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日賣身

中午，賴小川去了黃氏集團，這是第一次來到易銘的公司，公司外觀很是氣派，建築直入空中，很是高。

正昂頭看著高高的建築時候，易銘的助理威廉跑了出來，來到她旁邊問：「賴小川？」

賴小川點了點頭。

威廉露出和善的笑容，說：「這邊請！」

賴小川往樓上走去，走廊上她遠遠的看見了方圓，倆人同時停下腳步站著，長長的走廊上倆人隔空看著好久不見的朋友。

賴小川沖著方圓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方圓看見賴小川沖自己笑，這才鬆了口氣笑了起來。

賴小川對威廉說：「我和她說兩句話。」

威廉點頭。

賴小川走了過去問：「下班了？」

方圓問：「你怎麼來這了？」

賴小川說：「有點事！」

方圓又問：「你和甄子平怎麼樣？」

「還能生活下去。」

「需要我幫忙嗎？」

賴小川搖了搖頭：「不需要。」

賴小川看著依然那麼優雅美麗的方圓，問道：「榮若玉對你好不好？」

「很好。」

「那就好。」賴小川嘆了一口氣，想要把劉璇就是榮若玉這件事告訴方圓，張嘴問，「你知道他是……」

「什麼？」方圓瞪著大大的眼睛問道。

見方圓一臉美好的樣子，賴小川有些不忍心，不是不忍心告訴方圓榮若玉就是劉璇，而是怕告訴后，方圓會承受不了這件事，至少不止人的事，還有別的事情牽絆在裡面。賴小川嘆了口氣，又說：「你以後就會知道，我也不好說。」

方圓皺著眉心瞧著賴小川，正要問她知道什麼，忽然摸著胸口，干吐了幾下。

賴小川擔心的問：「你沒事吧？」

方圓用手擺了擺手：「沒事。你先忙，回頭見！」

賴小川點頭，隨後跟著威廉往裡走，方圓徑直往前走去，賴小川又回頭看了眼方圓。

威廉帶著她一路走過，賴小川走了進去，偌大的落地窗戶能看見外面上海的景色，易銘脖子上掛著皮尺，他站在穿著白布的人型台前縫著線。易銘看到站在門邊的賴小川，沒有戴眼鏡的易銘沖賴小川露出好看的笑。

「來！」易銘說。

賴小川走到人型台前，看著人型台上的衣服。

「我聽泓世說……你要跟他工作？」易銘看向賴小川。

賴小川說：「嗯。」

易銘：「挺好，祝你順利。」

賴小川點了點頭，又問：「方圓……」

易銘笑了笑，知道賴小川的意思就說：「我們都是同學，我自然也會照顧到她。」

賴小川：「她見過你？」

「見過，但不認識我。」

賴小川笑了笑問：「你說為什麼長大后大家都不認識對方？是人的外貌變了？還是人的心變了？」

「變了但又沒變。」易銘回道。

倆人相視一笑，各自承載著各自的故事。

晚上，羅熙載著泓世去了一家火鍋店，車上泓世看著手上的資料，閉上眼睛靠在了後面。

「困了？」羅熙問。

「你是不是想把我累死？」

「累死總比餓死好。」

「跟你說的那個會計明天你就隨便安排，隨便安排點工作就行。」

「隨便，我公司里就沒有隨便！」

「對他不要太強求。」

「泓老闆，我公司沒有吃閑飯的，能力不行，直接走人。」

「那他自求多福吧？」

「你自己吃火鍋很孤單吧？要不喊上你的女朋友……或者我陪你？」

「她最近減肥，我約了下部戲的資方。」

倆人開車到了火鍋店門口，放下泓世，羅熙駕車而去。正要進門，打眼瞥見玻璃牆內的正涮著肉的賴小川和易銘。他很是意外，踱步走進，一不長眼，一隻腳絆倒在一階梯上，整個人趴在了地上，行走的人看去，泓世慌忙起來，看人圍了過來，慌張的把帽衫上的帽子戴上。店內賴、易倆人見外有人圍堵，很是奇怪，仔細瞧去，原來是泓世，立馬出門，倆人隨後泓死送到進醫院。

坐在輪椅上泓世，腿上白白的石膏把整隻腳包裹住了，像是發了酵的饅頭，易銘和賴小川憋著笑。

「別憋出內傷了！」

泓世心裡很是崩潰，覺得老天爺是為了懲罰他之前對賴小川的各種不好的態度，所以現在接二連三的讓自己受到各種身體上的破壞。

「現在……送我回家，你……今天就上班。」泓世指著賴小川說。

「啊？」

「此時此刻就上班。」泓世冷笑道，「你可是拖家帶口的……賣給我了。」

賴小川接過易銘手上的推車，推著就往前走。

來到泓世家的客廳，四周張望，空曠的客廳讓賴小川咂舌，也不敢多說一句，生怕聲音在客廳中回蕩。

易銘把泓世扶到沙發上。

泓世對賴小川說：「給我從冰箱里拿瓶水。」

賴小川：「冰箱？」

易銘：「我去拿。」

泓世接過水喝了一口，盯著易銘看。

易銘：「怎麼了？」

泓世：「各回各家吧！」

易銘伸手拉起賴小川就要走，泓世指了指兩個挽在一起的男女只手，說道：「她歸我管，你回去吧，這也挺晚的，回去好好睡一覺。」

賴小川看了眼一本正經的泓世，轉頭看向易銘。

易銘：「很晚，就該讓她回去休息。」

泓世：「黃老闆，我們拍戲的，你也知道，沒日沒夜，她是跟我工作，不是政府單位準點打卡。」

賴小川對易銘說：「你先回去吧，我把他伺候好就回去。」

「說得好，上道了……」泓世滿意的點了點頭。

「回家給我電話，我送你。」說完易銘非常不情願離去。

賴小川微笑盯著易銘背影一直到關門了才回過臉。

泓世輕咳嗽了一下，說：「看了有一分鐘了吧？你該記住的是我的背影，我的長相。」

賴小川：「嗯，都已經深入骨髓了。」

「好，先說說我平時吃什麼不吃什麼？喝什麼不喝什麼？每天食物攝入的熱量標準是多少？超過了你該提醒我，還有你平時要備我需要的東西，洗衣液，洗手液都是什麼牌子的？我的所有代言的東西你也要了解……在外面不要給我代言之外的東西。」

賴小川驚恐的看著泓世噼里啪啦一通述說。

泓世：「還有……」

賴小川雙手忽然舉了起來，打斷道：「停一下，你不說……非常……不難嘛？」

「對啊，我會給你個本子，你記上，別忘了。還有你包里要備著指甲剪、棉簽、口香糖要剪三段……」

「三段……？」

「太大了，吃多了臉會變大。」

「你可以不吃。」

「口齒清新很重要，還有……有些事情慢慢你就知道了。今天先說這麼多，你上樓把我衣帽間的拐棍給我拿下來。」

賴小川：「衣帽間？」

泓是指了指二樓的一個方向。

賴小川立馬小跑上了樓，兜兜轉轉在樓上跑了半天後，手裡空空的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往樓下坐在沙發上的泓世投去諮詢的目光。

泓世回看高處的賴小川，問：「什麼表情？」

賴小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沒……找到衣帽間。」

「見笑了了，房間太多。」

賴小川撅了撅嘴巴：「顯擺！」

「你得趕緊熟悉一下我家。」

賴小川雙手比了兩個『OK』的手勢。

「五號，我要去一個地方，你跟我一起去，不用打電話給司機。」

「幹嘛？」

「見下個戲的導演，談劇本。」

「可我不懂劇本啊！」賴小川說。

「你懂我就行。」泓世得意的說道。

那日，賴小川按照原計劃去了泓世家，倆人站在他家的車庫裡。

「要上你自己上，我打車去。」說著就要走，泓世舉起拐棍，用拐棍頭拉住了賴小川的衣領。

賴小川掙扎著揮了揮手，氣得轉頭瞪向他。

泓世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賴小川脫口而出說「你盯著我也沒用，我是很珍惜我自己的，我還沒有好好的談戀愛，好好的生活，好好的結婚，好好的生孩子。」

泓世苦笑了一聲：「大姐，我也沒活夠！」

「你腿腳都沒好利索，就想騎著這龐然大物，你輕浮你自己就得了，還要看輕我的命。」賴小川指著倆人旁邊的摩托車。

「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它？」

賴小川冷笑一聲，沉下臉來回答道：「全部！」

「不強人所難。」泓世把拐棍從賴小川的衣領上拿了下來。

「謝謝老闆，彼此放過。」賴小川轉頭離去。

泓世大聲：「這個月加獎金！」

沒走兩步的賴小川立馬停下腳步。

泓世跨上騎上摩托車，只看賴小川的雙腳往後退了兩步。

泓世手指比劃道：「加這個數！」

賴小川斜眼看向泓世，發現老闆比了兩個手指。

賴小川想了想，後退到摩托車邊上，小聲說道：「老闆，我幫你拿拐棍。」

泓世笑著把拐棍遞給了賴小川。

正要上車，賴小川立馬意識到什麼，仔細端詳起戴著頭盔的泓世，以及他屁股底下的摩托車。

「不要獎金了？」戴著頭盔的泓世把護目鏡往上一推問道。

「這個摩托車和頭盔很眼熟！」

「眼熟就對了，上車吧。」泓世催促道。

倆人戴上安全帽，泓世踩了腳油門，摩托車快速飛了出去，嚇得她雙手抱緊了泓世的腰。

摩托車行駛在路上，泓世就問：「怎麼樣？」

賴小川開心的喊道：「爽到爆，我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感覺。」

一路的風景快速的往後跑去。

泓世大聲喊道：「還不相信我，你要不來就後悔去吧！你就偷著樂，好多人想坐都沒機會！」

賴小川伸開雙手，大聲喊道：「謝謝老闆賜予我這次機會！」

「抓好我！」

摩托車更快的行駛在路上。

賴小川喊道：「我覺得瞬間活的好通透!」

泓世：「你是活的多憋屈呀？」

賴小川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倆人一路火花帶閃電的往市區市區，從無人的車道開向車水馬龍的市中心。

到了一大廈地庫，停下摩托車，泓世轉身往前走，站在摩托車邊上的賴小川沒有要走的意思。

泓世回頭問：「走啊？」

「我就不去了，在這等你。」

泓世笑了笑，說：「你以為我帶你來兜風呀？」

賴小川滿是莫名其妙，問：「那是要幹嘛？我……不陪客啊！」

泓世雙手叉腰笑了起來，說：「好久之前就跟你說，你該買個全身鏡子照照你自己，你是有容顏還是有身段？這麼自信！」

「去！」賴小川翻了個白眼。

倆人這才一前一後的進了電梯。

辦公室桌上放著《川端》的電影劇本，陳導問：「我們現在改的差不多了，就看你這邊了。」

泓世：「我還是覺得人設有點問題，有些時候我覺得我不應該這麼做，但劇本就讓我這沒做。」

一個外國人用法語說道：「泓先生，你要覺得哪裡不對，或者不好，我們慢慢的改，我是很有誠意讓你來演這個角色。」

泓世看了看坐在旁邊的賴小川，賴小川小聲的在他的旁邊翻譯了法國男人說的話。

泓世：「他住在一個好像是虛構的世界，但是又和這個世界有聯繫，這個沒有寫清楚他在現實世界他是怎麼樣的身份存在？」

賴小川用法文翻譯的一邊。

法國男人：「我作為總製片人，你提出來的這些問題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以打消你的疑慮。」

賴小川又翻譯給泓世聽。

泓世站了起來：「那就再修一邊，過兩天再發我，我再做最後的決定。」

賴小川站起來趕緊翻譯。

泓世，陳導和法國製片人握了手后，拄著拐杖離去了。

賴小川跟在泓世的後面，倆人進電梯，剛一離去，陳導嘟囔道：「這個演員有點難搞定呀！」

下了車庫，賴小川張口就問：「讓我來做翻譯，也不提前說，萬一我不會法語，怎麼辦？你是怕我要你的翻譯費嗎？」

「我還真怕你要翻譯費。」

「你說你會給我加獎金的，這個。」她舉起手比了比兩個手指。

「是啊，兩百！」

「老闆，不是兩千嗎？」

「我沒說！」

「你就是騙子！」

「上車！」

賴小川：「太摳了！」

「別嘟囔了！你當我錢是變出來的呀？」

「我翻譯費也不止兩百吧？」

「我就猜到你會拿這個說事！」

「下次翻譯，我要加錢！」

「你能不這麼俗氣嗎？」

「不能！」

「奇葩！」

「你才獨樹一幟呢！」

倆人說著話，摩托車就出了地庫。

回到泓世家，泓世在客廳桌下面拿出來一盒東西，倒在了桌上，然後用手一粒一粒的擺的整整齊齊的說：「給我拿瓶水。」

賴小川拿著水站在桌子的另一邊，低頭俯身看著擺在桌上的四五顆藥丸。就問：「你怎麼了？別嚇我。」

泓世：「VC、VE、VB、……」

賴小川：「管飽嗎？」

泓世：「你以為當演員容易嗎？」

賴小川搖了搖頭：「不易！」說完后，咧著嘴角嘻嘻一笑問，「那我煮點麵條，咱倆一起米西米西。」

「不許在我家開火。」

「那我吃什麼？也吃營養品嗎？」

「你想氣死你家老闆嗎？」泓世氣的一粒粒用手指把藥丸給彈開，藥丸一粒粒的擊中對面的牆，泓世轉身離去。

「你去哪？」賴小川扯著嗓子喊道。

「地下健身房，明天北京有活動。」

「你腿還沒好？」

「腿不能練，但手臂的力量得加強。」

賴小川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泓世離去。

「那我吃飯？」

泓世一臉陰鬱的扭頭看向賴小川，再次聲明道：「不許在我家開火，明白？」

賴小川努了努嘴。

「你下館子，我報銷。」

「你家可是住在郊區……」

賴小川出門就看見站在泓世家門口的易銘，倆人去了易銘家吃飯，正吃著，賴小川的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一看，電話顯示世『泓先生』，她清了清嗓子，用手指在嘴巴上示意別說話，她點了一下接聽按鍵。

易銘低頭笑了笑。

「明天的東西你收拾完了嗎？」

「沒有！」

「你在哪吃飯？」

賴小川看了眼易銘，故意口齒不清的說：「那個……家常飯……」

「口吃清楚一點，在那？」

「易……」

沒等賴小川說完，泓世那頭手機就掛掉，易銘家的門鈴立馬響了起來。

「這麼快？」易銘起身去開了門。

泓世走到飯桌邊，看了眼還沒有吃完的義大利面，打趣問：「伙食不錯呀？小川姐姐！」

「我現在回去收拾東西。」賴小川拔腿就跑出了易銘家。

「別動不動就拉我家的助理到你這吃飯，她也很忙的，再說了……」泓世看了眼易銘的戒指說，「你懂得。」

易銘無奈的看著兩人一前一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