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及地寬,媲海闊,與天齊
一時惱著情緒的將臣,根本不把豎沙天攸放在眼裡。
前有門下奎狼侯爵被藤芽穿爆了身,再賠了這漫山遍野的族門將士。
於情於理,這個公爵的臉,無論擱到哪裡都掛不住。
一時暴走,全然無懼。
但這是豎沙天攸,一個比遊離的還要狠的角色。
也是昂昂不動,等著將臣大展神通,瞧明白了他的修為程度,巋然不動。
徒手剝碎了將臣的木魔神,彷彿就是輕而易舉。
這伯侄兩,有著天壤之別的修為能力,豎沙天攸幾乎以泰山壓卵的優勢,不費吹灰之力。
關於豎沙將臣的元素魔神,是一尊山海時期的木魔神。
元素魔神的強弱,取決於它誕生的時期。
最強的魔神乃屬太古時期,混沌先人和盤古始祖的時代。
豎沙遊離所馴服的,就是一尊太古時期的飍魔神。
其次乃上古時期,太歲赤魅和人文伏羲的時代。
尾之便是山海時期,當下修仙的紀年。
魔神是大自然元素化身而成的精魄,形態,屬於精靈的異類。
不同的是它不需要任何供養,也沒有固定的形態。
七情六慾中,只有憤怒和爭奪。
多藏匿於大自然之中,特別環境越惡劣,越險峻的地段。
需要有極強的冥思定力,達到足以馴服它驕噪的個性,在它空白的記憶中植入意識,以達到全身心控制這具魔神軀。
對於一個修仙者而言,這是一個絕對的增益條件,不用則已,用則驚天動地。
尤其是大場面,使用魔神的力量,更具有威懾神威,振奮士氣。
降服一尊元素魔神,亦是考驗一個修仙者的能耐程度,一目了然的修為境界。
在坊間的說法,一個人修仙者的修為程度,用『地』,『海』,『天』來形容其上限的境界,這種說法;
『及地寬,媲海闊,與天齊。』三個高度。
當下活躍在這片大路上的人,目之所盡就是腳下這片大陸,所能了解的一切事物,並能降服一尊山海紀年的元素魔神,可謂出類拔萃。
『媲海闊』,在山海大陸的東面,是一望無際的茫茫滄海,相傳那裡的仙島靈丘,所載有的種種秘寶,水陸畢陳,麟鳳龜龍,比比皆是。
但是載史最為豐富的昆崙山,至今沒有任何關於東海諸島,地勢的記載。
由此能征服了那片兇險的海域而到達蓬萊地界,這些人的能耐被捧為『媲海闊』的美譽。
而最後的『與天齊』,說法雖有些誇張,卻也足以證實這一個修仙者的能力,在這片山海天地獨樹一幟的存在。
那一些鳳毛麟角的存在,首要條件就是降服一尊太古時期的魔神。
先不說各神通的武技上限,丹藥符印神兵皆施,馴服之際,還要有強悍至極的冥思定力,足以懾服魔神的暴躁,而不受其反灼。
馴服魔神最關鍵的一步是精神力量,不是你同質化它,便是它將你同質化成了元素的形態,淪為吸噬吞食得獵物。
為擒遊離,一泯家仇,將臣卧薪嘗膽,百忍成鋼。
強行推進了冥思方面的試煉,九死一生控制了一尊木魔神,眾元素魔神排位中,偏弱的存在。
今日聯合居瑤一族,大肆驅兵瘟疫地界,本以為能輕鬆地取締了它存在於這片大陸上的名號,徹底抹去。
以平息丟了眾族門的之怨,咽口惡氣。
怎乃年輕氣盛,根孤伎薄。
即使是胞弟遊離,再對待豎沙天攸都是一副畢恭畢敬,暴走的將臣等於把自己往火坑推。
只耳聞被荼毒成瘟族一員后,便喪失了修仙之體,便認定豎沙天攸已非昔日的能耐。
乘著怒焰上前,神通大展,被輕易地剝碎,連眨個眼皮的猶豫都沒有。
終於看急了遠處杵著眾爵位,公爵居瑤雲豹並眾門族,急張拘諸,爭著反應。
突然穿進一個驚雷,趕在豎沙天攸摸住將臣之前,迎著腦門劈下。
爆裂的光芒一時遮天罩地,催著二人反彈離去。
『轟隆』,震耳欲聾。
豎沙天攸和將臣催落地面,壓塌了一圈方圓,一夥披著麋鹿圖騰的族人從半空徐降,亢心憍氣,候著倒下的人再站立起,等著要爭鋒相對。
城主月支天罡,攜領門下一眾族人,瓦釜雷鳴,一打場,先來個下車作威。
正氣凜然地候著被催下地界的人,那不折不扣的架勢。
身後眾門族祭起符印,一擲,穿入四方山野,開啟符眼,等候著另一個月支侯爵,驟然坐落身下叢林,一尊火魔神拔地起,磅礴作勢。
四方懸滯的符印被召活,砰然躁動,蘊藏的能量蕩漾開,瞬間齊發。
所到之處,一片火海,碾為廢碳。
這一次,那藏匿的在地底下的藤條,也不敢伸上陸面來,公爵月支天罡的隨從侯爵,降服的是一尊火魔神。
火魔神所釋放出來的威懾,要強勢於人類繪製的符印,所釋放的火焰威力,將臣和居瑤雲豹匆匆忙忙進瘟疫地界放的那一把火。
「到底...」塵霧中的豎沙天攸迫不及待,帶著激烈的情緒,在自言自語;
「到底該見面的,終於來見面了。」露出一雙綠幽色眼睛,深邃地瞪向前方。
轉身抱起一塊巨岩,蓄勢,轉一圈,徑直拋向半空懸滯的隊伍。
公爵身後的隨從靠前,碎了來物,豎沙天攸從碎石瓦礫竄出,風馳電掣,一手掏竄了月支天罡的胸腔,從後背突破而出。
一幅心堅石穿的姿態,勢在必得。
揪著身後的眾侯爵,一個個提著嗓眼,觸目驚心。
這片天地中,兩個傳奇人物近在眼前,一招之後,彷彿成敗定局。
月支天罡被掏穿的身體,乾癟只剩袍服披掛在豎沙天攸的胳膊上,使出兩儀境界,多了個分身。
這一個隨著眾人登場救濟將臣的身體,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此刻舉著神兵,猶如黃雀立在豎沙天攸身後,等著他終於覺悟過來,急著避讓。
候著他出杵穩地面之際,一波劍氣追逐著將這片方圓切出無數溝渠來,硝煙滾滾。
他並不想殺了豎沙天攸。
在知道將臣聯合居瑤一族,冒然舉兵出了崑崙城,打聽得是奔著瘟疫地界而來,為時已晚,只得親自出馬。
他知道將臣和居瑤雲豹要面對的是什麼人,雙方之間的差距,本只是為了奔著遊離一探究竟。
哪知前腳人已經進了『崑崙南墟,從極之淵。』便回首望著被一把火澆了整個山頭的瘟疫地界。
愁著局勢又節外生枝,想象著十幾年前那個被放逐的人,幾經遺忘。
倘若他還安然無恙地活在那片地界之中,那麼前去的這群人馬,定然不是對手。
豎沙天攸和將臣,居瑤雲豹有著錯輩之間的差距。
在豎沙天攸頂盛的時期,甚至連自己都不是對手。
決意一走瘟疫地界,直到這一刻,不見兔子不撒鷹。
要看看這個昔日戰友,已釀成仇家到底生落如何了。
趕在豎沙天攸就要碾著將臣一頓錘之時,以一個雷炎之勢,將糾纏的雙方轟下陸面。
保全了將臣的小命,侍從爭先恐後著簇擁到身邊,照料那一身被雷炎灼傷的軀身,幾度昏厥。
這一頭,少了修仙之軀的豎沙天攸,自然要屈居下風,全憑異變后的意志能力,控制這片地界的所有。
對於魔神和神兵加持,又上限至兩儀境界的月支天罡,縱使怨恨被陷入這片地界十餘載,交手的這兩回合,也不得不打起十分精神。
瞧了一眼將臣已經不成人樣,滿眼頹棄。
那麼接下來的事,就更簡單了,頓時氣焰滔天。
這漫山的火勢,火魔神在肆作,影響著他的注意和發揮。
更見今日痛恨的那幾個仇人,之一的月支門族公爵進到地界來,勢頭正勁,更來了情緒。
一惱,這十餘年的憤恨瞬間解封,衝冠眥裂。
在影響著這片地界不安地搖晃起來。
豎沙天攸氣勢磅礴,碾著腳下沙土,蓄足一口力氣,將手一抬,意氣擎天。
整片山丘在晃,不僅讓殘剩的崑崙一族目瞪口呆,連同狼吞虎咽在啃食皮肉的瘟族,頃刻作鳥獸散,遠遠要逃離這片林地。
被火魔神影響的地界在他一番力扯下,掀起整個地表,由地底爬升的木藤撐著居高,立著面向眾人,哄然蓋下。
能避開的已經溜之大吉,走慢的被這一通地表哄然埋了,蓋了火魔神影響下的面積。
沒了符印的加成,一時再難成氣候。
而這一刻,豎沙天攸不打算給月支天罡眾人反應的機會了。
這一種角色,寒芒色正,知己知彼,貴在神速。
一波藤力在地底醞釀,瞬間破土而出,鞭打著漫空的身影,七零八亂分散來。
坐騎並不能像人為反應那般迅速,迂迴躲閃著,這漫天的藤鞭哪裡避得及。
僥倖地溜了幾個,剩餘全墜下地面。
豎沙天攸瞧了一側的侍從,眾人跨了谿邊犬,隱進了叢林,氣勢洶洶朝各個方位而去。
而自己,則斂了斂身上的塵灰,看著月支天罡漫步從半空踩下。
一幅架勢,道貌岸然,台閣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