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些秘密
「炸彈是格列斯給的，他讓我來殺你，並且不要告訴米丹麗。」
謝麗聞聽此言，忽然渾身顫抖起來，姿態極其古怪，看得出來，她很激動。
「這個格列斯，做事一直都冒險激進，在他的眼裡，我們的命都不是命。」
蚊子冷哼一聲：「你殘害此地二十年，格列斯求我們幫他消滅你，這不是好事一件？你就該死。」
山根怕他們犯渾，一時生氣，把謝麗殺了，就什麼都問不到了，趕緊攔住他，別說這些沒用的。
「謝麗，我有個很大的困惑，想聽你說說。米丹麗為什麼要保護你？格列斯要殺你，在我們看來，是無比正確的。但我又很難相信，米丹麗是壞人。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秘密，能說嗎？」
為了加重語氣，他特地加了句：「我們這些低等文明的野蠻人，能不能知道一些你們高等神族的秘密呢？」
這段話說得那麼溜，把大個都逗笑了，對，就是這個范。
謝麗根本沒猶豫，緊接著就說：「我跟格列斯有過節，也是神族內部的事，我不會告訴你的。你沒資格知道這些事。」
山根冷笑一聲：「那咱們還有啥可聊的？」說完，舉起了鐵矛。
謝麗大驚：「怎麼，你還要殺我？」
「都沒啥說的了，那留著你幹什麼？」
「等等，等等，別衝動。」
謝麗猶豫了。
她現在沒法移動。在這些野蠻人面前，要麼，保持高貴的姿態去死；要麼，跟這些野蠻人好好聊。
「我有個請求，你們把我帶回蘇魯，我要找格列斯算帳。」
「咱們憑什麼幫你？」老槐說。
謝麗遲疑了下，好像下定了決心：「這樣吧，我告訴你們一些事情，這些事情，你們聽了，絕對不會沒意義。」
「那就把我剛才問的事情，說一說。」
謝麗嘆息一聲：「好吧，我告訴你們。但從哪裡說起呢？以你們的智慧未必聽得懂。」
「你就說，聽不聽得懂不關你事。」
「那好。你不是很想知道我們神族是打哪來的嗎？我們是來自地球之外，遙遠的母星系。」
四個人面面相覷。山根喃喃道：「我聽過星系這個詞……」
「我們母星系，離地球所在的星系，中間隔了一百八十多個星系，而且被一大片星雲遮擋，在地球根本無法直接看到……」
蚊子打斷她：「算了，我們現在對你們從哪裡來不感興趣了，別說這個，聽著頭疼。」
大個自言自語：「說的那麼玄乎！你們來我們這裡幹什麼？」
謝麗發出呵呵的笑聲：「我就說你們很難理解。這樣吧，我盡量挑你們容易理解的說。」
「你們這個星球，是我們的一個極其遙遠的礦區，我們每隔地球上的一百萬年，過來采一次礦。每次採礦期是一千年。」
老槐忍不住又打斷她：「采什麼礦？什麼是礦？」
謝麗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這樣吧，這個與你們無關，當我沒說。我們這次到地球來，是要順便進行一項實驗，一項偉大的生命實驗。」
她給了個極其難以理解的新詞：非本體生命延續實驗。
四人聽得頭上冒煙。謝麗只好詳細解釋一下。
「你們現在這副身體，叫本體。你們有沒有想過，當這副身體衰老了，死亡了，你們還可以在另一個身體里繼續生存？」
蚊子怯怯地說：「你說的這個，叫鬼？」
謝麗哈哈笑道：「你們文明等級低，把自己等同於其他生靈，信奉萬物有靈。你們創造了一個有趣，但實際不存在的概念，叫做鬼。」
山根聽不下去，搖搖頭說：「謝麗，咱們不要這樣聊天，越聊越沒意思。你就直說，你們這實驗，到底是做什麼的？」
「對對，簡單點，說話的方式簡單點。」
「好吧，你們一定認為我是個蜘蛛。」
「難道不是？」
「原本不是。」
「你不是蜘蛛？那你是什麼？」四個人越聽越糊塗。
「我，宇宙高等生命，謝麗，放棄了她神聖的身體。現在的軀體，創自地球生物，蜘蛛。」
謝麗停頓了下，語氣忽然傷感起來。
「我是蘇魯的一個失敗的實驗品。我的靈魂，我的精神，我的思想，束縛在這樣一隻大蜘蛛里，你們能明白我的痛苦嗎？」
山根他們完全不能明白她的痛苦，因為，要明白這段話，都極其不容易。
「你的意思是說，你原本不是長這個樣的？」大個。
「我是個自願實驗品。地球沒有這麼大的蜘蛛，是我們創造出來，然後給我用了。然而，實驗結果不如意，蘇魯決定放棄。」
她無比沉痛地說：「我們花了五百年時間，都浪費在地球的節肢動物身上，到頭來是這個結果，我難以接受。」
山根困惑不已：「格列斯說，你是米丹麗養的蜘蛛……」
「格列斯不會告訴你，我們為什麼要養蜘蛛。這個蜘蛛，並非地球自然生物，而是我們根據蜘蛛的形態創造出來的。我使用了它的身體，結果，卻說這個實驗品是廢品。」
「所以，你就逃出蘇魯，要報復他們，這我們可以理解。但為什麼要禍害人類呢？」
「因為蘇魯最後確定的物種，就是人類。他們想選育出最合適的人類，我不能給他們機會，所以，我要讓人類靠近不了蘇魯，讓他們的實驗永遠做不成！」
蚊子抓耳撓腮，聽不懂，什麼是選育？
「算了，這些辭彙太高深，一句話解釋不清楚。總之，蘇魯對不住我，背叛了我，拋棄了我。」
「那你現在都受傷了，還想回去，那不是找死嗎？」老槐問。
「不，蘇魯裡面，最激進的是格列斯，除了他們幾個，還是很多人同情我的。按照我們蘇魯的律法，神族的生命是珍貴的，格列斯居然敢派人來剝奪我的生命，他這就已經犯下不可饒恕之罪。」
「我還想問個問題，他為什麼非要殺你？」
「剛才不是說了嗎，我要阻止他們繼續實驗。」
「那這個實驗，對格列斯很重要嗎？」
謝麗嘆了一聲：「這個實驗，對我們所有人都很重要。如果能完成，我們回到母星系，將是偉大的英雄，名字高懸於祖先之樹。」
這又來了個新詞：祖先之樹。
大個拉了拉山根：「哥，算了吧，聊不下去，完全不知所云。」
老槐也想到一個問題，他對山根說：「哥，她說，他們到這裡來，有五百多年。咱們的祖先，是不是就那個時候，被迫離開家鄉的？」
「咱們也不知祖先啥時候走的，但你說的可能是真的。」蚊子搶了山根的話，「不過，就算是真的，那都是他們的祖先乾的好事，畢竟都五百年了，他們都不知多少代了。」
謝麗呵呵笑了笑：「你說錯了，我們神族的壽命，按照地球的時間，起碼十萬年。假如沒有這麼長的壽命，怎麼能穿越無數的星系，跑到地球上來呢？我們到這裡來，要航行至少三萬年。按照我們的律法，一生必須得有這樣的一次遠航。唉，一輩子，就荒廢在這一趟上了。」
這幾句話，聽得是滿場鴉雀無聲。
也不知愣了多少分鐘，大個用顫抖的聲音問：「你，你這吹牛吧？你們都幾萬歲了？米丹麗多少歲？」
「米丹麗女王多少歲，我不記得了，反正比我大。到這裡來就花了三萬年了……」
「胡扯，她二十歲頂天了。」
「哈哈，如果她還是二十歲，那應該留在母星，享受美好的生活，而不是浪費幾萬年，跑到這蠻荒星球。」
大個臉色慘白，你，你他娘的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