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海灘上的風吹得很舒服，白茶躺在沙灘上，她看著黢黑的夜晚，路燈把她的影子壓得死死的。

她的書包就在一側，今天的作業還沒有寫完，剛剛從表嬸的快餐店出來，還是遭了不少表嬸毒罵和手腳，身心疲憊的她沒有心情寫作業。馬上高三的她，只忙著幫表嬸收拾店鋪，忙著兼職養活自己。

白茶的父母在她小學五年級出海遇難了，只留下她一個人和山背後環境很好的兩套獨立的房屋。但是沒有留下任何財產，大概是剛把房子修建好。她爸爸是打算把另外一棟二層房子單獨作為民宿，租給專門過來度假或者旅遊的人居住，因為他們家在山頭，地勢高，能夠瞻仰海景。但是他們家實在是太偏了，離海灘要步行將近半個小時，很少有人知道他們家房屋出租。

白茶只能在表嬸的快餐店坐點零工，賺生活費。

但是表嬸從來就不待見這個跟她一點親戚關係都沒有的高中生，她只是受不了街坊鄰居對她的議論，白茶的父母都是外來的，表嬸和表叔是她唯一有點關係的人。

這麼多年，表叔一直在外做生意，偶爾空閑了才會回來看看，快餐店基本上都是表嬸在看。所以，看白茶不順眼的表嬸經常因為她做錯事，就用手打她的手臂，要是在廚房這種沒有人的地方，她還會揣上兩腳發泄。

白茶從來不反抗，因為她知道這個鎮子上沒有人會招一個沒有充分時間的高中生來打工。

每當她受了氣，她就會來海灘上躺一會，看看天上的星星，聽聽海浪的聲音，想一會父母要是還在會是怎樣。想多了她也不會流淚了，離高考還有八個月，她一定要跳出這個圈子，離開這裡到更廣闊的的世界去看看。

她拿起書包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把靠在電線杆上的單車扶正，朝著大路往上騎去。

第二天一早，天還未亮，只有稀薄的白光若隱若現，她打開英語學習軟體，播放BBC英文，開始做一杯咖啡。

到學校，她的情況也並不比在表嬸家好。

因為窮，所以衣服總是換不了最新款最潮流的，別人早就偷偷抹上口紅，然而她還看起來一副樸素病態的樣子。就是因為這樣和大多數同學格格不入，所以她沒有自己的小團體。

她總是一個人，因此她把自己藏進耳機里，研究著卷子上一道一道的函數題。

最喜歡欺負她的是學校出了名的壞學生——姜小玟，全身上下每一處都是韓式的模樣，但唯獨的缺陷就是長得胖。因為家裡有錢，所以老師對她也敬讓幾分，只要能瞞過去的就絕不稟報家長和校長。她每天就是欺負白茶為樂趣。

「喂，我說，」姜小玟又領著幾個長相兇狠的跟班，來到白茶課桌前，「課本這麼多，又這麼重，你每天都背上背下的累不累？你不用擔心，之前粘書都是給你開個小玩笑，你成績那麼好，就算不看書也能考年級前十吧？」

周圍的人都跟著笑起來，白茶雖然經常被欺負，但是她不是一欺負就低頭的那種人。

「開玩笑也要適度，畢竟不是誰都像你家那麼有錢。」白茶懶得看她，把書包里的書一本一本拿出來。第一次姜小玟粘她的課本，她哭完后傻傻抄了一整本語文課本，第二次她不再忍受了，趁姜小玟不在教室就把她的數學書給偷了，反正她上課從來不看課本的人，到現在書丟了都不知道。

「呀，你們看這是什麼？」姜小玟把一支煙藏在自己手心裡，然後摸過白茶的耳朵把煙掏出來，裝作震驚的模樣，大驚小怪地說：「白茶，沒想到啊，你一個好學生，還抽煙？」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書包里夾層那個口袋裡就裝著這支煙的煙盒吧。」白茶很冷靜。

「你說什麼呢？難不成你翻過我書包啊，你想太多了。」

白茶確實翻過她的書包，在她偷書的時候，看到了煙盒。

「我想得多不多，無所謂，請你們找別人玩吧，馬上要上課了。」白茶翻開書想要無視她們。

教室里那麼多人，沒有一個來幫她，雖然有些人看了一眼，聽了幾句，但是都不想插手。

「行吧，你不陪我們，那我只好稟告老師了。」姜小玟轉身，剛好班主任走進來，她坦然地走上去，把煙遞給老師，然後挑著眼看白茶說：「龔老師，我在白茶的身上發現了這個。」

白茶生氣的站起來，她知道在這麼多人面前反駁班主任肯定不會站在她這邊的，她只能緊閉雙唇，恨恨地看著姜小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