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費盡心思才
是朱媽！
她拎著食盒，行色匆匆，看到程澄后，她也有些意外，道：「穆夫人……」
程澄看她手裡的食盒一眼，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朱媽笑了笑：「現在穆宅用不上我了，我家裡有人生病，多虧了之前穆總的關照才能活下來，所以我也想盡一點綿薄之力！」
「穆總就讓我來幫著照顧一下穆外婆！」
程澄哦了一聲，閑聊一般的問：「你之前就認識外婆嗎，我倒是沒有聽阿靄和外婆說起過！」
朱媽擺擺手：「不認識的，不過老太太我都能伺候得了，想必外婆也沒有問題吧！」
程澄點點頭：「說的也是，奶奶的脾氣還真是……」
穆奶奶的脾氣很剛，絕對不是那種春風化雨的老人，時刻都給人一種嚴厲和難以親近的感覺。
相比而言，穆外婆則是笑眯眯的，個子也嬌小，讓人下意識的想要親近。
人的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
一旦形成，想要改變十分困難。
就是因為穆奶奶一直的冷酷和敵意，讓程澄根本沒有親近她想要深入了解她內心的慾望。
下意識的就將她當成了天然的仇敵。
其實她只是脾氣差點，甚至可以說是為人正直。
朱媽訕訕道：「也不是說穆老太太不好，其實只要我們好好做事，她也從來不虧待我們的。沒想到……」
朱媽說道這，深深的嘆口氣。
程澄又聊了幾句穆外婆，朱媽都表現的好像一無所知的樣子。
她也不敢再多深入，擔心引起戒心。
穆外婆不再病房，程澄也不能幹站著，臨走的時候，她微笑著提醒朱媽：「咱們也都是熟人了，我給朱媽你一個建議。既然阿靄讓你來照顧外婆，你這樣對她一點都不了解可不好啊！」
「對於自己未來的僱主，還是要事先做一做功課的！」
朱媽表情怔住。
程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現在做還來得及，我不會跟外婆和阿靄說的，放心吧！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說完，她就微笑著轉身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后，程澄的笑臉瞬間就冷凝下來。
太刻意了。
她可以肯定，朱媽就是穆外婆的人。
穆外婆和穆老太太不和，這件事海城很多人知道，朱媽在穆家多年，難道一點風聲都沒有聽過。
而且朱媽又是穆靄的人。
對於主子看重的親人，真的一點都不去了解嗎？
眼下裝作一點都不熟的樣子，明顯就是給程澄看，讓她放鬆警惕的。
這恐怕是她的自作主張，裝的有點過頭了。
要是回頭她去穆外婆那裡自作聰明的得瑟，反而會加重穆外婆的戒心。
所以程澄提醒了她，讓她做下功課。
如此一來，她大概也會察覺自己此番太過明顯，而剛才程澄表現出來的態度像是完全沒有看出什麼。
那朱媽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多半就不會再將這些細節的事情告訴穆外婆。
假如穆外婆就是幕後大佬，那她一直都隱藏在暗處，程澄在明處。
此刻程澄絕不能讓她知道，自己已經有所察覺。
打草驚蛇之後，這條蛇若是窩起來，想要再拔出來可就難了。
畢竟她是穆靄的外婆，真的動起手來，還諸多顧忌。
她如今在自己面前躲躲藏藏，一來是實力不夠，二來是否也有顧忌穆靄，擔心被他知道的意思呢？
從VIP樓出來，程澄跟江柯聯繫了一下。
剛才跟朱媽的談話也並非全無意義。
朱媽提到，她家也有個病人。
病人治病，第一需要的是錢，第二需要的是葯。
如穆靄這樣的，錢多的花不完，重要的就是葯。
金錢，不一定能買到命！
順著這條線查下去，說不定就能查到朱媽跟穆外婆之間的勾連。
跟江柯聯繫完之後，程澄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在醫院裡轉悠。
上次偶然間讀到的王媽的唇語，給她巨大的啟迪。
說不定這一次也能撞見一點關鍵性的消息。
穆外婆這麼喜歡出來轉悠，是不是擔心病房內說話會被竊聽呢，畢竟通過王媽，她應該已經知道自己這邊有個很厲害的小精靈。
程澄轉悠了一圈，果然在醫院前面的花園裡看到了穆外婆和穆靄。
穆靄正推著輪椅，而王媽則遠遠的站著，時不時的四下里看看。
看似無意，但不知是不是程澄的心思變了，總覺得她一直在警惕和打量。
不過程澄站的位置，是王媽的視線盲區，所以她並沒有注意到程澄。
程澄恰好能讀到穆外婆的唇語。
她說：現在你們結婚了，我看她自己也是個萬事不管的，她名下的那些公司，你得幫忙管著點！
穆靄的角度，程澄看不到他說什麼。
只知道過了好一會，穆外婆又說：那些畢竟是外人，誰知道他們有沒有什麼別的心思？你別怪外婆多嘴，外婆覺得那個江柯跟穆靄，對程澄好像都不安好心！
穆靄不知道又說了句什麼。
穆外婆又道：她母親是什麼樣的人，你比誰都清楚，誰能保證她就真的一點點旁的心思都沒有？你幫她管著公司，她要倚仗你，以後也肯定會越發離不開你！
這時候，穆靄推著穆外婆轉了個身，所以程澄看到他的嘴唇動了動，說：「我知道了！」
穆外婆的笑容很滿意：這樣才對，我都是為了你好！她這樣的女人，你得費盡心思才能栓得住的！
過了約莫十秒鐘，程澄看到穆靄點了點頭，似乎是恩了一聲！
程澄無聲的嗤了一聲。
哈……
費盡心思才能栓得住！
她的確與尋常的女人不同，可她需要的真心，不是費勁的心思。
穆外婆當真是心機重重。
先是假裝發現那本相冊，知道程澄的真實身份，然後找到機會就來挑撥一番。
因為有了程漓的存在，無論穆外婆說程澄什麼，似乎都有理，穆靄都難以反駁。
因為程漓，的的確確曾經介入過穆母和穆父之間，雖然程澄篤定的相信，程漓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但在穆靄心中不那麼想。
他大約從小就被灌輸一個概念：你父親出軌，他出軌的那個女人壞的很！
穆外婆每提到這件事，等於就讓穆靄心中的那根刺狠狠的晃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