「告訴其他兩艘與我們并行的炮艦，轉換目標全力攻擊中間那艘完好的敵艦。」賀纓幽幽開口下令。

「王妃，如果能擊沉那艘受損的炮艦，王爺的壓力會減輕很多。」指揮好意提醒。

賀纓沒有開口解釋自己的戰略，指揮望著不再說話的賀纓，很是尷尬，不知到底應該如何，此時賀纓身後半步距離的錦業開口說道：「王妃的決定自有她的道理，你只需照辦就好。」

指揮不再遲疑，立即拱手：「屬下這就去傳令，轉換目標。」

指揮一離開，賀纓對著駕駛員，再度開口：「敵艦和我們的炮艦的速度相較如何？」

「啟稟王妃，敵艦似乎更勝一籌，看兩方吃水深度重量應該相似，但是流雨國的炮艦的航速確實比我們快一些，雖然他們的射程短於我們。」

賀纓默然，腦中快速的思考著，自己選擇全力攻擊中間完好的敵艦，一是因為納蘭劍影已經帶著幽冥閣的人員準備登船絞殺，第二點自然是因為，賀纓覺得那個製造了這一切的穿越者應該就在中間那艘敵艦上。

可是聽完了駕駛員的話，賀纓有些不淡定了，因為按照駕駛員的話，敵艦如果不被擊沉，只怕總是能追到楚平嘯的炮艦，一旦他們追到了自己的射程範圍，楚平嘯的炮艦隻怕難逃三艘炮艦的齊力攻擊。

而自己這方後面這三艘炮艦，會因為速度的關係越來越遠離敵艦，超出射程範圍，腦中快速思考的賀纓，重新思考著可行的戰略，但是越是思索越是有些泄氣，忽然想到了現代武俠小說的一句經典，果然是「唯快不破」啊。

「小姐，王爺恐怕越來越危險。」錦業蹙著眉，擔憂的說著。

「召喚我方的小快船，將這艘炮艦的人員降至最少，只要炮艦能航行，依然能開炮即可，其他人員和預備人員全部下炮艦。」在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前，賀纓唯一能做的就是減輕炮艦的重量，以求保證自己炮艦的最快速度。

「是。」樓東肅然領命。

在他剛要轉身出艙的時候，賀纓再度開口，「樓東，你也下炮艦。」

樓東停住了腳步，轉回身：「小姐，屬下在這裡陪著你。」

「不必了，你是西郅風堂的人員，我需要你將戰鬥過程轉達給師父師兄們，速下炮艦。」命令的口吻，不帶一絲感情色彩。

樓東知道這樣的命令式的口吻，是自家小姐作為自己的上司下達的，可是樓東卻也聽出了那一絲決絕，只怕小姐她已經做了什麼最壞的打算。「小姐，戰鬥過程有偵查人員以及傾城小姐他們記錄著，無需屬下親自傳達。」樓東堅持著，不願離開這艘賀纓所在的炮艦，就算是死，他也想陪在賀纓身邊。

錦業看著堅定的同伴，走到樓東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去吧，小姐有我守著，我會連帶你的那份一起守護，走吧。」說完這句，附上樓東的耳朵，用只有他聽得見的聲音，輕聲說道：「不要違逆小姐的決定了，不要讓她心裡負擔更大了。」

樓東點了點頭，目光中淚水盈盈，「屬下告退。」

待樓東離開后，傳達轉換目標命令的指揮回到了駕駛艙，賀纓頭也未回，直接說道：「張指揮，你也隨他們下炮艦，幫著樓東去處理吧。」

「王妃？屬下是這艘炮艦的指揮，怎麼能隨便離開？屬下與王妃一起。」又一個不願離開的。

「現在這艘炮艦的指揮是本王妃，你在這裡會影響我的指揮，下船吧。」賀纓不想再多做說明，就讓自己用一次以權壓人吧。

指揮愣了一愣，雖然不情願，但是還是領了命令出了駕駛艙，去找樓東去了，在不減速的情況下，等到小快船們到達，人員下炮艦，僅僅用了十五分鐘時間，完成了賀纓的指令。

錦業回復人員已經撤離后，賀纓這才轉身看著錦業，還未開口，錦業搶先說道：「小姐，我孤身一人，無權無職，自從跟了小姐你，就是你的手下，也僅僅就是你的手下，不屬於任何國家，也不屬於任何部門。」意思很明確，錦業就是錦業，沒有什麼需要下炮艦的理由，因為自己就是小姐的手下而已。

看著如此堅定的錦業，賀纓笑了起來，「如果我們能活著回去，本小姐一定給你找個好媳婦。」

「好，小姐可得給我找個漂亮的好媳婦，哈哈哈哈哈。」收起了所有的沉重嚴肅的表情，錦業再次恢復了一貫的「相聲」作風。

「你叫什麼？」轉回身，賀纓看向認真駕駛的駕駛員，和藹問道。

「屬下，陸家光。」

「我讓所有的其他駕駛員和副駕駛員都下了炮艦，後面可能會發生很危險的情況，你可以教我和錦業駕駛炮艦。」賀纓緩緩的說道。

「王妃，屬下家中有哥哥也有弟弟，現在我能與王妃並肩作戰，這才是應了我的名字，能真的為陸家爭光了。」

「你不但是陸家之光，更是南戎之光。」誰說只有能力者才能成為英雄，賀纓感觸，英雄很多都從平凡人中誕生，就比如自己身旁的這個陸家光。

「謝王妃的讚揚。」

「啟稟王爺，駕駛員已經調轉了船頭，全速撤離中。」迦昀在按照楚平嘯的命令傳令后，回到了船頭甲板上。

「即使全速前進，也要不時發炮攻擊，切不可讓敵艦安然追趕，還有現在開始以中間那艘敵艦為目標攻擊。」果然心有靈犀一點通，楚平嘯的想法和命令與賀纓的一模一樣。

「是，主子，還有納蘭閣主帶手下已經登上了那艘受損的敵艦，正在清繳中。」

「知道了。」坐在椅子上，楚平嘯骨節分明的手指敲擊著桌面，腦中思索著能解除自己困境的辦法。

看著敲著桌面的主子，迦昀迦晤相視一眼，心中皆嘆，果然相愛的人越來越相像，現在自己主子思索時的小動作都與王妃的動作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