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快救鳳兒！

鳳凰村——鳳兒房內

床榻下又是一灘灘嘔吐留下的污漬。

床榻上的鳳兒身上鋪蓋著好幾床棉被，可仍然掩不住那渾身顫抖的小小身軀。

鳳兒臉色蒼白，布滿了汗珠，嘴唇微動，似乎在喃語什麼，另一隻手則緊緊的攥著那隻冰鳳偶。

「鳳兒，咳咳...你會沒事的，咳咳..如墨聖醫馬上..」

「嗚嗚.....」

「馬上就回來了！」

婦人見到自己的孩子如此痛苦。淚流滿面的安慰著，說話的語氣都有些顫抖，加之，頑疾還未治根，在強烈的情緒波動下，咳得更厲害了。

婦人坐在鳳兒的床邊，緊緊握著鳳兒的一隻手。

「這可如何是好？最早也得日落。」

村長知瑤山一處路途遙遠，憂心忡忡在福心堂處來來回回不停地走動。

「聖醫回來了，聖醫回來了！」

一個小孩子跑向村長，沖村長喊道。

村長一聽，喜極而泣。急忙迎著聖醫。

「聖醫，你快去看看鳳兒吧。」村長顧不得如墨是如何這麼快的返回，焦急的將如墨帶去鳳兒的房內。

而與如墨一併而至的還有我和夜星辰。

夜星辰得知鳳兒出事，告知我后，便也顧不得什麼天規不天規，同我在路途中截下如墨聖醫后，施法將如墨聖飛速的帶回了鳳凰村。

鳳兒房內，

「聖醫！聖醫！」婦人看見如墨的到來，十分欣喜，趕緊抹去了臉上的淚珠。

如墨立刻為鳳兒把脈，脈象混亂，濕熱穢濁；查起口腔，苔白如積粉；見其體象，外汗抖擻，惡寒壯熱；身發有斑，四肢有些浮腫，且高燒不退，有嘔吐之樣。

不妙！

如墨頓時臉色愈加凝重，心生不妙之感。

而我同夜星辰則是緊張的在一旁，不敢發出任何聲響，深怕驚擾到如墨聖醫的診斷。

「快，需冰敷的毛巾一塊。」

「取丹皮、桅炭、黃芩、桔梗各10錢，甘草3錢，錢犀角20錢。研磨呈粉，以沸水泡製。10錢為一劑。」

如墨醫者的聲音打破了房內沉悶已久的寂靜。

村長聽了立刻去準備如墨聖醫所指示的東西。

而我也著急的往外跑，夜星辰拉住我，看穿了我的心思說道：

「你留在這兒吧，我去！」

說罷，夜星辰便去到了醫館的藥材庫，同村長和一些村民們一同籌備。

此時，如墨用隨身攜帶的細針，挑著穴位般摁、按的扎在了鳳兒的身上。

完畢后便起身將婦人引出了房外。

「鳳兒，你一定會好起來的」見鳳兒這般，我小聲的替鳳兒祈禱著。

待我剛要隨如墨聖醫至門外了解一下鳳兒的病情的時候，我聽到鳳兒微弱的呼喚：

「是..是朴簌姐..姐嗎？」

我立刻返回鳳兒的身邊。輕輕的握住鳳兒發燙的手。

「鳳兒，鳳兒。我回來了。」我有些哭腔，一直忍著不讓眼裡的淚花湧出。怕鳳兒看到。

而此時此景，我的腦袋裡除了鳳兒就是鳳兒，絲毫沒有空隙憶起如墨聖醫說過的「頸羽」之言。

此時，門外。

「欸....你得有些心理準備。」

如墨望著眼前的瞧容老婦，心生不忍。可終究是瞞不住。

「鳳兒所患為疫。此病，有輕重緩急之分，可鳳兒疫情來得迅疾、猛烈。如此這般狀態。已是身受摧殘。加之鳳兒從小生活在此，體內多少已有病苗攢積。若是癥狀再度強烈.....」

如墨沒有再說下去，但婦人卻已懂得。

「此番，還得看她造化了。」

面對如此之事，如墨也是心生無奈。

婦人聽醫者所言，眼裡的淚花頃刻而出。

」鳳兒...鳳兒她...」

「咳咳...咳咳」

「她....」

婦人說不出話來，心間猶如巨石堵塞，這般噩耗的衝撞，婦人一下子暈厥了過去。

如墨反應過來，扶住了婦人，和一村民將其扶至醫者房內休養。安頓好還未清醒的婦人，如墨也去到藥房處忙碌。

而房內的我卻對此毫不知情。

「姐姐....」

「鳳兒..鳳兒..好難..受啊..」

鳳兒臉色苦楚，將緊抓著冰鳳偶的手移至胸口處。

我看見那隻被她緊緊攥著的冰鳳偶，心疼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留了下來。

許久之後...

「葯來了，葯來了。」

村長將熬好的葯送到了我手中。

在大家忙著熬藥的時間段里，鳳兒的癥狀有些緩解，難得的熟睡去。

「姑娘，辛苦你了。」村長見我幾個時辰過去，還在此處陪伴著鳳兒。

我平平一笑以作回應，

輕喚著鳳兒，將鳳兒扶起靠在有軟枕墊著的床頭。

鳳兒眼神微弱，額頭又生出一些汗珠。

「鳳兒，喝葯了。」我將一勺吹至溫和的葯伸向鳳兒。

鳳兒微微的張開嘴喝下。

幾勺藥后，鳳兒突然按住胸口，像是喘不過來氣。

我察覺到異樣，語氣里有些顫抖，起身朝著窗外急呼著聖醫：

「聖醫！...聖醫！...」

就在我呼喊的片刻，

「嘔...」

「嘔..」

鳳兒幾番強烈的嘔吐后，癱軟在床上，臉色連同唇色皆蒼白得毫無血色可言。

「鳳兒，鳳兒」我顫抖著呼喊著鳳兒。

我會救你的，我一定會救你的，

我心裡默念著。

治癒之術，對！治癒之術!

我心裡一現此念。

隨即我便向鳳兒施起了還未習得深徹的治癒之術。

一次..兩次..

「為什麼不可以！」

三次...四次....

「為什麼不可以....為什麼！」

我的眼淚肆意的在我的臉上流淌，心裡早已流落成一片海洋。

「朴簌姐...姐..」鳳兒的聲音更加虛弱了...

我急忙坐至鳳兒床邊，輕輕的握住鳳兒的手。

鳳兒用盡了氣力把眼睛撐出一條縫隙，看著我

「我...我好像...看見..看見鳳凰了...」

「真...真美........」

說罷，鳳兒閉上了眼睛，嘴角藏匿著一絲微笑。我只感鳳兒小小的手從我的手中滑落，而那隻冰鳳偶卻留在了我的掌心。

我怔住，那隻空落落的手懸在半空。

此刻如墨聖醫和夜星辰趕到。眼見這一幕，都怔住了。

頓了頓。

如墨醫者走近我，將一隻手輕搭在我的肩上。

「我們都儘力了，或許這就是鳳兒命數吧，即使有鳳凰頸羽也.....欸...」

如墨醫者沒有說完此番話，但我腦海里終是憶起了什麼。我咬緊了嘴唇，眼睛通紅。我看著床榻上的鳳兒，將手裡的冰鳳偶攥得變了形。

而如墨說罷，便出了房門，獨自一人神傷的去至了那鳳凰村那一抔抔土堆前。

傷感而嘆：鳳凰村終究是等不到鳳凰至啊....

待如墨醫者出后，夜星辰走至我跟前，靜靜的站在我身旁，什麼也沒有說。

隨後而至的便是得到通知的村長和婦人。

村長眼淚婆娑，將鳳兒輕輕地抱起，又輕輕地放在了如她一樣純潔的密封塑袋中。

「鳳兒！！！！！鳳兒——啊——」

婦人跪倒在鳳兒的床前，鋪天蓋地的喪嚎。

「老天為何要這樣對我！！啊——」

婦人錘頓著自己的胸口，發腫的的眼睛里眼淚都快流的乾涸。

我同夜星辰站在門外，聽著這刺骨般的哭聲，自己的心被扎得千瘡百孔。

夜星辰實在不忍我這般難受。

便帶我離開了這裡，去至僻靜一處。

我同夜星辰靜坐在小河岸。

沒有笑容沒有眼淚，我目色黯然的看著眼前的河水潺潺。

夜星辰將我的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臂膀處。

「想哭就哭吧，你已經儘力了...」夜星辰安慰道。

聽見儘力一詞，我一下子推開夜星辰。

才維繫不久的情緒堤壩瞬間崩塌...

「可我就是鳳凰啊！我就是！！」我站起身，痛苦不已的沖夜星辰喊叫道。

「我的...我的頸羽！對！我的頸羽....我可以救她的！」

「我可以救鳳兒的！」

「我為什麼沒有想到！我為什麼沒有！」

我情緒波動著，眼淚傾瀉，雙手捶打著自己的腦袋，自責著自己為何沒想到如墨醫者所言，為何沒有早日取下頸羽。

夜星辰見我情緒如此波動，趕緊起身，抓住我的手，將我強硬的摟近懷中。

我不停地抽泣哽咽著：

「為什麼....」

「為什麼..」

「即使是有你這頸羽，對鳳兒而言，也無可奈何。」夜星辰道出了如墨醫者那未說完的話背後所隱藏的悲嘆事實。

儘管如此，我心間的愧疚仍然深深地紮根，那同鳳兒的未完之約始終是我心裡的痛。

「要恨你就恨我吧。」

「我寧願負天下人也不願傷你一分...」

夜星辰的聲音猶如綿綿雲障，寧願我責怪、憎恨他不許取我之羽，也不願我深深的陷入自己製造的漩渦。他深知那頸羽於我而言是何等之物。

而此刻，

蠻荒境內，軍令的號角也已吹響.....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