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亡序曲

「再見了秋尾。」南羽匆匆轉身，不想讓別人看見她的怯懦，對於阿澤的怯懦，他的影子魔咒一般在腦海中盤旋不散。

秋尾的方法她不是沒想過，只是她太了解阿澤，無論她做了什麼，阿澤都會原諒她，

可他卻無法原諒他自已，她好怕，怕他會義無反顧地擋在她前面，比她先一步接近死亡。

南羽望了眼墨色天空，星光被黑雲遮得絲毫不漏，怨恨和委屈或許不能釋懷，但終會被時間沖淡，一年，兩年……唯有用這個方法給他希望，讓他去找尋被誣陷的證據，才能讓他更長久地活下去，因為他永遠也不可能找到今晚的女人，永遠也不可能讓他的證據鏈形成閉環。

突然。

尖利的剎車聲從巷尾傳來，輪胎抓地急速旋轉掀起大片灰塵，濃霧一般，讓南羽遠遠地眯起了眼，一抹熟悉的身影伴著刺目的腥紅像帶著戾氣的尖戟一樣劃破寧靜的瓦騰斯小鎮，沒等南羽反應，爆炸產生的熱浪撲到臉上，火光像衝破囚籠的凶獸，嘶吼著四散而去。

死神揮著鐮刀亂舞，無辜的人群成了火焰煉獄里最瘋狂的歌者，歇斯底里，生命也許是一場放肆的美夢，但死亡，總是無助而哀傷。

南羽緩緩閉上眼，阿澤的臉再次出現，嘴角牽動著灼成焦碳的皮膚，費力地笑著，彷彿在說，沒有牽連到你，真好。

陌生的銀色轎車從南羽身旁經過，速度放緩，兩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故意撞向旁邊摧枯拉朽的木屋別墅，傾刻間，碎木塵埃轟隆而下，將南羽僅有的意識奪走。

「不燒死也砸死了，呸。」胖子笑起來，臉上的肥肉放肆抖動，襯得他的神態更加猙獰。

駕駛室里的高個子男人盯著南羽被掩埋的方向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而後嘴角勾起，一腳油門駛入夜色。

胖子對這種處理方式不太放心，「嘿，那女人毀了我們在非洲的工廠，老闆那種狠厲的性子，會讓她死得這麼便宜嗎，不如我再去補上一槍？」

高個子男人彎起食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冰冷的聲音讓胖子一個機靈，「你想留下子彈，告訴警察她的死不是意外？」

胖子囁嚅著，眼神瑟縮地不敢多言，「對對，還是你想得周到，燒成這樣必死無疑了。」

車子消失在夜色里，而高個子男人的眼睛卻一直盯著後視鏡，直到再也看不見南羽的身影。他放肆地勾著唇，像是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身子不自覺地扭起了久違的旋律，倒是一旁的胖子看傻了眼。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高個子男人跟他搭檔那麼久，他還講不清他的來歷，只覺得他聰明得很，總是能摸中老闆的心思，很受重用。

「嘿，哥們，老闆是不是給你新任務了？」胖子圓溜溜的小眼睛在高個子男人身上轉了轉。

「後視鏡髒了！」

「什麼？」胖子沒明白過來。

「後視鏡髒了，擦！」男人命令的口吻讓胖子很不舒服，但他還是聽話地搖下玻璃，把手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