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歸鄉
王天樹背著背包,興奮的走在山道上。
是啊,六年沒見村裡的叔伯阿姨了,真想念他們。不知道他們還認得我不?呵呵,我現在可是長高了不少,也會功夫了,張叔教了我那麼多書本上的知識,我可不是以前的王狗兒了!
想著想著,已經來到了村口外,迎面看見一個老人,牽著一頭瘦骨嶙峋的黃牛,慢悠悠的走著。
王天樹眼睛一亮,這不是村長爺爺隔壁的常伯么?當即喊了一聲:「常伯!」
老人似乎嚇了一條!四周看了看,沒發現其他人,疑惑的對著王天樹說:「我說小伙啊,是你叫的?你怎麼知道我姓常?看你樣子是城裡來的吧?我可沒有闊親戚喲~」
「哈哈,」王天樹不由得笑了。
「笑啥?」常伯有些惱怒:「年紀青青的,怎麼沒禮貌?」
「我說常伯啊,您老人家真的不認識我?」
常伯又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得看了王天樹一遍,搖了搖頭:「不認識,你是村裡誰的親戚吧?我年紀大啦,記不住那麼多東西。」
「呵呵,我說常伯啊,怎麼你連狗兒我都不認識啦?!我是狗兒啊?就是以前經常偷您挖的野山藥的那個狗兒啊!」
常伯一聽,嘴唇哆嗦了一下,又仔細看了看王天樹:「真,真的?你是狗兒?哎,咱村的狗兒?」
「是啊,常伯,真的是我啊。」
「呵呵,咱村的狗兒長大啦。」常伯終於認了出來,拉著王天樹的手,一句話也不說,只閉著嘴唇,憨厚得笑著。
王天樹知道這個素來疼愛自己的常伯平時言語就少,可是心裡對自己的愛護不比任何人來得少。激動之餘,拽著常伯的手臂,往村裡走:「我真想大傢伙啊,常伯,村裡的叔伯阿姨他們還好么?村長爺爺呢?還好嗎?三娃,四娃,蒜頭兒,他們都好嗎?」
太過激動,一下子問了一大堆問題,搞得常伯差點連牛都忘了牽:「幾個小崽子都好,蒜頭兒也算有出息啦,給咱村掙了臉面,今年考上了大學,說是過了年就走。」
「呵呵,真的?!那我可要好好和他慶賀一下。常伯,不瞞您說,過了年我也要去念大學了,去首都念大學!」
「哎,好!好孩子!哈哈,這下咱們村一下出了二個大學生,哎,都有出息了啊。」大概是想起了狗兒小時候可憐的樣子,常伯眼圈一紅,裝作看其他地方轉過頭去,沒讓王天樹看見。
「常伯啊,村長爺爺呢?他還好吧?我去年回了信到今年都沒收到過他老人家的來信?」
「唉,年紀大啦,現在地里早不能下去了,身體虛得很,整天在家待著,還好沒什麼大病大災的,他就在家裡,等會你到了知道了。」
說話間就到了村裡了,王天樹徑直走向了村長的房子,邊走邊回頭說:「常伯,晚上我過去看您。」
「哎!」常伯應了一聲,牽著牛走了。
來到村長房子前,王天樹不由得整了整衣服,上前去敲門。
「誰啊?」一個熟悉而又久違的聲音。
「是我,狗兒啊」王天樹鼻子一酸,回答道。
「吱嘎」一聲門開了。王天樹只看到一個駝背的老人,拿著旱煙桿,穿著褶皺的舊棉衣,正上下打量自己。
「哎,真是狗兒,呵呵,可長大了,我都認不出來啦。」村長抖了抖旱煙桿,說道:「怎麼現在回來了?張老師那邊怎麼樣了?他還好嗎?」
「他好得很啊,村長爺爺。」王天樹一邊回答一邊翻著背包。拿出幾袋茶葉:「這大過年的,張叔叫我帶了些茶葉給您,他說您喜歡這個味道的。」
「呵呵,」村長接過茶葉,一看,果然是自己最喜歡的茉莉花茶:「那你回去告訴他說謝謝他,讓他費心了。」
「恩,我會的。」王天樹突然想起常伯告訴他小時候的玩伴考上大學了,連忙問道:「聽說蒜頭兒考上大學了?呵呵,真好啊,他在家嗎?我現在就去找他。」
「在啊,這小子也算給咱們村掙了臉面,現在他都在家裡準備呢,準備過完年就走,你要找他現在正合適。」
蒜頭兒全名叫周得謹,自小是和王天樹最合得來的。兩人在一起不知道在村裡調皮搗蛋多少次讓村裡大人頭疼不已。還好後來年歲見長,慢慢懂事了,知道了在窮山溝這麼窮下去沒前途,知道發奮讀書,家裡父母也省吃儉用供他念書,終於媳婦熬成婆,考上了大學,在鄉親們眼裡和跳進龍門的鯉魚一個樣。
周得謹家離村長家也不遠,走七,八分鐘就到,還沒到前院呢,王天樹的大嗓門就喊起來了:「蒜頭兒,蒜頭兒,在家裡么?我是狗兒啊,我回來了!」
「在,在呢,哈哈,狗兒,你可回來了,咱們兩兄弟怕是有五,六年沒見了吧?」
「恩,足足六年。怎麼樣,考上大學了,不簡單那,哪的?」
「說出來不怕嚇著你,」周得謹得意的說:「首都青樺大學,厲害不?地址勘探系,我就想學好了給咱們村這一片好好坐點事,這麼窮下去,不是個事!我就不信,咱們村富不起來!」說完周得謹往山裡深處望了望。
「好兄弟,好志氣,」王天樹聽了心裡不禁十分激動,這也是他的理想啊:「我們約好,兄弟,以後一定要改變村裡貧窮的面貌,讓村裡的叔伯阿姨過上好日子!!」
「好,狗兒,說定了。」
兩個上進的少年,在大山裡,許下了一生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