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蘇安，你也有今天

走進去才發現裡面不止一位客人，那些人的目光，或嘲諷，或赤裸，或淫邪，從她的腳底一直到她的臉上，一道接著一道，仿似排著隊的劊子手，下一秒就要合起手來一起將她凌遲。

「愣著幹什麼，老子找你來，可不是讓你當擺設的，去，給林總敬酒去！」

說話的是剛才給她開門的人，也是她今晚需要伺候的金主——陳德彪。

他出手很大方。

蘇安腦海里又一次浮現出那句話，她幾乎立即放下手中的酒水，一步步走到他口中的林總面前，拿起桌上的拉菲開始往他面前的高腳杯里倒進去。

「林總。」

她他雙手捧起高腳杯，恭恭敬敬叫人。

「好好好。」

林總笑眯眯的，伸過來的手卻根本沒有接酒杯，反而順著她裸露的手臂，緩緩往她的胸前移去。

「林總！」

她又叫了一聲，順勢往身後撤了半步。

「啊！」

下一秒，她手中的酒杯已經被人一把奪了過去，一杯酒液毫無預兆兜頭就朝她身上澆下。

冰冷的酒液順著髮絲頭皮，流滿了蘇安整張臉，還有好些隨著她的呼吸嗆進了口鼻。

蘇安跪在地上劇烈咳嗽著，整個人，狼狽到了極點。

「啪」的一聲，臉上又被他重重地甩了一巴掌。

蘇安臉狠狠偏向一邊，臉上火辣辣地疼。

「叫什麼？這才多大場面，再給老子丟人，老子讓你今晚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打完人還不夠，隨著這一聲威脅，陳德彪突然從皮夾里掏出好好的一大疊錢，當著她的面就朝她頭頂扔了出去。

紛紛揚揚的錢很快落了一地。

「看到這些錢了嗎？你只要在我面前跪下，一邊爬一邊學狗叫，叫一聲就可以撿一張錢，怎麼樣？」

頭頂又一次響起他的聲音，他站在她的面前，高高在上俯視著她，好像在看一隻隨時可以碾死的螞蟻。

蘇安跪在地上看著那些紅得似血的錢，腦海里全是那天臨走時那個叫陸琛的醫生在她身後說的話。

「如果後期治療得當，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咀嚼著這句話，終於頭也不回地朝著他的方向爬了過去。

「汪！」

她叫了一聲，伸手迅速將一百塊錢撿起來緊緊攥進手心。

「汪！」

「汪汪！」

「……」

漸漸的，她手裡的錢越來越多，包間里的笑聲，也越發大起來。

「哈哈哈，你們看她這樣子，像不像狗！」

「這何止像，簡直就是，哈哈哈，好久沒這麼爽過了，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還是陳總會玩！」

「這有什麼，訓練寵物聽話，方法我這裡有的是！」

陳德彪在眾人的恭維中那滿面紅光的臉越發得意。

蘇安跪在地上的身子猛地一顫，心底突然湧出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就見他不知從哪兒抽出一個鐵鏈，搖晃著肥胖的身子就朝這邊大步而來。

「鑽進來！」

蘇安看著頭頂叮叮噹噹晃動的鐵鏈，臉色一瞬青白。

「看來陳總養的這條狗還沒馴服呢！」

說話的是那個叫林總的，尾音剛落，蘇安的頭髮突然被陳德彪一把揪住，她當即痛得頭皮發麻飆出眼淚。

在她的慘叫聲中，陳德彪制著她的頭，暴戾地將手中的鐵鏈往她脖子上套去！

「臭婊子，不過是出來賣的，在老子面前裝什麼清高，今晚不給你點顏色看看，老子就不姓陳！」

他說著一把扯緊手中的鐵鏈，蘇安脖子瞬間被勒緊，然而，她甚至沒來得及呼救，整個人便被他一腳踢翻在地。

「呃！」

鐵鏈的一端被他驀然攥緊，另一端的蘇安，立刻像一隻提線木偶一般，被他提著就一遍又一遍往地上摔去！

頭一次次撞在堅硬的地板上，她嘶聲力竭的慘叫，響徹整個包廂！

不知道過了多久。

蘇安氣若遊絲地躺在地板上，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她身上的裙子也被撕破了，那原本就衣不蔽體的裙子，此時此刻像幾塊破布一樣貼在身上，更多的肌膚裸露出來，上面又青又紫，沾滿了酒，汗，還有血。

「吱嘎」一聲，門把手擰動的聲音傳來。

這是終於結束了嗎？

蘇安氣息奄奄地想要撐起身子，最終卻狠狠栽回了地上。

「冷三爺，您可算是來了！」

隨著陳德彪這聲歡天喜地的奉承，門開，一片光影之中，一個修長矜貴的身影走了進來。

剛走了幾步，包間里血與酒混雜的腥味讓他下意識蹙了濃黑的眉，腳步頓下。

男人的目光在包間里環視了一圈，終於往地上的女人身上探了過去。

不過一瞬，眸底已然一片風雲變色。

「看來我來晚了。」

開口的聲音幽幽，教人探不出喜怒。

躺在地上的蘇安，卻在這道聲音傳入耳畔的剎那呼吸一滯。

她渾身僵硬地抬眸，順著門口那雙黑色的高定皮鞋一路往上，終於看到男人那張輪廓鮮明的臉。

此時此刻，那雙幽邃的黑眸，彷彿淬了寒冰一般，正陰沉地瞪視著她。

蘇安臉色驟然煞白。

「蘇安，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耳邊不期然傳來他一聲嗤笑，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男人提腿朝著她的方向邁開尊貴的步子，高定皮鞋踩在地面，發出魔音穿耳般的踢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