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齊聚酒肆
小廝看得眼直，許久才記起本職，跑到伊人的桌邊，「客官需要什麼？」
「不用，你且退下！」聲音出谷黃鶯，一舉一動都是賞心悅目。
小廝悻悻然。喝酒的兩位客人走上前，舉著酒杯，站在伊人的身後，「小妮子，獨自一個人喝酒，莫不是在等本大爺嗎！」
一人端著酒碗，酒碗內盛滿酒水，倒下酒水，哈哈大笑。
伊人一撥古箏，頭頂上空的酒水化作銀針激射四方。兩名壯漢避之不及，被酒水的銀針划傷了臉龐，頓時怒不可遏，攥著雙板斧就要劈向伊人。
酒肆外飛來一箭，射穿酒肆的窗戶，正中雙板斧。握著雙板斧的壯漢差一點握不住斧子，酒水化作冷汗冒出，看著斧子上的一個小白點，又看了一眼窗戶的小窟窿。
門外走來一人，他一身戎裝，握著一張硬弓，背負箭壺，昂首走入了擁擠的酒肆，一打眼看到落在地面的箭矢，撿起箭矢放入箭壺，這才看著酒肆的兩位壯漢，「酒徒喝酒本是常事，何必因為小事壞了喝酒的興緻。」
兩位壯漢悻悻然，坐回桌邊，小心地看了一眼他們，舉起酒杯繼續喝酒，氣氛有些嚴肅。箭術高手另外選擇一張木桌，向酒肆的小廝要來了幾壇酒。
酒肆的客人們察覺到微妙的氣氛，紛紛起身結賬，若是還沒有喝完酒，吩咐小廝打包帶走。不到片刻，酒肆內就只剩下三桌客人。
他們各自佔據一張桌子，桌邊擺放著幾壇美酒。
東家躲在櫃檯的後面，撥打算盤，目光時不時地瞧著酒肆的客人們。小廝躲在大堂的後方，隔著一張幕簾，偷偷地觀察大堂的動向。
三桌的酒客各自喝酒，沒有寒暄，沒有眼神交匯，像是陌路人相聚在酒肆。
酒肆外的風大了起來，吹起街面的落葉和灰塵。箭術高手和伊人有所察覺，看了一眼酒肆的外面。
一名老者踩著微風走進了酒肆，一身樸素的道袍，道袍的兩面綉著陰陽八卦圖，背負一柄桃木劍，頭戴木冠，先掃了一眼酒肆的大堂，「看來老朽來晚了，不意竟有如此多的同道中人匯聚於此。」
酒肆大堂內的客人們沒有寒暄，老者沒有半分的尷尬，邁步抬腿，走進酒肆的大堂，喊來酒肆的小廝，「店內可有茶水？」
茶水是酒肆內最為便宜的商品，燒開一壺井水，配上亂七八糟的茶葉，都敢當做茶水賣出，欺負口渴的客人。
膽敢孤身一人走進酒肆索要茶水的人豈會是尋常人等，小廝看了一眼櫃檯的東家。東家努了努嘴，示意小廝答應老者的要求。
小廝端來一杯茶水，放在老者的手邊，腳下生風，躲到幕簾的後方。
老者細細地品著茶水，不時捋一下鬍鬚。
看樣子，他們還在等待。酒肆的東家忽然好奇，他們要等的人是誰。諸多高手齊聚一堂，言談舉止各不相同，所謀必定不同凡俗。什麼樣的人值得他們如此等待？
街道的風有些狂亂，還吹進了酒肆。
老者手指一沾茶水，瞄準酒肆大門的街道，輕輕一彈，射出一滴茶水。
酒肆外響起金鐵交鳴之聲，清脆悅耳，戰意高昂。
一位老者走向酒肆的大門，一身雪白的長袍，鬚髮皆白，一縷長須，反手握著長劍，走進了酒肆。長劍無鞘，殺意盎然。
老者走進了酒肆，看了一眼彈射茶水的老者，另尋一張桌子坐下，放下長劍。桌子地面的塵埃在顫抖，逐漸地飄向四周。
「可有茶水？」
小廝跑向老者，提著一個茶壺，不等靠近老者就感到一股冷入骨髓的寒意，急忙地放下茶壺，雙手環抱，揉著手臂，剛想開口說話就吐出一口寒氣，徹底忍受不住徹骨的寒意，躲在幕簾的後方，不再欣賞這一出大戲了。
靠近劍道老者的兩兄弟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意，汗毛直立，攥著雙斧子，指著劍道老者，「老傢伙，裝神弄鬼！」
「此前應該有人給了你們一個記性，還想到如此快就忘了別人的諄諄教誨。尊老愛幼，世間美德。」劍道老者伸出一根手指，沾起一滴茶水，彈指射向兩兄弟，「希望你們可以記住這個教訓。」
兩兄弟急忙以斧子擋下茶水，竟聽到金鐵交鳴的聲音，整條手臂酸麻不已，連連後退，倒在酒肆的牆壁，差一點就鬆開了斧子。
斧子被砸出一個白色的小點，小點的四周還有細微的裂痕。
「狂悖無禮，恃勇鬥狠，如此無良之人竟能存活至今，實是天下良善軟弱無能之人多矣！」
兩兄弟剛想痛罵道法老者，一想到道法老者與劍道老者平分秋色，心內的怒火就壓了下去，躲到酒肆的角落，埋頭喝酒，一言不發。
「看來只有我等要去密謀此件大事了。」
此鎮西去五里就是牛頭關。
「不等八極運刺客團嗎？」
話音一落，酒肆外傳來悠揚哀怨的笛聲，隨風飄入小鎮。酒肆的東家聽見笛聲，眼內的世界上下顛倒，向後倒去，陷入沉睡。
酒肆內的五桌客人不為所動，喝酒的人繼續喝酒，喝茶的人琢磨茶葉。哀怨婉轉的笛聲在他們的耳中，與其他的樂曲沒有差別，無非是調子的變化。性情最為暴力的兩兄弟縮在酒肆的角落，悶頭喝酒，不惹事端。
一曲終了，一名黑衣人走進了略顯擁擠的酒肆。
箭術高手和道法老者看了一眼走進酒肆的黑衣人。大紅長袍的伊人背對著酒肆的大門，撥弄木桌上的古箏，無心關注走進酒肆的黑衣人。劍道老者專心品茶，也沒有望向大門。悶頭喝酒的兩兄弟也不敢看向大門。
「諸位來到小鎮，齊聚酒肆，想必是為了一件事情？」
眾人側耳細聽，沒有說話。
「不如共謀大事，集合眾人之力而建功，好過一盤散沙被擊破。眾人皆是武林高手，身手不俗，武學驚人，若是集合在一處，必當建功。諸位各自回稟，也好獨攬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