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煙柳之地
易銘雙手插在褲兜口袋裡，上下打量泓世，單腿跪地捲起泓世一褲腳：「短一點好像比較好？」
泓世看著鏡子里『臣服』在自己腳下的易銘，不由笑了起來說：「你做主。」
易銘從手腕上拿起兩個大頭針，別在褲腿上，隨手又折起衣領，泓世微微抬頭，低下著眸子瞥向易銘的臉問：「你塗……唇膏了？」
「你很閑？」易銘看都不看泓世，繼續做著手上的工作。
泓世：「那麼紅潤？」
「我也是靠臉吃飯的人，如果不是我喜歡做衣服，你可就沒有在娛樂圈露臉的機會了。」
泓世白了一眼易銘。
「把衣服脫了，我稍微的改一下。你下個月去法國看秀，讓你助理把我所有準備的衣服都帶去。」
進了換衣間的泓世，喊道：「好的，老闆。」
換完衣服出來后，泓世開口就問：「我昨天在火鍋店裡遇見……那個……。」
「嗯嗯！」易銘用鉛筆在紙上寫下要改的具體細節。
「你嗯什麼？知道我要說的是誰了嗎？」
易銘透過金絲眼鏡框，向泓世投去平靜的眼神，繼而回道：「知道。」
泓世：「誰？」
易銘：「你說誰就是誰。」
泓世立馬來了精神，反問：「那你說說是誰？」
易銘把鉛筆往桌上一擲，雲淡風輕回：「說吧，聊起她有什麼事？」
「你不管她了？」
「我已經幫過她一次了，既然你那麼……討厭她，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算了，這樣大家都開心。」
「我覺得我們……這麼做……不太好吧？」泓世有意的問。
「泓先生，不是『我們』是『你』，要分清楚了。」易銘異常正經，像是鐵了心卜再問賴小川的事情。
泓世被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熱臉貼在了冰面上，化成了水，流入了下水道。
易銘手指支了下金絲眼睛，似有意味的問：「你比我在意她，不是你的作風。」
泓世：「我就那麼一問，你就那麼一聽。」
易銘輕聲輕語的說：「我感覺你現在內心不安穩。」
泓世：「我內心非常安穩。」
易銘：「那就好，換下一套衣服吧？」
泓世別臉又進了換衣間。
桌上的手機響起來，易銘瞥了一眼，來電是『威廉』，手伸了過去拿起手機說：「你說，嗯……嗯……好，我知道了，地址發我。」滿眼看不到第的易銘看向換衣間，嘴角牽出一絲笑，滿滿的運籌帷幄。
第二天一早，甄子平帶著疲憊的身子出門面試。吃完早飯的賴小川閑得無聊，拿起紙和筆塗塗畫畫起來，眨眼間，晃晃悠悠已到中午，索性就窩在沙發上睡了過去，醒來時小花還沒有起來。落地窗外的陽光甚是刺眼，恍惚中忽然想到了什麼，賴小川拿起筆畫了起來，一張泓世戴著帽子的臉出現在賴小川的筆記本上，賴小川起身進了卧室，用口紅在畫上的鼻尖處塗上了一抹紅，盯著看了半晌，咧著嘴巴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正在傻笑時，拖著疲倦的身軀的甄子平重重的躺在沙發上。
「回來了，怎麼樣？」
緊閉雙眼的甄子平失落回：「好像……會全局覆滅，不說了，我要進卧室閉關一個小時。」
正說著，拖拖拉拉的腳步聲傳了出來，小花洗漱完，坐在客廳的凳子上化起妝來，無所事事的賴小川支著胳膊坐在旁邊陶醉的看著。
小花問：「你也想學？」
賴小川：「花姐姐，你這工作……難嗎？」
正在描眉的小花聽到這話，手立馬定住停住，扭頭邪魅端倪一下賴小川，皺著眉頭想了一番，似乎在琢磨工作到底難不難，繼而回道：「難……也不難，看自己！」
賴小川「嗷」了一下。
小花也不知道賴小川真的明白還是假的理解，動手繼續化，拿起刷子正要刷時，賴小川又問：「好賺嗎？」
「還算不錯。」
賴小川靈機一動，再問：「你看……我行嗎？」
只瞧見小花掩嘴笑了起來，賴小川見此番反應，也不明白小花的意思，齜著牙也笑了起來。
「甄……」小花正準備呼喊甄子平出來，賴小川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小聲說：「……噓……」
小花用眼影刷指著甄子平的屋子問：「得問他……」
賴小川：「他又不是我爸。」
小花：「他是你哥。」
「表的。」
「那也是你哥，我如果幫你入了我的沼澤之地，他能把我烤成人肉串。」小花起身往屋裡走，賴小川迅速跟上，一副誓死抱住『菩薩』的勁頭，伸手拽住小花的睡衣角，跟著小花進了卧室。門一開，抬眼十幾張榮若玉的海報迅猛的刺入了賴小川的雙眼，嚇得趕緊閉上了眼睛，喊道：「嚇死我了，姐，你怎麼貼這玩意呀？」
「什麼這玩意，這是我的……愛……」
榮若玉奇形怪狀的面目表情已經扭曲的身子讓賴小川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
小花看向依然被拽著的一角，回道：「真的不行。」
眼裡的開始溢出淚水的賴小川帶著哭腔問：「為什麼？姐姐，你就可憐可憐我這個沒有文化的村裡人吧。」
小花憋捏著嗓子說：「快鬆手吧，妹妹，我的尿都快出來了。」
賴小川還是不鬆手，氣的小花只好說：「你要是再不鬆手，我就當著你的面尿了，你可要解決這尿地！」
嚇得賴小川只好鬆手，放小花進了衛生間。
賴小川站在衛生間門口述說道：「我為什麼不能做？你就可憐可憐我，你讓我試試吧，反正又不出賣自己。」
「我沒所謂，但……甄大爺有所謂。」小花隔著門回答。
「我說了他不是我爸，他就包在我身上。你想想，我們是餓死在你家好？還是你給我份工作好？你也看到了，今天甄子平回來那副喪的樣子，太可憐了，再過幾天……他還是找不到工作，我都不知道我和他以後怎麼辦，真的會餓死在你家，萬一餓的半死不活的，你一個瘦弱的女孩子也拖不動我們倆去醫院吧？萬一……」
「沒萬一，大不了我賞口飯給你吃。」裡面小花說。
「小花姐，我們無親無故的，怎麼好意思拖累你。」賴小川又說。
「你們可以好意思，你們現在不是挺好意思的嗎？」小花的聲音伴隨著尿聲傳到了賴小川的耳朵里。
賴小川頓感失望，知道無力回天，正要妥協時，扭臉看到滿牆的榮若玉搔首弄姿的擺拍照片，厭惡的翻了個白眼。正準備離開，眉頭一簇，忽而想到了什麼，恐怖的死死盯著榮若玉的照片。
「小花姐，你想不想見那個劉……榮若玉？」
「想啊！」
「我幫你！」
「謝謝，照片我太多，不需要。」
「我幫你見到他本人。」
「你鬼扯吧！」
「你可以問甄子平，我以前在劇組工作的，大小明星我也見得不少，騙你我這輩子都找不到工作。」
只聽『嘎嘣』一聲，小花開了門，一臉欣喜的看向賴小川。
賴小川胸有成竹的沖小花笑。
小花立馬說：「今天先帶你去我工作的地方轉一轉，把你帶給我們經理看看，通過後，明天就可以上班。」
「成交！」
小花：「說話算話？」
「非常算話！」
「其實到哪裡工作也沒什麼，很安全，但你自己把握住度就行，每天賺完錢就走，不要太貪婪。」
賴小川：「嗯！對了，甄子平問，就說我去你們那是做後勤的，打掃衛生。」
「這事都好辦，為了驗明你是不是真的認識榮若玉，我得問問甄子平。」小花出了卧室，敲開了甄子平的門。
甄子平：「怎麼了？」
賴小川從小花的身後冒出頭來，咧著賤兮兮的笑臉。
甄子平看了眼賴小川問：「有事？」
「第一件事就是，你這個妹妹認識榮若玉嗎？」
「榮若玉？」聽到這三個字，甄子平氣不打一處來，本來挺睏倦，聽聞立馬來的怒火，「這賤人……」自顧自的嘟囔起來。
賴小川站在小花後面用嘴說出了『劉璇……』兩個字。
甄子平吐了口氣，回道：「認識啊，老熟悉，那傢伙就是一坨……」
「那就好，第二件事是我給小川在我們那裡找了個工作，打掃衛生。」
還沒有罵完的甄子平，睜眼看向賴小川問：「你願意啊？」
賴小川點點頭：「願意，總比收破爛、撿垃圾好。」
「呦!你這覺悟很高嗎？比我找工作快都快。」他又看向小花說，「你要覺得行就行，我不參與你倆的事情，我腦子疼……」
小花：「那我晚上帶她去面個試？」
「好好好……你看著辦。」沒等說完，甄子平嫌棄的關上了門。
倆人一個看在『男人』的份上，一個看在能夠上班的份上，達成了協議，感覺此刻倆人就是一個陣營的夥伴，同進同出，同生同死。
第二天一早，甄子平又出去面試工作，身影在不同的大樓里，進了出，出了進。中午就到全家買了個麵包泡了個面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下午又繼續在不同公司的的辦公室，進了出出了又進。
賴小川跟著小花化妝，小花找了件超短裙給賴小川，走到鏡子前，賴小川臉立馬拉了下來。
「花姐姐，有點太超短了吧？」
小花看了看，滿意的回：「完美！」
鏡子里的自己烈焰紅唇，飛上天的眼線，雪白的皮膚，很是醒目。賴小川嘟了嘟紅唇，在鏡子前扭了一下細腰，隨手擺了個妖嬈的姿勢。
小花讚歎道：「真不錯！對，抬頭，挺胸，撅屁股，掌握三要素，你就贏在了起跑線，以我的眼光，你一定可以修鍊成狐狸精的。」
賴小川看著鏡子中化的妖里妖氣的自己，好像覺得離狐狸精真的不遠了。
一個偌大蓬蓽生輝的大廳，蘿莉的、性感的、冷酷的、嬌弱的、異域風情的，幾十種風格的美女坐在裡面，就連外國面孔應有皆有。
美女各有身姿，有翹著二郎腿聊天的、有轉這頭往後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補著口紅的、有皺著眉頭打電話的、有三三兩兩拉著對方的手聲情並茂的說著自己遇到奇葩男人的。賴小川和小花一言不發的坐在大廳的進出口，等待著小主管來叫人。
賴小川時不時地轉頭往裡面長長的長廊看去，那長廊一眼都望不見頭，庭院深深深幾許，也就是說的這種煙柳之地。小花用手肘碰了碰賴小川，賴小川回過頭看向小花：「不用著急，放鬆，就當來玩的！」
賴小川環顧周圍的女人，說：「花姐姐，我放鬆不了，這競爭力有點大，我這姿色怎麼賣弄？估計我只有等狐狸精上我的身，我才有看頭。」
小花往後坐去，上下打量賴小川，說：「我覺得你好看，有腰、有胸、有屁股，在這裡至少算……上等姿色。」
賴小川抿了抿嘴巴，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問：「是嗎？」
「瞧你這沒自信的樣你要在心裡對自己說，老娘是最好看的！最顯眼的！最吸引人的！明白？」
「你這是自我麻痹吧？」賴小川問。
「隨便！都行！」小花回答。
賴小川頭微微上揚呼了口氣，坐得筆直，很快擺了個自我覺得美麗的姿態。
這時，從裡面出來一個穿著白襯衣黑西裝的男主管——王哥，他扭著翹臀，來到大廳的中央，環視面前的女人後，拍了兩下手，翹起蘭花指在女人們的面前邊點邊說：「你……你……你……排隊跟我來。」
賴小川和小花起身跟了過去。強作很鎮靜的賴小川排隊往裡面走，十個女『狐狸』被不男不女的男主管帶領下，甩著屁股往指定的包間走去。
十人的隊列搖曳生姿的經過一間VIP包房時，裡面正在喝酒的泓世，打眼就看見濃妝艷抹穿著黑色超短裙賴小川一閃而過。沒等反應過來，十人隊伍早就走完到了另一VIP包間，十個女人整齊的站成了一排，眼含秋波，笑意滿滿的沖著客人拋媚眼。
王哥走到男客人的旁邊嬉皮笑臉的輕聲說：「劉哥，你看看。」
劉哥對旁邊的男人說：「挑兩個。」
旁邊的男人用手指了指，說：「第一個，第三個，第五個，其餘的就算了吧。」
賴小川和其他的六個女的又被帶了出去，小花被留了下來。賴小川看看小花，給她一個無奈的微笑后，跟著大隊走了出去。七個女的出包間，『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音迴響在『庭院深深深幾許』的走廊里，甚是醒耳。
庭院最深處，威廉的那張慘白的老外臉，隱約出現在昏紅的暗處，抬眼朝七個並排遠去的女人背影看去，好像沒當回事一般，正了正誰找你往前面走去。
賴小川的隊伍再次返回，早已盯著門口的泓世，再次看到濃妝艷抹的賴小川，他立馬把手裡的酒杯放下，對旁邊的品牌方說：「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
泓世跑了出去，到了走廊上轉頭看見賴小川的隊伍正好轉彎，賴小川熟悉的側臉出現在泓世的眼裡，他嘴角一咧，壞笑早已堆滿嘴角，悠然的回了VIP房間。
沒過多久，王哥又扭著屁股，走到了大廳里。王哥娘里娘氣笑著說：「姐們們，聽我說，這次的客人有點厲害呦！所以我選的這五位，可要把你們的仙氣給我提起來。」說完他開始點了起來，第一個被點到的就是賴小川，賴小川開心的站了起來。隨後又點了四個女孩子，五個人排成了一堆，踩著高跟鞋跟著王哥進了泓世的VIP房間。
包間里，五個女人站在客人的面前。
王哥彎腰笑著問泓世：「帶來了，你看一下。」
帶著帽子的泓世對旁邊的人嘟囔道：「那我先？」
那人趕緊回道：「好好好……」
泓世把帽子往上一推，雙眼露了出來，視線落在了賴小川的身上，點著下巴說：「就她！」
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賴小川的面前，賴小川的瞳孔放大了幾百倍，毛骨都寒了起來，腦子瞬間失去了短暫的記憶，空白了兩秒后，再次回到了現實。
王哥笑嘻嘻的招呼道：「到這來，小草。」
泓世憋著笑看了看問王哥：「她叫小……草？」
王哥：「對，她叫小草，來呀小草。」
賴小川也不敢動彈，只是摳自己的手。
泓世盯著賴小川那雙一直互相摳著的指頭，只想知道賴小川到底會做怎樣的反應。
看賴小川一動不動的立在那，娘里娘氣的王哥走到了賴小川邊上，一把拉過賴小川，直接推在了泓世旁邊空出來的沙發區。
包間里的人唱歌的唱歌、玩色子的玩色子、熱鬧的很，似乎並沒有把賴小川這個人放在眼裡，都自顧自的玩了起來。
泓世把臉往賴小川面前湊去問：「小草，妝化的不錯。」
賴小川也不去看泓世，一句話不說。
泓世：「小草？」
賴小川白了他一眼。
「你不是找到工作了嗎？你到這來……來賺外快的？不少賺吧？」
賴小川滿眼怨氣的回：「你管！」
「我是管不了。」
「管不了，那……你就……假裝不認識我。」
泓世一本正經的回答：「假裝不認識你……你就危險嘍！」
泓世低頭順勢看向賴小川短裙下露出的腿，賴小川趕緊用雙手去蓋，他又往上看向腰的部位，賴小川又用手肘夾住自己的腰，泓世繼續往上看向胸，眯著眼睛說：「不錯……」
「差不多就行了！」
「還差很多呢，我也就用了眼睛，手還沒用上，你以為這裡的錢好賺呀？」
氣的賴小川只有翻白眼的份。
這邊，泓世的身份似乎要暴露，兩個女人一直盯著戴著帽子的泓世看，嘰嘰咕咕的說著什麼。
賴小川小聲提醒說：「泓先生，你快要暴露了。」
泓世轉頭看向兩個正在低頭交流的女士,回過頭看向賴小川，賴小川回了個尷尬的笑容。
「謝謝，小草小姐的提醒。」泓世把帽檐往下拉了拉，對著旁邊人的人低語幾句后，起身拉著賴小川離去。
兩個女人這才看清楚，原來真的是泓世，張嘴興奮道：「好像真的是泓世？」
賴小川不願意起身，拖著身子往沙發上倒去。
泓世拉只好雙手插在褲兜口袋裡瞧著死皮賴臉的賴小川窩在沙發上。
賴小川嘲笑道：「這麼高的個子居然拉不動我這弱女子，你這弱的可以啊……」
泓世冷哼一聲，抽出雙手，一把抱起倒在沙發上的賴小川，還沒反應過來，賴小川早就騰空窩在泓世的懷裡。
「放我下來……」
泓世：「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可就把你扔到地上，讓你試試屁股開花的滋味。」
賴小川立馬閉上了嘴巴，仍由泓世把自己抱出去。
倆人上了泓世的車，車庫裡的車很少，寂靜的可怕，賴小川一言不發的坐到泓世的車上。
「帶我出來，可要……另算錢的。」
泓世：「可以！」
賴小川看了眼車上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半，繼續說道：「帶我出來，過了十二點也要另算錢的。」
泓世：「可以！」
賴小川撇了撇嘴巴伸出手說：「給錢！」
泓世把頭上的帽子摘掉，往後面座位一扔，問：「看樣子你最近很缺錢？」
賴小川：「托你的福，差那麼一點點就要餓死了。」
泓世問：「你要多少？」
賴小川把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別過臉看向旁邊的車窗外。
泓世：「我問你需要多少錢？」
賴小川呼了口氣，眼圈立馬紅了起來。
泓世看了眼外面，又看向賴小川又問：「車窗外的風景好看嗎？這是地庫。」
賴小川還是一直盯著窗戶看，通紅的眼眶裡開始溢出淚水，微微抬起點頭，眨了眨眼睛不讓眼淚留下來。
倆人在車裡又再次沉默。
過了一會兒，賴小川問：「你還有什麼要求嗎？沒有的話，我就回家了。」
泓世：「你明天還會來嗎？」
賴小川：「你不用管。」
泓世：「誰管你，無親無故的。」
泓世轉動車鑰匙，車慢慢的動了起來：「我送你回去。」
「不用送……送我回家也要另加錢。」
泓世感嘆道：「你真的鑽錢眼裡去了。」
「飽漢不知餓漢凄，要不是你，我也許現在就是服裝廠的副組長了。」
泓世：「我對不起你，可以了吧？」
賴小川：「當今社會，對不起一文不值。」
車駛緩慢駛出車庫，進了車水馬龍的上海市區。到了小花家小區的外面，賴小川和泓世倆人下了車。賴小川的氣似乎消得差不多，想到之前在福建來救自己的泓世，他也算恩人，又想到以前對自己的種種行為，這種感謝之情就瞬間被抵消了。
賴小川：「我回去了。」
泓世點了點頭。
賴小川向泓世伸出手去，泓世看向賴小川張開的手掌心，不明所以的蹙了蹙眉頭。
「一開始的費用加上超時費，再加上你送我回家的費用，給你打個折，兩千。」
泓世立馬笑了起來。
賴小川委屈的問：「你不想給？」
泓世：「我今天沒帶現金，要不……我給你張卡。」
賴小川越發生氣，問：「耍我？」
泓世：「沒耍你，我真沒帶。」
「你就這麼欺負人的？」賴小川冷笑一聲，知道沒有法子從他身上搞到一分錢，只好轉身離去。
泓世立馬伸手拉住賴小川的胳膊，急促說道：「如果你真的找不到工作，我可以給你一份工作，還有這兩千塊錢我明天就給你。」
賴小川回看泓世一眼，把胳膊從泓世的手裡拽了出來，回：「泓先生，我……我有工作。」
「在組裡發生的事情，覺得我有一點抱歉。」
「有點抱歉？你也就說了我幾句壞話，沒殺人越貨，犯罪。回去了，再……不見！」賴小川快步往小區走去，高跟鞋『噠噠噠』的快速的響著，沒走幾步瀟洒路，高跟鞋立馬就崴了腳，她快速恢復走姿，沒走兩步又崴了一下，本來挺內疚的泓世只好像是看笑話一般看著賴小川一瘸一拐的行走著。
泓世被逗的笑臉如春，賴小川回頭看去，泓世還站在車邊，只好吐槽道：「還是演員呢！怎麼就沒有點眼力見，還看，就不能給我個面子，趕緊開車走。」
迷迷糊糊睡醒的賴小川看見熟悉的天花板，好像不願意起來一般，立馬閉上眼睛蛄蛹著身子又睡過去。不一會兒，又睜開眼睛自言自語說：「該面對的是跑不了！」於是猛的站了起來，跳下床去。出房間，正發現甄子平正在廚房做飯。
她坐在椅子上，甄子平端著兩盤菜出來，問：「工作怎麼樣？」
賴小川扶著額頭說道：「還……行，對了，你怎麼沒去面試呀？」
甄子平：「吃完飯。」
賴小川的電話響起。。
「是不是10086？」甄子平嘲笑般的看了過去。」
賴小川接過電話。
易銘：「小川！」
賴小川拿起電話走到了客廳的窗戶邊，說：「易銘……」
很快，賴小川掛了電話。
甄子平拿著茶杯走進她的身邊說：「易銘要幹什麼？」
賴小川說：「就問我最近怎麼樣。」
甄子平又問：「沒說要救濟救濟你啊？」
賴小川：「沒有。」
甄子平搖頭端著茶杯走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