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煙霧撩人

當話說出了口，就連程書卿本人也感受到了尷尬。

分明前兩天才將寫歌任務布置下來，昨晚上陳姝輕還喝醉了，至於白天的時間則是一直和他們在一起的，又哪裡會有時間去寫歌。

不過面對程書卿的主動邀約，陳姝輕雖然感到了他一會兒近一會兒遠的態度，但是對著這張臉，陳姝輕還是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來。

「我現在就寫了幾句歌詞，還沒開始譜曲，現在……要一起嗎？」程書卿沒能夠說出來的話，陳姝輕卻代替他說了出來。

聽見陳姝輕這樣說，程書卿自然是臉皮厚的答應了下來，「那麼我先把動一下放一下，過一會兒就來找你。」

對於白天的時候還不怎麼說話的兩個人，現在大晚上的又要孤男寡女的在一次寫詞作曲，不光是陳姝輕搞不懂程書卿的想法，就連其他人也是一頭霧水的。

陳姝輕剛剛回房換了一身舒服的衣服之後，程書卿就也到了。

看著他穿著和白天的休閑裝不同，而是更加舒適的運動裝，陳姝輕一時間還覺得有些不適應。

程書卿因為形象的關係，無論是上節目還是演唱會，基本都是西裝出席，再不濟也是休閑西裝，就連著這次節目中的休閑裝也是難得一見的打扮，更何況是現在這一身完全家居的體恤和運動短褲。

這讓程書卿看起來失去了他先前略感疏離的形象，而帶上了一些平易近人和稚氣，就像是隔壁家的大哥哥一般。

所以看見這樣子的程書卿，陳姝輕在驚訝之餘，語氣中間也在不知不覺中放鬆了很多。

因為是要有互動的原因，陳姝輕並不知道節目組需不需要他們這段內容，但還是在換好衣服之後就將攝像機給打開了。

陳姝輕招呼著程書卿進了房間，然後自己就在電子琴的前面坐了下來，至於程書卿則是坐在了離琴並不遠的沙發上。

陳姝輕雖然之前在移動的時候有些過一段，但是這些還都屬於草稿，並不完整，所以現在就是打算和琴聲配合一下，然後將歌詞也整理起來。

「我現在想到的並不是很多，你先聽一下。」陳姝輕隨手彈了一段音符，試了一下手感，然後轉過身對著程書卿說道。

進入了工作模式過後的陳姝輕，和平時的陳姝輕神色有著明顯的變化，她還沒有等程書卿有所回答，就轉過身來彈了起來。

陳姝輕無論是作詞還是作曲，大部分的時候先想到的都是副歌的部分。

一首好歌需要引人入勝的前奏，但是抓耳易唱的副歌也是必不可少的，而這正是陳姝輕最擅長的東西。

副歌的部分因為要夠吸引人，所以基本都是和弦的反覆所構成的，因此彈起來也並沒有花太長的時間。

只是美好的氛圍也就截止於當陳姝輕彈了兩遍和弦，打算將歌詞也一同加進去唱的時候。

原本還很不錯的曲子，當陳姝輕開口的瞬間，整首歌的味道就發生了變化。

陳姝輕說話的時候還不覺得，因為她平時說話就是細聲細氣的，但是當她開始唱歌的時候，她的聲音帶著些不正常的沙啞，稍微高一些的音都唱不上去。

很難相信是唱歌是這樣子的一個人會寫出這麼多好聽的歌來。

陳姝輕唱完了一邊之後，就在她的本子上面又改了幾筆，然後將改過的部分重新彈唱了一下，才抬頭看向了程書卿。

這首歌大概就是這個樣子，我整理一下，你看看有沒有什麼要改的地方。

就在陳姝輕低頭寫著東西的時候，程書卿還是沒有忍住，將自己的好奇問了出來。「你的聲帶……」

聽見程書卿的問話，陳姝輕筆尖頓了一下，在紙上劃出了一道痕迹。

隨後又裝作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沒什麼，小時候出了意外聲帶受損了。」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但是發生過的事情又怎麼能夠當做什麼都不曾發生過呢。

一如她在本子上劃出的痕迹，也一如她受損的聲帶。

無法復原。

看著陳姝輕一副不想要多談的樣子，程書卿除了心疼卻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安慰。

好像這個小姑娘看似開朗的外表下隱藏了太多的東西。

幼年的聲帶受損，好像還被自己的母親嫌棄，再讓他聯想到她寫過的那首歌，心裏面有著說不出煩悶，卻無處宣洩。

「你先寫著，我去外面抽根煙。」程書卿本來就有些煙癮，所以當心情不好的時候，更是想要抽上一支。

「好。」程書卿抽煙喝酒的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作為粉絲，陳姝輕自然也是知道的，但她卻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看起來溫柔紳士的人抽煙的樣子。

所以陳姝輕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就跟著程書卿到了陽台，而他們兩個人之間只有一扇玻璃門隔著，這讓陳姝輕很輕易的就能夠看見程書卿的動作。

就看見程書卿背朝著他，倚在陽台的欄杆上，然後從口袋中掏出了煙盒以及打火機，火光在手指間閃爍，然後一縷煙氣生起，模糊了他的臉龐。

看著程書卿，陳姝輕卻覺得自己彷彿魔怔了。

她挺不喜歡煙味的，但是她卻第一次覺得，在這世上竟然會有人連吸煙的樣子都是那樣的吸引人。

原本只見過他拿著話筒的手，現在卻夾著煙，火光明滅之間，他的臉也在煙霧中若隱若現，將他自己與這個世界隔絕開來。

不知為何，看到這個分明像是畫報一般的樣子，陳姝輕莫名卻有些想哭。

因為她感受到了，他的周身透露出來的孤寂。

也許是陳姝輕的視線太過於灼熱，程書卿轉過頭來，和陳姝輕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他先是一愣，然後不管手裡的煙還有沒有抽完，就直接掐滅了它，扇了扇自己的周身，確保自己身上的煙味散的差不多了之後再走了進來。

然後走到了陳姝輕的身邊，越過她的身體，以一種將她半摟在自己懷中的姿勢，看向她的本子。

「寫的怎麼樣了？」他說。

淡淡的煙味鑽入了陳姝輕的鼻腔，但是她卻一點也感受不到厭惡的感覺，而是覺得那煙味混雜著一股強烈的男性荷爾蒙，向著她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