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無人區

打開大門，沒有看到母親，倒是看到小韻頂著黑眼圈迎了過來。

「母親呢？」

小韻朝顧庭嚴點頭示意后回答說：「在卧室，說是讓您回來後過去。」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帶顧先生去樓上的客房休息。」又偏頭對顧庭嚴說，「您有什麼要求就跟我說，一定滿足。」

何霂想，這顧庭嚴好歹是集團總裁，生活品質絕對是有的，要求也應該不少。

顧庭嚴也不客氣，直接說了個「好」。

「顧先生，這邊請。」小韻邊說，邊做了個「請」的姿勢。

顧庭嚴點頭，跟著小韻上了頭，但在樓梯拐彎處朝何霂投去深深的一瞥——同盟者，你合格了。

何霂目送兩人上了樓后，便抬步走向母親的卧室，是以錯過了顧庭嚴那深深的一瞥。

還沒走到母親的卧室，就看見母親有些瘦削的身軀朝這邊移動，看到何霂，頓下了有些迫切的腳步，叫道：「阿霂！」

何霂展顏一笑，朝她走去，說：「媽，我回來了。」

徐嘉舒開了笑容，難掩激動，面上卻是面容憔悴，彷彿經歷了什麼。這才兩天沒見，就發生了這麼多事，真是世事無常。

不過，還好，都沒事。

橘黃色的床頭燈下，母女倆面對面坐在沙發上。

何霂緊盯著母親的眼睛問道：「媽，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有不問出來不罷休的感覺。

徐嘉見女兒的態度強硬，明白有些事是不說不行了，先是長長地嘆了口氣，盯著何霂脖子上艷紅的花瓣，顯出幾分不常見的脆弱和害怕來，才說：「是無人區!」

一夜無夢。何霂早早醒來，隨便收拾收拾自己，就出了門，她記得H市附近有一個村民最擅制刀，用千年前制刀的土法子仿出了吳刀，古人云「吳刀鳴在手，利劍嚴秋霜」，若是真是吳刀，那定要買下幾把。

何霂又是一陣勞頓，終於拿刀在手，如鏡的刀身冷氣森森，刀面凝結的寒光映著人臉不住的流動，更增添了無盡的涼意，這無疑是把好刀。但刀薄易折，若是砍喪屍過程中缺了刃，那就尷尬了。

何霂不怕麻煩的分別測試了幾把刀的保持性，韌性，彈性，頓時大喜，在末世中她還從來沒看過如此好的刀，雖然不及「吹毛刃斷，削鐵如泥」，但絕對是能殺人的好刀。

接下來幾天，空間里多出來大量桶裝水，大量的柴油汽油，還有一台小型發電機，各種調味品，還有大量的腌制食品，何霂又在網上定購了大量的巧克力，壓縮餅乾，易食用，還可以補充大量熱量，比較適合緊急的情況。專門定製十幾雙牛皮靴，防滑易穿。衛生紙衛生巾棉條就更不用說了，末世生產線完全被破壞，這些不是對於生命延續沒有太大幫助的東西，根本就是千金難求。口袋裡面的錢不斷減少，空間里的東西卻越來越多，何霂終於能夠安下心，接下來的時間就主要增添一些小東西，並且在家專心練著自己的砍刀，等著末世的來臨。

末世來臨的這一天，天空陰沉沉的，此刻，凌晨三點，幾乎所有人都還在睡覺。

何霂穿著個牛仔外套，黑色休閑褲，腳踏牛皮靴，背著黑布裹得緊緊的砍刀，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小心的躲在街角，探頭看了看四處沒人，才走了出去。

「咔嚓」何霂一腳踹開一家便利店的玻璃，也沒在意上方的攝像頭，今天過後，又有誰會專門調取監控記錄呢，伸手把收銀台旁邊的煙酒收到空間中，即使她不喝不吸，在末世這些東西都是有價無市。反正有，她也不嫌多。

就這樣，一條街都被清掃的乾乾淨淨，連童裝店，男裝店她都沒放過。果然如她所想，此刻人體應該正經歷某些變化，就像是潛藏在身體裡面的病毒基因被激發出來，一部分人正轉變為喪屍，一部分人正開始變異，還有極少數的一部分，他們的身體看似沒什麼變化，實際上卻在等待合適的時機激發更大的潛能，當然，還是有一部分普通人，至始至終都沒什麼變化，這就是末世真正殘忍的地方，好好的人人平等硬是有了高低之分，後果可想而知。

何霂強忍著困意，趁著今日幾乎所有人正在沉睡變異的時候，肆無忌憚的收集物資。

看了看這條街已經沒什麼東西了，閃身去了旁邊的大型購物中心，也沒在意自己收的是什麼東西，反正所到之處，，「片甲不留」櫃檯假人模特都不放過，何霂的速度不斷加快，因為在天亮之後，這個世界就會淪為地獄。

一層一層的將商品洗劫一空后，就轉身飛速的往小區方向跑，這時天空已經蒙蒙亮，走在路上，就聽見從旁邊的建築物中傳來哭喊聲，尖叫聲。

心底一沉，還是晚了，解開黑布，拿出砍刀，邊警惕的看著周圍，邊加快腳下的步伐，一路上有驚無險。走到小區門口，看著一個保安在門口轉悠，何霂眼神頓時凌厲起來，看這怪異動作，是喪屍無疑了。

那喪屍察覺有人過來，轉過身來頓時激動不已，「嗬，嗬」地伸著手撲上來。

何霂死死盯著它，握緊刀柄迎了上去，掄起砍刀對著脖子就砍，一刀斃命，就是刀刃砍在頸椎上時，震得她手腕一陣發麻，皺著眉頭揉了揉，這具身體還是太弱了。

何霂刀還沒收起來，就聽見有個人站在陽台上大喊「殺人了，殺人了。」

何霂不屑一笑，殺人?等會讓你看到吃人。

沒有理會那人的大呼小叫，加快腳下的步伐，從小區房中不停地傳來各種尖叫聲，辱罵聲。何霂暢通無阻的回到了自己的小房子里，慶辛自己還好住在二樓，若是樓層高些，說不定就困在半路了。

進屋一屁股攤在沙發上，吐著粗氣，閉著眼睛不想動彈，異能還沒激發之前還是少出去，體力還是需要練練。

歇了會，站起身來把門鎖好，當初她父母因為有一段時間小偷頻頻造訪小區，按了防盜窗，換了一個厚厚的鐵門，外面還裝了一道防盜門，對付現在的初級喪屍已經足夠了。

趴在貓眼往外邊看，幾抹身影在樓梯口不停地晃悠，心裡不禁有些未雨綢繆，雖說住在二樓離出口比較近，但喪屍卻可以從大樓門口，直接上來，若是堵在門口，最先遭殃的還是何霂家。何霂心中有些懊惱，剛剛進來的時候，居然忘了關大門。

何霂從空間裡面拿出兩個蛋，揪了點蔥花，炒了個蛋炒飯，端個碗坐在電視前看著最後的節目，有些電視台已經停了，某台還在堅持，卻沒有今日異變的一點消息，不過大早上的放某卡通片有些不太合適吧，這體育新聞頻道又在這摻和什麼。何霂也沒什麼太大意見，就著電視中的弱智對話還吃得挺香。

吃完把碗放在洗碗池中，想著積攢多了一下洗，這樣還省事，還不浪費水，轉身進了卧室上床睡了個回籠覺，

何霂正趕著午晌醒來，平時這個時候已經滿樓道飄著飯香，現在卻死寂般的安靜。何霂情緒沒什麼太大的波動，這一個月過得太過於安逸，但對於她來說，這樣的世界她才習慣，十幾年在末世中的摸爬滾打，內心早就激不起一點波瀾。

把早上的飯熱了熱，隨口拔了兩口，身上掛著把鎖，拿起砍刀緊貼著門邊，趴在貓眼上看了兩眼，樓梯口沒什麼東西，就是大樓外邊還晃蕩著幾隻，喪屍怕熱，又怕冷，在中午時，活躍度就會低一些。何霂小心翼翼的打開鐵門，透著防盜門的門縫往外看，猛然一隻喪屍伸著青灰的臉就要咬她，隔著防盜門張著嘴死命的往裡擠，嘴中的粘液順著欄杆往下滴。

何霂面不改色，咬著牙拿出一把匕首拽著喪屍的頭髮從眼睛里猛刺下去，就這這個姿勢又在喪屍腦中猛jiao了兩下，終於沒了動彈。

仔細確定樓梯口確實沒什麼東西了，才小心翼翼的打開防盜門，輕手輕腳的出去了，雙手僅僅握著刀柄，半舉著，眼觀八方小心又謹慎。慢慢移下樓，剛走到鐵門旁邊，外面的喪屍就發現了她，猙獰著臉，張著血紅的嘴巴「嗬，嗬」撲上來.何霂」唰」的一下拉上鐵門，拿著匕首對著趴在門上的喪屍猛刺，初期的喪屍智商較低，只會對著關上的門嘶吼怪叫，卻不會伸手拉上一拉，但在何霂回來之前，好像就已經發現智商幾乎能和人類媲美的喪屍，它偽裝成人類，進入人類基地，不費吹灰之力就毀了它。

何霂鎖好門，把一把穿繩的鑰匙掛在旁邊的鐵釘上，自己又留了兩把，還沒等她鬆一口氣，樓上的喪屍又被剛剛的動靜吸引了下來。

何霂眼神凌厲，邊往上走邊掄著大刀往死里砍，砍得虎口陣陣發麻，還沒等樓上的喪屍下來太多，她就跑進屋中，」嘭」的一下關上防盜門，又把鐵門的好幾道鎖都鎖個遍，才鬆了一口氣，坐在沙發上從桌上抽出幾張紙把刀上的血污擦乾淨，又聞了聞身上的惡臭，皺著眉頭又去洗了個澡，水好像已經快停了，何霂就這細細的水流隨便洗了洗，看了看地上的外套，想了想，還是別浪費水洗了，在末世中皮衣大受歡迎，什麼污漬一擦就掉，擋風保暖效果還好，就是夏天不透氣。何霂空間中就收了大量的皮衣，像腳下的這種化學纖維的也不常穿。

何霂邊擦頭髮邊支起耳朵聽了聽門外的動靜，皺了皺眉，看來來了不少啊。可心底也不是太著急，等過了半天沒動靜，它們就會自行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