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嫁妝
「夫人此言差矣，難道說夫人壓根就沒有為我準備嫁妝？」
「嫁妝，自然是有的。」
只是很少罷了。
本來岳氏就不喜孟梳眉，又怎麼會費心給她準備嫁妝。
反正嫁的人是琛王，等出嫁前把國公府的舊東西隨便湊一湊就好了。
岳氏打算把好東西都留給自己的女兒，她可不會在孟梳眉身上花心思。
孟梳眉也猜到了岳氏的如意算盤，她今天來就是和岳氏談條件的。
她在這裡站了許久腿也酸了，見岳氏也沒有讓自己坐下的意思，她乾脆就直接大大方方的在旁邊的椅子坐下了。
岳氏眼睛一瞪，她怎麼一點禮數都沒有。
剛想開口斥責，孟梳眉就笑道：「夫人，我看咱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岳氏皺眉，她說的是什麼話，怎麼能在自己面前如此沒大沒小。
「我可以嫁給琛王，但是我要拿走我應得的東西。」
「你的東西？這裡是國公府，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爹的！」
岳氏惱怒，這個孟梳眉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是不是覺得她馬上成了王妃就可以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孟梳眉看著岳氏暴怒的表情只覺得可笑。
她在孟國公面前一向裝的溫婉賢淑，估計就連孟國公都不知道她的真面目。
「我乃嫡女，難道你要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苛待嫡女的事情？」
岳氏啞然，是啊，自己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就算孟梳眉在國公府再怎麼不受重視，可是在外人眼中她是堂堂正正的嫡女。
慶國嫡庶之分甚是分明，若是被扶正的繼室對嫡女不好，在慶國可是要被人用唾沫淹死的。
以前岳氏敢這麼做無非是因為孟梳眉是個不哭不鬧的女孩子，府里的下人們也都是被岳氏**過的，不會把這些見不得人的骯髒事說出去。
現在孟梳眉要嫁出去了，而且好歹是個王妃。
要是被人發現自己苛待嫡女，對國公府的聲譽也不好。
孟梳眉又補充了一句，國公府的女兒可不止自己一個。
萬一她心情不好出了點什麼事情，那到時候要嫁人的可就是孟想容了。
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可能會嫁給琛王，岳氏渾身上下都打了個哆嗦。
雖然肉疼，可是比起自己的女兒和名聲，她也不得不重新慎重考慮。
「我要的只是原本就屬於我的東西，夫人，我想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懂得如何選擇。」
那個平時針戳一下都不知道哎呦一聲的大小姐現在居然變得如此牙尖嘴利，岳氏疑惑之餘卻也知道她現在已經不是自己可以隨意欺辱的了。
「我娘留下的那些東西，還有國公府本就屬於我的那份嫁妝，夫人，我相信以你現在當家主母的身份應該不會希望我嫁出去以後亂說的，對吧。」
孟梳眉笑的一臉無辜，只是岳氏差點氣歪了嘴。
春杏看著幾乎要把他們那個破院子塞滿了的嫁妝非常激動，她連聲說是蒼天開眼了。
「老天才不會管我們這些人的死活。」
看著那些金銀珠寶，孟梳眉想著有這些東西，自己就算是那天跑路了應該也不會為生計發愁。
想也知道，岳氏拿出了這麼多錢肯定心疼的幾天幾夜都要睡不著了。
「春杏。」
孟梳眉吩咐她把現銀都好生收起來，至於其他的暫時都不用管。
「小姐，您看這個。」
春杏雙手托起一個箱子，箱子看起來有點年頭了，上面的鎖都銹住了。
孟梳眉摘下頭上的細釵輕輕在鎖上一挑，鎖就被打開了。
箱子里的東西還是保存的很完整，是一些藥材，都很名貴。
這應該是孟梳眉的娘親留下來的吧。
摩挲著箱子樸實溫潤的觸感，孟梳眉心中忽然一股暖流經過，讓她的五臟六腑非常熨帖。
這就是血緣的聯繫嗎？
現在的她只能依稀記得，那個女人很溫柔，眉目如畫，像是藏著世間美好的一切。
「春杏，你說我和娘親長得真的很像嗎？」
春杏不住的點頭，要是大夫人還活著，小姐也不至於嫁給琛王。
「你家小姐要做王妃了，難道你還不高興啊。」
孟梳眉莞爾，自己這個鬼醫難道還能怕了琛王不成？
她倒是挺想會會這個傳聞中的登徒浪子。
得了嫁妝以後，琛王的聘禮也送來了。
到底是皇子身份，雖然琛王不受寵，可皇后還是按照當初太子迎娶正妃的規制準備了一模一樣的聘禮。
十里紅妝，天家氣派。
隊伍浩浩蕩蕩的從宮裡出發，引來了京城中不少人的駐足觀看。
聘禮被送到孟國公府的時候，孟想容嫉妒的眼睛都要滴血了。
她忍不住埋怨岳氏為什麼要把這樣的好事給孟梳眉。
「乖女兒，你可不能嫁給琛王，你是娘的命根子啊。」
「但是你看孟梳眉那個賤人！」
這幾日孟梳眉已經能夠自由的在府里出入了，若是再有不長眼的府兵攔她，她便擺出了准王妃的架子。
就算是琛王，好歹是個名正言順的王妃啊。
孟想容急得哭了，難道自己以後要被從小欺負到大的孟梳眉比下去了嗎？
岳氏趕緊安慰她說琛王妻妾成群，而且從小便不受管束，就算是皇上的旨意也不聽，孟梳眉嫁過去難道還會有好日子不成？
「你且安心，娘以後一定幫你找個好人家。」
岳氏千哄萬哄才把孟想容給安撫好了。
整個京城的人在羨慕之餘又都覺得孟梳眉很可憐，好歹也是個朱門繡戶女，怎麼就嫁給琛王了呢？
來往恭賀孟國公的人眼中都多多少少帶著點同情，不過孟國公倒是無所謂。
反正只是個不受寵的嫡女罷了。
眼看著婚期一天天逼近，春杏整天擔心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看著她坐立不安的樣子，孟梳眉都覺得頭疼。
「要嫁的人是我，你能不能別在這麼晃來晃去的了。」
「小姐，你怎麼能自暴自棄呢？」
春杏雙眼含淚，心裡止不住地為孟梳眉叫屈。
「小姐，我已經打探過了，府兵子時的時候會輪值！到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