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張天師
我安慰白小花說皮球不會害人的,她才躲到我身後。
皮球跳到了我的手上,不停晃動,示意我快點放它出來。
我找了一圈,果然發現了一道隱秘的縫線。
拆開縫線,取出了裡面那個方塊狀的本體泰蘭佛牌。
正如我所料,房子的女主人,應該是從事娛樂事業的。
她房間里撤走的神台,應該就是用來供奉這隻皮球小鬼的。
只是後來,女主人照著那本害人不淺的風水書,布下了害死自己的風水局。
而小鬼喜陰怕火,她就把佛牌縫進了皮球里。
我敲開了佛牌,把裡面那團肉狀物,用柴火燒成灰。
再到屋外捉了一隻螢火蟲,把灰撒在蟲身上。
我豎起劍指,對著螢火蟲念了一遍「引魂咒」,便放飛了它。
螢火蟲繞著我轉了好幾圈,彷彿在跟我道謝。
我笑著跟它說道:「你個外國小鬼,路途遙遠,莫要回頭。」
螢火蟲上下飛了兩下,轉身往西邊飛走了。
白小花心中感動,問道:「老闆,你為什麼要幫它?」
「你不知道泰蘭人是怎麼製造佛牌的?」我反問道。
白小花搖了搖頭,說她倒是聽過娛樂圈裡有女星靠養小鬼而走紅的事迹,卻並不知道佛牌是怎麼做出來的。
「挖墳,」我說,「夭折的嬰兒墳,將屍身封存在佛牌里,如果死嬰體積太大,就取屍身的一部分,或是手,或是腳。」
白小花聽得毛骨悚然。
我接著說道:「那樣,小鬼們就被永世困在佛牌里,受活人供奉,行骯髒之事。」
白小花低下頭,恨恨地道:「原來這泰蘭佛牌的製造方法,竟然如此殘忍。」
我盯著螢火蟲飛走的方向道:「所以,佛牌我是見一個就毀一個。」
「哪怕要我拼上性命。」
話音剛落,我發現白小花仰頭看我的眼神變得異樣,小臉蛋紅撲撲的。
我清咳兩聲,轉移話題道:「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出事的?還帶了探長們來救我。」
白小花說她擔心我,就想起當日我去問米時,婆祖在貧字碗寫下的「戶口」二字。
如果上下連起來的話,就是一個「啟」字。
婆祖可能是在暗示,兇手為了錢,正在追殺我。
她打我電話,又提示不在服務區內。
所以就報了警,帶著探長們來救我了。
我揉揉她的頭表示感謝,突然想起一件事,就徑自回到了別墅二樓。
在我跟杜澤搏鬥過的地方,找到了蠟丸外殼。
其上印著「風水堂」三個字。
怎麼又是這個風水堂?
……
我休養了一段時間,內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回到小店,卻聽到了個喜聞樂道的消息沈鴻被抓去喝咖啡了。
據說是因為探長查到了他跟杜澤之間,有一筆金錢來往。
這時,閃姐來了小店。
她還帶來了一個內部消息。
說法醫解剖了杜澤的屍體,最後得出的死因竟然是「因臟器自然腐爛而亡」。
這算是個什麼死法?
閃姐擺了擺手:「別說那晦氣的事情了,小張老闆……不,小張天師,我真得好好感謝你呀。」
她說,自從聽了我的建議,把灶底藏屍的平房,臨時改造成了小網吧后。
那生意都不知道有多火爆。
甚至有幾個開連鎖網吧的老闆,聯繫到了她,說想要盤下小網吧。
這下,那平房不僅回了本,而且還小賺了一筆。
她雙手捧著一筆錢給了我,說是當初承諾的三倍傭金。
我一看,又是一個大三萬!
然而,閃姐卻再次求我出手幫她。
她說這次的房子是沒什麼大問題的,也有過很多人來看過房。
就是客戶出的價都偏低,她覺得沒什麼賺頭。
所以想找我去看看,是不是風水有什麼問題。
我尋思著閃姐這麼大方,可不能失去這樣的土豪客戶了。
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混元八卦鏡和五雷法扇都帶去,准沒錯。
白小花這次卻堅持要跟我去。
她囁囁嚅嚅地說,擔心我一個人會再出事。
我受不了她這麼磨人,於是就帶了她一起去。
家園小區。
這裡樓距寬敞,有山有水,人氣夠旺,是個多年的高檔小區。
進了一樓大堂,我正想去按電梯,卻被閃姐拉住了。
她說,走樓梯吧,五樓而已,這電梯經常會壞。
我瞥了眼,甚至還看到有迷信的住戶,在電梯門上貼了道符。
只是這符一看就是街邊貨,其上毫無法力。
一行三人就爬樓梯去了,我和白小花還好。
閃姐這富貴命,爬到三樓就停下休息了。
我先走一步,卻發現三樓往上,樓層牌竟然寫著大大的「五樓」。
我隨口問後邊的閃姐:「四樓哪去了?」
閃姐喘著氣:「整個小區都沒有四樓和十四樓的,開發商老闆說四字不吉利,電梯里也沒有這兩個按鈕的。」
我搖頭苦笑,說四字不吉利的,純屬就是迷信罷了。
到了五樓,走進五樓大堂,空氣中就傳來一陣若隱若現的臭味。
閃姐說很久之前就有了,是死老鼠的味道。
物業還請了專人上來搞清潔,結果在電梯井裡發現了死老鼠。
做了除臭,空氣清新了一段時間,後來就又有了,只是味道沒那麼大罷了。
我們進了閃姐的房子,看了看房子里的風水,並沒有什麼大問題。
這時,我們又聞到了那陣若有若無的死老鼠味,均都捂住了鼻子。
或許客戶們就是聞到了這怪味,才砍價的吧。
但這次我多了個心眼,就在自己身上瞎找。
終於在我的挎包里,找到了那枚陰魂不散的五帝錢。
你不是很能指路的么?
我壞笑著將五帝錢丟到了地上。
然而,這一次,它卻並沒有滾去。
它叮鈴一聲就躺在地板上了。
我眉頭舒展開來,正想告訴閃姐說,只要請人上來做個徹底的大除臭,房子就可以高價出售了。
卻突然聽到了一聲尖叫,伴隨著水流的聲音。
我趕忙走進了洗手間,原來是白小花在洗手。
她見我們緊張的樣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道:「沒事沒事,我只是被這水凍到了而已。」
我眉頭一皺,用手探了探水龍頭裡流出來的水。
入手冰涼透骨,我問閃姐:「這水一直是這麼冰的么?」
閃姐點了點頭,說這房子就這樣,長時間沒開水龍頭,水就會變涼,開久一點就變正常了。
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因為那水可不止是涼這麼簡單,而是陰冷。
問題到底出在哪?
我走回客廳,俯身去撿那枚五帝錢。
手指碰到地板的一瞬間,我再次感受到了陰冷。
我們都穿著鞋子,沒有察覺,現在用手一摸,果然陰冷得出奇。
「我可以把地磚敲開看看嗎?」我問閃姐。
閃姐說當然可以了。
於是我就取了傢伙,撬開了一塊地磚。
好傢夥,地磚底下,竟然黑漆漆的一片,像樹根般延伸的斑痕。
閃姐驚訝道:「這到底是什麼污漬?裝修工弄的么?」
我皺眉道:「不,這是煞痕。」
白小花也很好奇:「煞痕是什麼?」
我解釋道,風水講究藏風聚氣,風入陽宅,留堂而出,則旺人丁。
但如果反過來,煞氣入宅,留而不去,就會慢慢聚集起來,損陽留痕。
像冤死之人的棺材內壁,就會經常出現這種煞痕。
但閃姐這房子,一沒煞氣,二沒死人。
煞痕又只出現在地板上,煞氣從何而來?
帶著這個疑問,我們下到了三樓。
敲開了三樓戶主的門,卻發現三樓家裡竟然一點異常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