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標準答案有很多個,偏偏傅涼薄最鍾愛這一句話
陳亞照丘熙晴的意思來理解,「你說武單曳受傷了,你當了主持人,李倩的合唱表演被砍了,現在又可以參加了,是嗎?」
「是的,時間緊迫,希望一切還來得及。」丘熙晴望了望旁邊搭建好舞台的方向,她這張顧盼生姿的臉蛋加上精緻的妝容,把眉頭間的稚嫩掩蓋,若不是知道她僅僅是十七歲的少女,稍微看錯了,還以為是踏入社會的幹練女白領。
陳亞看著從容不迫得安排這一切的人,她心裡對眼前的人有了其他的看法。
「行,你先忙主持的事情,其他的我來通知,至於關於合唱的事情,有另外的安排也不是不可能的,武單曳受傷,現在合唱表演的人沒集合,很多事情說不準,你到時候隨即反應吧。」陳亞不是為了潑她冷水才開口,而是事實擺在眼前,她不得不考慮是不是有人故意設計這場陷阱。
丘熙晴勾唇一笑,「管他呢,反正我們班的節目就算是沒人上,我也保留名額。」
陳亞見她態度堅決,沒再說什麼。
直到開場前的五分鐘,丘熙晴要準備好上台了,在四百米內的足球場上已經排好了座椅,陸陸續續坐滿了人,吵吵鬧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連在舞台後面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地需要抬高音量說話,廣播組為了把音響調好,來來回回檢查了好幾遍設備。
剛才出了個小意外,並不是很多人知道。
醫護室。
小師弟攙扶著把人坐在椅子上,女醫生在聽到李倩催促的聲音,人沒到門口,她已經出了醫護室門口等了。
女醫生詢問道:「這是怎麼了?」
李倩回答道:「剛才被音響砸到了肩膀,你看看嚴不嚴重,隨便給他塗點葯什麼的……」
女醫生也是爽快人,不多說廢話,直截了當的拿起剪刀準備下手,李倩見了,著急喊道:「醫生,你這是幹嘛!」
「給他看病啊!」女醫生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不是,你……」李倩干著急,想說的話卡住了。
「你以為我是幹嘛,不剪開衣服,他既脫不了衣服,傷在肩膀上,肯定是有骨折了吧。」說完,女醫生問了武單曳一句,「抬起手來看看。」
武單曳只覺得手沒力氣,抬不起來,臉色慘白,肯定是痛得厲害,說話哆嗦了幾下,「醫生,沒力氣了,大概是有點骨折了。」
女醫生臉色微沉,語氣平淡,「那你忍著。」話剛落,抓住他的受傷的手臂,找准了位置,「咔」的一聲,總算是接好了。
李倩看著都額頭直冒冷汗,不說武單曳疼不疼,剛才悶哼一聲,鐵定是痛死了。
「小師弟,你先回你們班吧,耽誤你這麼長時間,辛苦了。」李倩知道今晚有節目,不好多耽誤小師弟的時間,小師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助人為樂是好事,不自覺地撓了撓頭說道:「沒事的,如果現在師兄好了點,不用幫忙的話,我再回去也沒事。」
武單曳雖然覺得手臂到肩膀位置還很疼,但看在耽誤人的份上,還是扯出一抹微笑對小師弟說:「我好多了,你先去操場集合吧。」
後面是武單曳和李倩你一句我一句,小師弟不好拒絕了,只說有事的話再找他也可以。
武單曳笑著點頭說謝謝。
小師弟走後,李倩坐在一旁看著女醫生給武單曳擦藥什麼的。
「同學,你這幾天吃得清淡一下,如果可以還是回家先休養幾天,需要開證明的話,我明天給你開。」女醫生綜合他的受傷程度建議。
武單曳想了一下,「那好,麻煩醫生幫忙開個證明了。」
李倩還想說留在學校好照顧什麼的,後來看武單曳的神情沉重,又不知道他想什麼,最後什麼都沒說。
「李倩。」
「嗯?」
「現在幾點了?」
「開場十五分鐘了。」
「哦。」武單曳語氣平平淡淡,聽不出有什麼情緒。
李倩可不是喜歡這麼沉悶的氣氛,「你想去操場看節目了?」
武單曳微微側身看了一下醫護室門口,有意無意地問她,「你今晚不是主持人嗎?」
李倩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
「我沒事了。」武單曳簡短地說道,「主持人不當了,我們班的合唱節目還是要上的。」
李倩落寞的眼睫毛眨了眨,抿緊的嘴唇輕咬了一下,說:「那好吧,你有事的話給我打電話。」
體藝節是學校比較放鬆的時候,基本上拿出手機拍照什麼的,老師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說這一天基本上可以說是學生最期待的日子。
教學樓通往操場的路,筆直整齊排列的香樟樹,樹蔭間互相靠近卻遮擋不住縫隙的影子印在地面上,皎潔的月光與陰影成了黑白對比。
兩人並排走在一起,走到半路,傅涼薄選擇朝綜合樓所在的方向走去,他的步伐邁的很大,腳步矯健,大風從側旁猛烈地吹過,將他褲管吹得緊緊貼於長腿之上,勾勒出一側筆直而修長的軀體線條。
他走的漸漸近了,身影也越來越清晰,神情嚴肅,目光筆直。
當距離綜合樓的大門時,許一笙能感覺到他的視線落於自己身上時,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緊張。
傅涼薄終於停在了她面前,兩人中間隔了二三十厘米的距離。
「今晚你是不是知道有什麼事情發生?」
他注視著她這麼說了一句,聲音聽起來很尋常,語氣也很平淡。
許一笙剛想回答,一陣風突然再次颳了過來,把她剛才想說的話一下子吹亂,她一路走來冥思苦想著李倩的事情,沒發現被傅涼薄留意到這一點。
是她大意了。
許一笙有點尷尬,手不知所措地往哪裡擺,見傅涼薄還在原地等她,似乎很有耐心等待。
許一笙略微錯愕,想說的話就在喉嚨間,手不禁抓緊了褲子的邊緣線,低聲道:「我沒有,你想多了。」到頭來,還是想否認。
傅涼薄不置可否的樣子,環繞了四周,最後開口說道:「如果你不想,我不逼你。有一件事我還是需要提前報備一下,你去和景花園那邊的事情,聿南已經打電話通知我們了。」他簡短地說了一句,儘管被他輕描淡寫,仍然還是在許一笙的內心掀起了一股海浪。
「看來,消息傳得很快。」許一笙還以為需要下星期才會收到這個通知,當下比較重要的還是救援事故,剩下讓人焦頭爛額的事情,她猜沒有那麼快查到她的頭上。
失誤了。
傅涼薄笑了笑,瞥了許一笙一眼,目光里似乎帶了點深長的味道。
從綜合樓著急火燎地趕過來的周小雨,撞上了他們兩人對峙的場面,她倒是沒有看出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什麼不對,見傅涼薄愣是沒有下文,她以為兩人在想什麼,跑上前去拉住的許一笙的手臂一頓說:「阿笙,你讓我好找啊,你怎麼還沒去操場呢,默契大考驗快開始了,武單曳出事了,等會你和傅涼薄一起上台比賽。」
周小雨以為許一笙只是故作扭捏,害羞了,上趕著勸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顧忌太多就失去更多,你不知道現在班上亂成一鍋了,丘熙晴當了主持人,陳亞找不到我,好在打電話給我了,讓我連忙把人找來,合唱那邊說好了,說是有人故意把我們這個合唱節目刪掉,我說吧,內部矛盾弄成這樣,你可不許把默契大考驗也棄權了。」
這好不容易爭取的名額,不能白白便宜了在背後使壞的人。
許一笙望了一眼對面的傅涼薄,只好點了點頭,詢問對方意見道:「你……你有其他意見嗎?」
他說完就朝著綜合樓外走去。
許一笙愣是傻住了。
他走了幾步,在綜合樓門口的台階上停了下來,回頭望著還站在原地的她,眉頭微微挑了挑:「你是要我抱著你去操場,還是等我過來連人帶拉著走……」
「我……我自己走。」許一笙臉上一熱,羞得想往地上一鑽,可惜沒等她胡思亂想下去,周小雨早已牽起她的手,拉著她往前小跑起來。
「愣著幹嘛,快跑啊!」
傅涼薄看她一眼。
「你們之前有沒有深入了解過彼此,簡單的說,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等會你倆說清楚了,別上台出糗不說,還鬧了個烏龍。」周小雨好心提醒,初賽的時候已經是通過選拔比較默契的三對組合,如果說初賽只是試試水,那麼決賽可不好猜了。
許一笙聽了,臉上微微一怔,壓下心裡湧出的一絲無奈,「小雨,我……不知道能不能勝任,只是這個比賽是不是規定了有一方得猜?」
「是啊,時間上面有點趕,差不多是十問十答,一個說,一個寫。」周小雨聽了陳亞說起最新的規則,如果沒錯的話,大概是這麼意思。
許一笙鬆了一口氣,如果猜傅涼薄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那好辦,他們在一起那麼多年,沒理由會輸在這上面。
她雖然不能把傅涼薄祖宗十八代全部背下來,三四代的話,她還是知道的。
他們到了操場時,舞台上站著丘熙晴和一位眉目如畫的男主持人配合有度地介紹接下來的節目開場白。
許一笙冷靜地看著舞台上的主持人,她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靜下心來等待。
她原本以為自己要等很久,說不定傅涼薄還會拒絕和她說話,讓她意外的是,傅涼薄先走了過來,兩人靠近了許多,周小雨識趣地給兩人留了空間說話。
許一笙一直站在邊上等他,剛要開口,就被傅涼薄的打斷了。
「你喜歡吃什麼?」
「菠蘿。」許一笙想也沒想接了上去。
「不喜歡什麼?」
「榴槤。」
「最喜歡的明星是?」
許一笙想了想當下比較火熱的明星,下意識就回答了「盛葉」這個名字。
傅涼薄明顯地皺了皺眉,沒有糾結在問題上,繼續問下去,「你覺得情侶之間最浪漫的事情是什麼?」
最浪漫的?
許一笙好奇地抬頭看天上皎潔的月光,黑夜伴著星星和月亮,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最浪漫的事莫過於陪你慢慢變老。」
對啊,哪有比這個還要浪漫的事情呢?
陪一個人從黑髮變白頭的歲月,是一個多麼漫長而遙遠的事情,並不是不可實現的事情,反而是相濡以沫才可共守白頭。
傅涼薄似乎有些意外,他以為最浪漫的事情會是……
「為什麼不是陪伴,不是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嗎?」
這話,怎麼那麼耳熟。
許一笙望了一眼身旁的男生,似乎好像很久沒有聽到這句話了。
談戀愛的時候,她曾問過傅涼薄。
「嘿嘿,親愛的傅先生,我想問你,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你覺得是什麼呢?」
標準答案有很多個,偏偏傅涼薄最鍾愛這一句話。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為什麼是這一句,而不是陪我慢慢變老,難不成你嫌棄我老了的時候嗎?」許一笙一想到這個可能性,立即著急地上前把人摟住,撒嬌道:「我不管,我就是老了牙齒掉光光了,你都不能嫌棄我,我死活就賴著你一個人了,看你能拿我怎麼辦!」
許一笙這架勢就是他說個不字,指不定原地把他滅了的可能也不是不可能的。
傅涼薄啞然一笑,寵溺地伸手揉了揉懷裡的姑娘,笑道:「你啊,可愛得讓人捨不得鬆手,我又怎麼會捨得把你拱手讓人呢?傻瓜,你老了,我也老了,在風花雪月之下,兩個頭髮蒼蒼的老人,有什麼好惦記的呢?」
「怎麼沒有什麼好惦記的呢,你老了還是很帥啊,我不覺得你老了的樣子沒有魅力,我相信你老了我還是很愛很愛你哦!」許一笙笑嘻嘻地從他懷裡抬起頭來,繁星似的眼眸滿是笑意地看他,他只覺得對上她眼睛時,內心有什麼快要溢出來,像是被什麼給深深觸動了,他從未覺得有這麼一句話,可以深深地打動他的內心。
直到遇見了許一笙,他才明白,有些話,只有對方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