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風吹起

第29章 風吹起

天際破曉,曙光普照,寒風刺骨。

本是寒冷的山谷愈發冰冷,野草叢披上一層淡淡的白霜。躲藏在野草叢的晏敬道起身,衣衫的白霜化作一股熱氣蒸發,撲面的冷風嗆得人張不開嘴巴。

被晏敬道蒙上了眼睛,後來竟安然入睡的南宮雲櫻幽幽轉醒,身體僵硬,無法動彈,挪動一下都酸爽不已。

「你不是將門之女嗎?為什麼身體素質如此的弱?」

「我是將門之女,不是武林高手。你是武林高手,原地不動待上一個晚上都沒事。我不是啊,身體麻了也是人之常情啊。」

晏敬道伸出兩根手指,搭在南宮雲櫻的手腕,緩解南宮雲櫻麻木的身體。夜間的雷鳴閃電和烏雲卷積彷彿是一場可怖的夢境,當白天的光芒照射山谷,逐漸地吹散谷中的寒風,暖意落在谷內的萬物生靈,一切都與昨日沒有變化。

晏敬道取出草叢內的長槍,撕碎長槍的偽裝,背負在後背,和南宮雲櫻走向昨夜電閃雷鳴的地方。烏雲卷積、電閃雷鳴,違逆天地四時的天象才會被成為天地異象,繼而引發天劫。

落下世間的驚雷是天地對於萬物生靈的懲罰,是天劫的顯現。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是眼下適用的一句話。雖然還有一些危險,小心為上。」

兩個人小心翼翼地靠近,觀察四周的風吹草動。昨夜的電閃雷鳴預示著山谷的不安,眼下唯有另闢蹊徑了。

庭院的籬笆院牆被天火焚為灰燼,地面被鮮血染紅。騎兵和駿馬的斷肢隨處可見,屍首橫七豎八地倒在庭院的地面,唯有一具屍體屹立不倒。

他的掌心握著一柄斬馬刀。

兩盞燈籠被鮮血染紅,墨水大字反倒是愈發鮮明。

鎧甲被斬馬刀劈出破綻,隨意地落在庭院的角落。

「這是追殺我們的騎兵?」

晏敬道和南宮雲櫻站在庭院的外面,庭院的地面被鮮血染紅,不見一絲黃色的泥土。晏敬道抬腿邁步,走進了庭院。

晏敬道背後的長槍在晃動,腰間的軟劍發出劍鳴。

守陵人掌心的斬馬刀也在晃動,似乎要破土而出。

「晚輩無意闖到此地,全因被他人追殺,不得已尋求一方落腳之地,不敢打擾前輩的英靈,還望前輩見諒!」

斬馬刀愈發激烈,似乎要破土而出。

晏敬道後退幾步,走出了庭院,後背的長槍和腰間的軟劍沒有動靜。庭院的斬馬刀依舊晃動,終究破土而出,一劃天空,徑直地劈向晏敬道。

一槍應敵,如蛟龍出海。

斬馬刀剛碰到長槍,碎成幾片,掉落在地面,失去了光澤,生出了銹,化作了破銅爛鐵,沒有神兵利器的光芒。

南宮雲櫻和晏敬道面面相覷。

「我們還要進去嗎?」

「總要補充一些乾糧。」晏敬道再次抬腿邁步走進了庭院,觀察著四周的動靜,以防發生不測。

屹立不倒的守陵人被風一吹,化作星星點點的光芒,隨風飄向了高空,抹除了世間的痕迹。

落在地面的兩盞燈籠被風吹起,隨之飄向了高空。

廚房內柴米油鹽等等一應俱全,柜子里還有準備齊全的乾糧。貼近牆壁的大缸裝滿了水,漂著一個葫蘆瓢。

爐灶的旁邊堆放著整整齊齊的柴火,鐵鍋也被清理乾淨。

房間的傢具不染塵埃,火爐內還有幾塊木炭,廂房的鋪陳整整齊齊,連窗戶都貼上一張嶄新的紙。

「先休養幾日,再做打算。騎兵全軍覆沒,他們一時間捉摸不清,難以派出一支騎兵再行追殺。刺客團也不能輕易地闖入此地。這裡暫時是一個休養的好地方。」

晏敬道背負兩柄神兵利器,竟發覺傷勢有加快好轉的跡象。本想讓南宮雲櫻拿走一柄神兵理清,當做防身的武器。神兵利器的寒意令南宮雲櫻無法觸碰,這個想法只有作罷。

「院中的屍首當作何處理?」

」掩埋吧。」

日暮西山,院落的土壤被翻新幾次,沒有了紅色的土壤,回到了褐色的顏色。一把鐵鍬插入地面,南宮雲櫻雙手抵住鐵鍬的木柄,下巴抵在手背,氣喘吁吁。晏敬道扛著一柄鋤頭和一柄鐵鍬回到了庭院,向前一蹦,踩在鬆軟的泥土,又蹦了幾次,蹦到了牆邊,放下了鐵鍬和鋤頭。

「誰燒火做飯?」晏敬道興奮地蹦起落下,踩踏鬆軟的泥土。

「誰敢勞累您老人家燒火做飯。」一想到上一次菜肴被晏敬道毀滅,南宮雲櫻下了決定,絕對不可讓晏敬道碰到廚房的一樣東西。

跳起落下的晏敬道踩踏泥土,圍繞著庭院踩了幾圈,沒有一個厭煩的時候。一整塊鬆軟的泥土被晏敬道踩得嚴嚴實實,也比四周的土地低洼一些。

沒有了藥材,晏敬道的調養主要靠食補,恢復受損的身體。兩次連續的交手耗損身體,尤其是第二次與騎兵的交手,是在身體沒有調養回到巔峰的狀態下,再一次迫不得已地出手,屬實是冒險之舉。

南宮雲櫻心知肚明,一切調養的食材優先讓晏敬道選擇。晏敬道心知南宮雲櫻的好意,按照原定的規劃恢復身體,沒有奢求一次恢復到巔峰的狀態。

「昊王是一國之主,你的父親名號是靖安王,也是王爵嗎?」

「靖安王,名號帶有王,但並非王爵,實則公爵。我父親與昊王爭奪至尊之位,棋差一招,被廟堂和軍隊背叛,最終退出廟堂,躲藏江南水鄉,以避免昊王的報復。靖安王的名號是昊王安撫和嘲諷我父親的尊稱。若是我承襲爵位,靖安王的名號就會變作靖國公。」

「我聽你的意思,當年的爭奪至尊之位乃是一件大事。可是,七國之內,尤其是楚國少有聽聞。」

「家醜不外揚,何況是爭奪一國之王位,許多手段極為隱秘,難見檔案。事到如今,我父親也並不了解昊王的手段。」

屋內的光芒驅散庭院的黑暗,照亮桌面的菜肴。晏敬道舉著一雙筷子,一面吃飯,一面聊天。南宮雲櫻早早吃完,碗筷擺放在桌面,和晏敬道隨意地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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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敲棋局坐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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