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阿凡提警察
阿凡提警察見血淋淋的手伸來,並沒有嫌棄,也沒有害怕,而是使出了一招短快的擒拿手,將那血淋淋的手掌一把抓在了手裡,然後提到了自己的面前仔細觀瞧:
「呦!這咬的蠻重的嘛!都淌血了,可你怎麼不去醫院?」阿凡提警察說話間,還頗為用力的捏了捏男子的傷口,似乎是在驗證傷口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否還能從中擠出一些血來的樣子。
「唉?哎~!哥,疼疼疼,放手放手。」壯漢面部扭曲,痛苦的搖頭想要抽出手來,不過警察看著瘦弱,但是手勁缺出奇的大,被咬者無論怎麼抽都抽不出來。
「哎~你這警察怎麼這樣,他都受傷了,你還捏他傷口乾嘛!」一旁的年輕女人似乎和這壯男人有點關係,見警察太過粗暴,立刻不幹了,眼神之中帶著心疼之色向著老警察的手上扯去。
「哎~怎麼大驚小怪的?這被狗咬的傷口要多放放血的,省得感染病菌……你放心,這麼大的男人了,這時候多出點血不但沒壞處,而且有好處,如果不放放毒血,萬一他淪落個截肢怎麼辦?」老警察眼皮都不眨的說道,不過那手卻倒是順勢鬆開了。
「啊?是這樣啊,那您再給他捏捏。」年輕女人聞言,真的再把那男人的手重新遞迴到警察的手裡,她是真的把老警察的話給當成經驗了。
不過老警察這次倒是不接手了,而是徑直走到了那群苦主中間,四下掃了一眼,便直接盯在了坐在地上的那個女人的身上,然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才向她問道:
「你哪裡受傷了?傷重到站不起來了嗎?」
「沒……沒有,警察先生,我腿是被那狗嚇的腿軟,腳跟著也崴了,這才站不起來。不過,最可惜的還是地上我的那些東西……」女人往地上散落的包包和一應的物品上掃去,其意思不言而明。
「哦!這樣啊!」
阿凡提警察的造型搞笑,人卻不苟言笑,氣場十足,那群人方才對周圍人的抱怨此刻也不敢發作,就連那能講會道的平頭男子都選擇閉口不言,在一旁緊急思考對策。
倒是倒地的破裙子艱難的被一旁的女人扶了起來,對著老警察繼續抱怨道:
「剛才我被那黃色的瘋狗咬了,我弟弟與她們理論,又被那一老一少倆個女人給打了,雖然我們是外地人,惹不起她們,但是我們懂法,這不請您來的目的,就是給我們這些外地人主持一下公道。」
老警察依舊不苟言笑,很嚴肅的點了點頭,剛要說話,卻隨即回頭看向了身後年輕的小警察,交代道:
「學著點,別只用耳朵聽和眼睛看,要學會多用心,少說話。」
年輕文靜的警察立刻身體立正,正經的敬了個禮,認真的回道:
「是!師父。」隨即便很乖巧的閉緊了嘴巴,然後看了看周圍的這群人,包括孟波以及金姑娘祖孫倆。
至始至終,小警察的表情一直很嚴肅,惹得老警察連連的搖頭。
「剛才打報警的是誰?」阿凡提警官沒有理那破裙子女人,而是故意向周圍人問道。
「是我,是我!」扶著破裙子的年輕女子立刻舉著手答道,就像課堂里搶答的小學生。
阿凡提沖她微微一笑,點頭說道:
「那由你來說,剛才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啊?我說啊?」年輕女子見自己既然成了關注的目標,一時有些發矇。
「對啊,你報的警,當然由你先說。」阿凡提警察理所當然的道。
「還是我說吧!她說不明白的,而且我是事主。」破裙子女人插口道。
「先一個一個說,報警的先說,等一會兒我再來問你。」阿凡提警官掃了她一眼,堅持道。
「那個……」年輕女人有些顧慮的看了看那破裙子女人,顯然十分猶豫。
「嗯,說吧,我做著記錄呢。」老警官拿出錄音筆,放到年輕女子的嘴邊,示意她可以繼續說了。
見錄音筆放到了嘴邊,年輕女子似乎有些緊張,但是身邊的破裙子拉了拉她,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她便大著膽子說道:
「那個院子里的瘋狗,它咬了我大姐的裙子,對,對,就是那個金黃色的狗,它把我大姐在法國買的裙子和限量版包都給咬壞了,你看看,這一地的,都是些名貴的香水和口紅,多可惜,都被那個瘋狗給啃碎了,我們只是旅遊路過這裡,卻沒想到會蒙受這麼大的損失,她必須賠償……」
「嗯,我看到了,還有其他的嗎?」阿凡提警察擺了擺手,讓她繼續說。
「哦,對了,那狗還把我相好……不,是把我兄弟的手給咬了,你看,現在還在流血呢,你得讓那女孩陪我們去醫院看病,打針……賠我們醫藥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
「不是這樣的,是他先動手推的我,我的狗才咬他的。」孟波見這人避重就輕,委屈的插言道。
「行了,這些我都知道了,你先說說那條狗是怎麼咬的你們,在哪裡咬的……」警官再次不耐煩的擺擺手,指著一地的化妝品問道。
「我們大姐推門進了那個院子參觀,然後那個瘋狗就撲了上來……」年輕女人解釋著。
阿凡提警官眼睛先是一閃,隨即隱沒,淡淡的問道:
「這麼說,就是你們私闖民宅在先嘍?」
「私闖……啊?」
女人慌亂一下,趕緊解釋:
「這裡不是旅遊區嘛!這個宅子這麼大,又這麼老,門還不關,是個遊客通常都會以為這是可以進去參觀的吧!……誰也沒想到她們還豢養了一條惡犬啊!」
老警察把錄音筆向前遞了遞,再次問道:
「是你們進門口后才被咬的,對嗎?你只要和我說是還是不是。」
見事情勢頭似乎有些不對,之前的那個平頭終於忍不住了,忍著痛跳了出來,指著警察怒道:
「不對啊!警官,我們是被咬的,是原告,即便我們隨便進去看是有些不對,但是我們不是馬上就退出來了嘛!我們既沒偷東西,也沒有想打擾誰,可是我們讓惡狗咬了卻是事實,還有……你看看我的臉,我胸口的腳印,我就是和她們講講理,你猜怎麼著?我讓那個老太太扇了一個大耳刮子,還讓那個長腿女的給踹了一腳,我想你該去把她們先銬起來才對吧!」
「你又是誰?你跟著急什麼急?我作為警察只是剛剛問到事情的起因,一切都要從頭到尾捋順了才好斷言吧!事情的起因很明白……你們無論什麼理由,總是私闖了民宅的,還讓人家看門犬給攆了出來,這才是前因,本來之前是沒人受傷的,但是你們其中一個人還動手推人家的小姑娘,這才又讓狗給咬傷了……我說的有錯嗎?」
「沒錯。」周圍看熱鬧的鄰里異口同聲道。
那名破裙子婦女聽警察個周圍人既然是這麼的偏袒,顯然有些怒了,氣急敗壞道:
「你這位警官總是向著這家人說話,怕和這裡的人有交情吧?你難道想欺負我們外地人不懂法嗎?她養了這麼大的犬,還養在城市的市中心裡沒有栓住,首先就違法,這狗的狗證辦了嗎?沒辦她就是違法,無論什麼原因,就該她負全責……」說完,她對自己的機智很滿意,還分挑釁的看了看孟波和老警察。
聽到這話,孟波是有些傻眼,貌似這人說的好像有理,她還真不知道這宅子里的貓狗到底都有沒有領證。
而老警察面對女人的質問反倒是不慌不忙,先是扭頭看了一眼震犬,眼神之中帶著一股奇怪的尊敬,然後又微笑的看了一眼孟波,見她正在為狗證的事情露出苦惱之色,便向她投去一個安慰的笑容,絲毫不在眾人前掩飾其愛護之意,然後回頭慢條斯理的對破裙子女人說道:
「整個城市之中,就沒有比這條犬更合法的犬了,隨便你去哪告,我都是這個結論,你還別說狗證,無論你想看什麼證,這條犬隨時隨地,說有就有……」
破裙子婦女聞言先是一愣,然後有些氣急敗壞的道:
「我不信,除非你讓這女孩把狗證給我拿出來,拿不出來我就再報警,讓市警察,甚至督查來處理這事兒,省得你這老警察偏袒著當地人,一起欺負我們這些外地的遊客。我就不信了,天下還沒有講理的地兒了。」
「是啊!你們明顯偏向本地人。」
「欺負外地人都不掩飾了嗎?」
「警察專門吃當地人的,哪管咱們外地人公不公平?」破裙子一行人在人群中鼓動道。
阿凡提警察冷冷的笑了笑,對於周圍人的言辭並不以為意,而是帶著考較的意思對著身後的年輕警官問道:
「小陳啊!這件事兒你是怎麼看的?」
年輕警察本來是要講自己的想法,但是看了看周圍的氣氛,總感到其中有彆扭之處,所以猶豫了片刻,才回道:
「師父,我還是沒想明白,暫時就不回答您了。」
老警察見徒弟沒有答上來,不但沒有失望,反而是欣慰的笑了笑,說道:
「不錯,干好警察就不能只看表面,也不要輕易做結論,多想多看,准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