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漠乾屍
良久。他方才緩緩吐出兩個字。
「樓蘭。」
「羅布泊西部的樓蘭古城？」
楊越問道，熊飛卻搖起了頭。
「很多人都知道樓蘭古城遺址在羅布泊西岸，卻不知道那並不是真正的樓蘭。」
「那在那兒？」
熊飛長長的嘆了口氣。
「當年我同我的父母一起，帶領著一支十三人的探險隊來到羅布泊，就是為了尋訪消失在大漠中的樓蘭古國。但當我們剛有些眉目，打算進一步調查的時候，我父母卻出了意外……十三人的探險隊只有我一個人僥倖活了下來……」
那些痛苦又恐怖的回憶讓熊飛緊握著方向盤的雙手都有些顫抖，神色複雜。
「那……」
楊越還打算問什麼，卻被張新京狠狠瞪了一眼。會意，他皺起眉頭，沒有再說下去。
越野車在黃沙飛揚的大漠疾駛，宛若一匹孤狼。
通訊自斷了之後始終沒有恢復，時間的流逝卻從未停下。車上的熊飛三人誰也沒有說話，壓抑像是發酵的氣體逐漸充斥整個車廂。
沙塵暴越來越大，密集的沙塵「沙沙」打在前擋風玻璃上，嚴重影響著視野。而熊飛還在堅持著往前開。
一個小時后，車子「突突」兩聲異響，伴著車身的一陣抖動后，熄了火。
「這下慘了。」
楊越臉色一變，看向熊飛。
「說不定是發動機出了故障，我會一點點修理，我下去看看。」
張新京說道，打開車門走了下去。熊飛和楊越也在他之後相繼下了車。
張新京打開引擎蓋，扇了扇冒出來的白煙，面色嚴峻起來。
幾分鐘后，他抬起頭來看向熊飛搖了搖頭。
「發動機故障，這車走不了了，咱們現在距離目的地還有多遠？」
「我也不知道……通訊恢復了嗎？」
「沒有。」
熊飛看向四處，心裡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都上車休息，等天亮之後再出發。」
「等天亮？」
「嗯，鎖好門窗。」
說完，熊飛率先上了車。
張新京和楊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跟著上了車。誰也不知道熊飛打的什麼算盤。
夜深了，車上不安的三人均無睡意，無不是沉默著看向窗外。
忽的，遠處的出現幾個影影綽綽的身影。
熊飛陡然清醒，坐直了身板，回頭看了看楊越和張新京也都瞪大眼睛看向窗外。
「你們知道在羅布泊最多的東西是什麼嗎？」
「什麼？」
「乾屍。」
楊越話音剛落，張新京就狠狠瞪了他一眼。
哪兒成想楊越一語成讖。
幾分鐘過去。
十幾具乾屍將他們的車團團圍住。
那些乾屍有著同樣皸裂如樹皮般的黑褐色的肌膚，長長的指甲上冒著寒光，像是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子。
乾屍逼近，指甲劃過車身，「刺啦」作響。車窗外的乾屍雙目深凹，如同枯井。雖隔著一層玻璃，卻能嗅到它們身上發出來的陣陣腐臭。
「你這烏鴉嘴！說什麼來什麼！」張新京低聲埋怨道。
「別說話。看看它們想幹什麼。」熊飛壓低聲音說道，同時沖他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車上的三人屏氣凝神。
車外的乾屍狂躁不安。
指甲劃在車身上響起的刺耳的聲音不住的在耳旁迴旋。
一具乾屍突然撞起車來，就像是發起了信號，另外的乾屍也紛紛效仿。
「嗵嗵！」
「嗵嗵！」
乾屍的撞擊一次比一次劇烈，車身的晃動越來越大。
見形勢不好，他們三人著了急。
「快！找武器防身！」
熊飛的話音剛落，車身猛烈晃動，伴著「哐當」聲側翻開。所幸的是，他們早有準備，並沒有受傷。
此時，熊飛的手中拿著一把匕首，張新京和楊越的手中分別拿著一根鋼管和一把大扳手。
「趁車門沒鎖死，我們必須出去，別被困在車裡。」
「嗯。」
「嗯。」
車門打開，熊飛率先鑽了出去。
圍在車外的乾屍見他出現，發出怪異的吼叫聲向他衝去。
轉眼間，第一具乾屍已衝到身前。熊飛一計飛腳將其踹翻在地，揮舞著手中的匕首掩護楊越二人，待到他們也從車裡出來，迅速尋找著突破口。
片刻間的功夫，所有的乾屍都圍了上來，將他們三人團團圍住。難以形容的屍臭味兒瀰漫，令人胃裡翻湧。
熊飛緊皺著眉頭看了看楊越二人，低沉著聲音說道，「沒辦法了，只能來硬的，你們都小心一點。」
他們二人點頭。熊飛握緊手中的匕首沖了出去。
一時間，場上混亂起來。
熊飛的身子尤為靈活，手中的匕首揚起，徑直往一乾屍的左胸口捅去。人被直擊心臟能斃命，乾屍他也是頭一次遇見，只能試試。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刀下去，刀子雖然被粗黑的肉皮阻擋，未能完全刺透，但刀尖下卻是湧出鮮紅的血液。
「他們……」
熊飛話未出口，倉皇掃了他們一眼，從他們「武器」上的血跡來看，他們也發現了這一點。
「是活人！」張新京大吼道。
然而，他們的發現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乾屍也好，活人也罷，散發著濃濃的腐臭味兒的黑色皮囊正不要命的一個接一個的向他們衝來。
「不管那麼多！保命要緊！」
「別打死了！」
乾屍的行動略顯遲緩，幾個回合下來，熊飛等人佔了上風。十幾分鐘過去，乾屍已盡數被他們打趴在地。再看他們三人，只有楊越的手臂上有三道抓傷。
「我倒要看看你們是人還是屍。」
熊飛一腳踩在一具乾屍的胸膛上，忍著撲鼻的惡臭，匕首小心翼翼的刺進乾屍的面頰，用力一剌。
「啊！」
乾屍發出痛苦的嚎叫。
同時，熊飛發現他剌起的那一層干黑的皮膚下是一根一根染血的線頭，隨著干皮的揭起，那人的面龐湧出血來。一切跡象都表明，所謂的乾屍這一層黝黑乾枯的人皮是被一針一針縫在他們身上的！
見狀，張新京二人無不是倒吸了口涼氣。
「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熊飛把匕首架到了他的脖頸上，可卻沒有得到任何方式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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