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我去換衣服,又不是上廁所
傅涼薄晚自習並沒有回來,而是在家呆著補習。
至於她為什麼會知道,純屬是因為顧淵在她耳旁念叨。
直到晚上放學回家,她和周小雨在十字路口分開以後,本沒有那麼留意到身後奇怪的動靜,寂靜的街道上空無一人,昏黃的路燈下照不清楚她清秀的臉龐,她後邊的腳步聲如同吞噬黑夜的始俑者。
噠,噠,噠……
許一笙察覺危險接近,深吸一口氣,頭稍微往後面瞄了瞄,心裡是害怕,頭皮發麻的情況下,她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在心裡開始數。
「一,二,三……」
「跑!」
她沒有關注後面是否追上來,而是使出全身力氣往家的方向跑去。
當許一笙停了下來,不住地喘著粗氣,往身後看去,已經沒有見到一個人影,不禁鬆了一口氣。
差不多過了兩三分鐘,她抬起頭時,看見了傅涼薄,疑惑不已。
「你……怎麼來了?」
傅涼薄瞥了眼靠著牆滑了下去的許一笙,微微皺了皺眉。見許一笙看過來,淡淡地道:「你先把氣順好,再和我說話。」
他從褲兜里拿出一包紙巾,抽出幾張來,走到她身邊,整個人俯身下去把紙巾遞給她。她望了他兩眼,接過之後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等她擦完,傅涼薄已經坐在她旁邊了。
「你說吧,剛才遇見什麼人了。」
許一笙詫異地看他,「你怎麼知道的,雖然不是遇見,但也算被跟蹤了。」
傅涼薄皺眉,「跟蹤?知道是誰嗎?」
許一笙搖頭,表示遺憾,「不清楚,沒有什麼頭緒。」
傅涼薄興許不放心,「那晚上放學我去學校接你回家吧。」
許一笙還是拒絕了。
傅涼薄不死心道:「我接你回家,好過你自己一個人回家吧,你擔心周小雨的話,我讓顧淵天天陪她回家,他比起你送周小雨,相信他更樂意讓我把你送回家。」
許一笙想他是誤會了,「傅涼薄,我的意思不是說不讓你接,是我媽和叔叔準備回來了,晚上的話,估計我媽會擔心我一個人回家,大概我叔叔會派人開車送我回家。」
這話說得讓人有些失落了。
「星期六那件事……」許一笙提起了上星期六的事情。
「你說的那兩個人,我遇到了余南,沒有遇到芟冬。」
「芟冬是醫生,應該在地鐵上才是。」許一笙有些地方想不通,「地鐵是不是有孕婦?」
「對,是有位孕婦在快到東平湖時,羊水破了。」
「後來呢?」她追問下去。
「本來醫生說可能會難產,說是胎位不正,就在說完沒多久,孩子的頭就出來了。」不止傅涼薄覺得神奇,而是那位醫生看上去年紀大概三十五歲出頭,嫻熟的手法似乎是積累不少的經驗,而有一位年輕的醫生在旁邊做助理,所以當年紀大的醫生說出他的判斷時,周圍生過孩子的婦女大概曉得這種情況,沒有說醫生診斷錯誤。
以至於嬰兒的頭好像在子宮輾轉好幾次找到了出路,奇迹般地胎位轉正,孩子出來的時候,母女平安。
最終地鐵停下來時,一切發生得太突然。
什麼情況都似乎迎難而上了。
許一笙問起地鐵內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傅涼薄認真地想了想,「沒有,就是不知道炸彈怎麼放在地鐵里的,地鐵口不是有安檢嗎,那麼安檢的時候,查不出來嗎?」
是啊,地鐵口的地方有專門安檢的地方,無論從哪裡來看,地鐵上莫名其妙出現的炸彈確實令人匪夷所思。
「警察局那邊錄了口供了嗎?」
「錄了,我是剛錄完來你家。」
「剛才是你跟蹤我嗎?」許一笙忍不住問道。
「跟蹤你?」傅涼薄挑眉看她,「你懷疑是我?」
傅涼薄看了眼許一笙,冷冷道:「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在哪裡,跟蹤你為了嚇唬你,我沒必要做出這麼幼稚的事情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已經帶出了很不客氣的指責之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許一笙的臉再次漲紅了。
「真的對不起,對不起……這不能怪我,你剛才神出鬼沒的樣子,表面上我沒有說出來,實際上你出現的情況和我想的有些出入,一切太巧了,我以後不會懷疑你了。」微微抬眸瞄了瞄對方,
「算了。」傅涼薄淡淡地道。
「傅涼薄,對不起。」許一笙再次道歉。
「不用說對不起,我只是為了看你安全到家沒有。」傅涼薄不再耽誤時間,催促道:「你上去吧,你媽媽沒回來之前,我晚上都會送你回家。」
許一笙見他一動不動,她想說的話,又咽了下去。
他在等她上去了再走。
許一笙知道自己要上去了,還是回頭瞧了一眼傅涼薄,轉身繼續邁開步子上樓去了。
聽到關門聲以後,傅涼薄見到屋裡的燈亮了才走的。
只是,她剛打開燈,就見到了聿懷。
「聿懷,你怎麼來了。」說完把握在手心的紙巾扔到了垃圾桶,走去茶桌上,給聿懷倒了杯水。
聿懷坐在茶桌上,她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剛才屋裡這麼黑,聿懷他怎麼……
「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許一笙對於聿懷這個人,有很大的興趣,他從頭到腳都藏著秘密,可以說看不透這個人。
屋裡只有許一笙和聿懷兩個人。
「今晚有人接手檔案局的工作,這段時間你不用去間諜局,白天專心學習,晚上的話,沒有特殊情況,你不用去了。」
聿懷看了眼還不明情況的許一笙,起身過去把窗帘拉開來,窗戶原本只打開了一兩厘米,被他完全推開之後……
其實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冰冷的新鮮空氣車從窗戶里涌了進來,沖淡了原本停留在屋裡沉悶的空氣,一下子被新鮮的空氣霸佔了。
聿懷端起桌上一杯水,走到許一笙邊上,將杯子里的水一喝到底,喝得暢暢快快讓他不禁把多日的沉悶給一掃而光。
冷水刺激著他的神經,他閉上了眼,等到睜開眼睛,看見許一笙正規規矩矩地把手放在膝蓋前,一言不發卻又用看不懂的眼神望著他,似乎在等待他的回應。
屋裡頭的白熾燈很亮,燈光明晃晃地照著她的眼睛,讓她眼睛忽然覺得刺眼。
許一笙眨了眨眼睛,詢問道:「聿懷,你的意思是我沒接到通知,是不是就不用過去間諜局了?」
「是這個意思。」
許一笙的表情已經在問他。
「你別覺得突然,現在冥府情況有些變化,等一切好了之後,我會通知人過來接你。」
「我要等多久?」許一笙歪著頭看他,想要個答覆。
他的臉上忽然露出微笑,再次朝她走了過來,隨後俯身,朝她伸出了雙臂,要將她從椅子上把人給抱住。
許一笙忍住心裡湧出奇怪的感覺,以及有那麼一絲忌憚,躲開了他朝自己伸過來的雙手,抬起眼睛,對上他的視線。
「你,要幹什麼?」
這才是她現在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聿懷眯了眯眼睛,慢慢站直身體,俯視著許一笙,臉上現出一絲高深莫測的表情。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跟著許一笙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
「白允!」
下一刻,只見他飛快地從窗口處跑去,一個箭步跨出窗口,人影瞬間消失在這間屋裡。
此刻從門口強行進入屋裡的人,正是剛才在屋內還和她聊天的人。
「聿懷。」許一笙左右打量了一眼站在門口處的人,走到聿懷邊上,聲音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來,「剛才那個人是白允,他假扮你過來和我聊天,是為什麼?」從白允伸出手想要抱住她的時候,心裡有些懷疑了,只是平時溫和紳士的人忽然做出這樣的動作,多少會覺得不解,但還是被本能的反應給識別出來了。
「是他,逃了出來,因為冬佳今晚要死了。」聿懷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只是希望她能夠冷靜。
「冬佳要死了?」許一笙不敢相信。
「白允為了見上冬佳一面,已經讓冥府的牛頭馬面出動抓人了,通緝組更是為了追蹤他,已經從早上追到晚上,還是沒抓住,我沒想到他會打算抓你來威脅我。」聿懷說完,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會第一時間擔心她。
許一笙好像沒看到他此刻的狼狽樣子,把頭偏過去,尷尬地說道:「那個,衣服有些髒了,不介意的話,我把我爸爸之前留下的衣服借給你穿。」
聿懷低頭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好像真的是髒了。
許一笙見他沒反對,替他做主就進了她媽媽的房間,打開了衣櫃翻出了被壓了很久的衣服,太多年沒穿了,有些泛黃了。
許一笙怪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聿懷,手裡拿著的衣服,躊躇不敢上前,又急忙對聿懷道,「衣服有些舊了,要不還是等你回去再換吧,我爸爸的衣服還是不借……」了還沒說出口,衣服已經被搶了過去。
「我沒說不穿。」
聿懷語氣淡淡的把話說完,人已經往她房間走了進去。
她去的是她媽媽的房間,剩下的那一間房,自然就是許一笙的了。
「聿懷,那是我的房間!」她著急地喊道。
誰知聿懷在關上門的時候,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更深了,「我知道。」
他知道!
留在客廳的許一笙正在這亂風中凌亂了。
聿懷是故意的!
從他進來說這個后,許一笙的臉色就變得難看了起來。此刻更是十分生氣了。
「聿懷!」
許一笙見他開門出來,上前就是興師問罪的架勢。
「怎麼了。」
許一笙一愣。
眼前的聿懷神色淡淡,似乎剛才那個做了壞事的人不是他,而是她蠻不講理。
「不是,你剛才怎麼……」
「我去換衣服,又不是上廁所。」他去換衣服去她的房間,不去廁所,被他說得理所當然。
許一笙徹底愣住,臉一陣紅一陣白。
「你是怪我沒去廁所嗎?」
他頓了頓腳,掉頭迅速往廁所走了過去。
進了廁所,又出來了。
「這樣可以了嗎?」
「……」
許一笙徹底無語了,她沒想到聿懷有這樣幼稚的一面。
「行了,過來說正事吧。」萬般無奈之下,她選擇了正事。
聿懷正了正眼,臉上掛不住笑容地咳了咳,「那好,我們說正事。」
許一笙抬眼看了他幾次,確定他不是說笑的,才正聲說道:「白允剛才找我是為了威脅還是說,抓了我有挽回的可能?」
聿懷神色認真,嚴肅道:「這種逆天而行的事情,不可能有挽回的可能,抓了你只不過是想試試我肯不肯幫他。」
許一笙不解,「他抓我,你也不一定會幫的啊!」
她和聿懷的關係又不是特別好,算不上生死之交。
「你記得余南嗎?」
「余南?那個拆彈專家,我記得。」許一笙還是困惑,「余南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不,他和你沒關係。」聿懷把事情理清楚了,則和她解釋道:「余南的余不是多餘的余,而是我的聿。」
「聿南?」她好像知道什麼不得了的秘密,她驚訝地看聿懷,似乎想從他眼裡得到答案,只見聿懷輕輕點了點頭,承認了兩人的關係。
許一笙驚呼道:「你們是兄弟!你現在在這裡,是不是說明你也是在聿南身邊?」這只是她的推測,沒有證據。
「這輩子,沒有聿懷了。」
「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這輩子沒緣分投胎做人了。」聿懷說話平淡得毫無情緒波瀾,似乎真的不在意是否能投胎轉世。
「不對,上輩子你在哪裡上的學?」
聿懷忽然笑了,不知為何,許一笙總覺得接下來的信息才是大爆料。
「金大,我在金大讀的大學。」
許一笙只覺腦袋轟隆一聲,有什麼東西瞬間崩塌了。
「你說你是金大的,那你什麼時候入學的。」
「我比你大上兩屆,你們大二,我好像研一了。」聿懷輕描淡寫地說起往事,卻不知,他的話如同重量級的炸彈,瞬間讓人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