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顧錦繡與王李兩家的人齊齊望向不遠處朝他們奔來的人,這人慢慢地在他們的眼中放大,變得清晰,顧錦繡認出了來人,是她便宜大伯顧青雲的小兒子顧大虎,不過她沒有任何行動,直等著人到來。
顧錦繡剛想問顧大虎發生何事,就被顧大虎拽著往他來的方向跑去,但是王李兩家的人不同意,事情總要分個先來後到,一把拽住顧錦繡,這一前一後的行動,讓她一趔趄差點摔了一個大馬趴。
顧錦繡剛穩住身子,顧大虎就拽著她往前跑,催促道:「二堂哥你快點,我爹說去晚了,顧七嬸家裡很可能會鬧出人命。」
聞言,顧錦繡不敢再耽擱,一面跑,一面對身後的王李兩家道:「人命要緊,你們兩家的事,等我忙完這事就幫你們解決。」
她的話剛落下,顧大虎再次催促道:「二堂哥你快點,要死人了。」
氣喘吁吁的顧錦繡很想給顧大虎一個大白眼,她的小短腿搭配著腳下的增高鞋墊,能跑得快嘛!
剛腹誹結束的顧錦繡心思一轉,不對,顧青雲是顧氏一族的族長,族裡的事情都歸他管著,有什麼事他不能解決,非得她這個村長出面不可,一面跟著顧大虎跑,一面問其事情。
沒多久,他們趕到了事發地點,這裡圍著一群看熱鬧的村民,村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直到顧大虎喊村長來了,大家才安靜下來,紛紛給顧錦繡讓出一條道來。
顧錦繡站在院子外面,看到一身著紅色嫁衣的昏迷婦人正被兩個婆子抬出院子,一十歲左右瘦巴巴的小姑娘緊緊地抓著婦人那粗糙的手,眼睛緊緊地盯著婦人,有好幾次差點摔跤,都沒有鬆開婦人的手,隨後跟著出來的是昏迷婦人的婆家人。
顧大虎告訴她,隔壁村一小地主黃家的公子病重,黃老爺想要給他兒子找一個命硬的姑娘給他兒子沖喜,於是找上了剛失去丈夫沒多久的林氏,可林氏不願意改嫁,被顧七嬸一家逼得要撞牆自殺。
顧錦繡問道:「你們這是要幹嘛,沒看到她額頭還冒著血,需要請大夫嗎?」
一婆子見顧錦繡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兇巴巴地道:「臭小子你趕緊給老娘滾開,耽誤了吉時,小心黃老爺不高興,讓你去大牢里蹲著。」
哼,狗仗人勢!
顧錦繡生氣地道:「你沒看到林氏急需延醫治療,不然就沒命了。」
婆子絲毫不在意,笑著道:「正好可以配陰婚。」
配陰婚?
顧錦繡詫異地看向顧大虎,這怎麼變成配陰婚?
顧大虎察覺到顧錦繡的目光,一臉心虛,不敢看向她,他聽父親的話,隱瞞黃公子去世的消息,把她叫來處理事情。
在東玄國,活人是不能配陰婚的。
可黃家人財大氣粗,說剛與顧七嬸家談婚事,黃公子還好好的,婚事談成,人就沒了,定是被林氏克的,硬是要林氏配陰婚,他父親不願意參與此事,只好讓二堂哥來處理此事。
顧錦繡想到顧大虎的話,掃了一眼人群,發現顧青雲也在,合著她這個大伯不願意處理,想讓她出頭!又看見四名轎夫拿著棍子朝自己走來,趕緊阻攔道:「等等,你們這麼把人帶走,這人要是死在你們手中,我就去官府告你們謀害人命。」
婆子聽到報官,心中並不是很害怕,高縣丞可是老爺的女婿,可萬一鬧得厲害,出來頂罪的會是他們這些下人,趕緊撇清關係:「憑啥?這人可是自己撞牆的,可不關我們的事。」
這邊的顧七嬸不願意到手的銀錢飛走,插話道:「這賤蹄子又不是嬌小姐,皮粗肉厚的,不就是受了一點小傷嘛,哪那麼容易死,黃嬤嬤你趕緊把人帶走,別耽誤了吉時。」
顧錦繡見轎夫再次朝自己走來,兩婆子抬著人往前走去:「黃嬤嬤,這受傷的人抬回去配陰婚不吉利,很有可能讓你家老爺破財,更甚是帶來血光之災。」
聞言,顧七嬸左手掐著腰,右手指著顧錦繡,不悅地叫嚷道:「顧錦皓你胡扯,你不會是勾搭上這個狐狸精了,盡幫著她說話,今日老娘定要把她嫁出去,你要是捨不得就去找黃老爺要人去。」
顧錦繡很想給顧七嬸一個大白眼,顧七嬸早年喪夫,獨自養活兩兒子,以前她的婆婆都沒讓她嫁人,現在她居然讓林氏改嫁,更缺德是配陰婚,這人還真是惡毒!
「顧七嬸,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這樣污衊我,我要去官府里告你,讓你吃牢飯。」
古人怕見官,顧錦繡見顧七嬸沒再發言,繼續勸說黃嬤嬤,直到黃嬤嬤暫時放棄林氏,回去找黃老爺稟報,顧錦繡鬆了一口氣,又見林氏的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朝人群道:「你們誰家有牛車,麻煩把林氏送去醫館?」
聞言,有牛車的人家紛紛躲到了人群里,不願意送林氏去醫館,害怕人死在自家牛車上,招來晦氣。這時,有一人站出來道:「村長,我送她去。」
顧錦繡見是剛剛找她評理的其中一人—王叔,朝他點點頭,便對顧七嬸一家道:「你們誰陪著她一起去?」
顧七嬸一家見親事很可能黃了,銀子要飛了,還可能會遭到黃老爺的怪罪,又想到如今林氏受傷還得出一筆銀錢,對顧錦繡十分不滿。顧七嬸滿臉不悅地道:「這賤蹄子有福不會享,自己偏要撞牆找死,關我們什麼事,她最好死在外邊,連收屍都不用,村長你甭指望我們能出銀錢救她。」說完,顧七嬸招呼家人回家,一把把門關上了。
見顧七嬸一家不願意跟著去,人命關天,顧錦繡沒再理論,只好跟著去了。
牛車剛啟程,這時,顧七嬸打開門,著急地喊道:「村長你不能把我家賠錢貨帶走。」
賠錢貨?
顧錦繡看了一眼小姑娘,見小姑娘緊抓著林氏的手不放,小身子一顫一顫的,眼中帶著乞求看向她,顧錦繡朝顧七嬸道:「七嬸,既然是賠錢貨物,那放你家不是讓你家繼續賠錢嘛,我幫你帶走扔掉。」
言罷,顧錦繡沒管身後的顧七嬸如何呼喊,她催促王叔趕緊走……
過了小半個時辰,牛車在離城門口十來米的地方被人群堵住了,根本無法前行,顧錦繡站在牛車上,向人群眺望,見兩隊官兵分立在城門口兩旁,被攔在其後的百姓翹首踮足,簇擁觀望,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見此情形,顧錦繡發現他們無法入城,心中琢磨著要如何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