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終知你我

幾日前，方圓在賴小川面前乾嘔后，方圓立馬去了藥店冒了驗孕棒，她懷孕了。

睜著眼躺在床上的方圓翻來覆去，聽見門外有動靜，她愉悅的從被窩裡竄了出來，光著腳就跑向門口。拿著行李的榮若玉出現在客廳，方圓立馬抱了過去，榮若玉笑著攔腰就把她抱入懷裡。

「你就這麼想我？」榮若玉笑著問。

方圓點頭答應。

「我都三四天沒合眼了，累死我了。」榮若玉眯著疲倦的眼睛。

「我想對你說個非常重要的事情。」方圓說。

榮若玉摸著方圓的長發，無精打採的回答：「你慢慢說。」

方圓鬆開榮若玉，跑進卧室后，拿著驗孕棒走了出來遞給榮若玉，榮若玉沒有接只是慎慎的看著驗孕棒。

方圓看著沒有任何反應的榮若玉問道：「怎麼了？」

榮若玉笑了起來：「太好了！」

方圓這才釋懷似的，也跟著笑了起來。

榮若玉走進衛生間，過了一會兒又走了出來說：「我很開心……」

方圓滿臉喜悅的看著榮若玉，沒等反應過來，榮若玉扔出一句話說：「可是現在不能要。」

方圓瞬間的情緒打入了萬丈深淵，腦袋一下子懵住。

榮若玉走到她的旁邊，握住她的雙手溫和潤語的說：「現在不行，不是時候，等再過幾年，好不好？」

方圓不開心的說：「現在也挺好的，要吧？好不好？你看有個小孩……」

「不行。」榮若玉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

方圓立馬沉了下去，瞧著異常肯定的榮若玉，淚水溢在眼圈而出。

「現在不能要。」榮若玉又重複道。

方圓把驗孕棒用力的甩到地上，怒氣喊道：「如果我非要留下呢？」

方圓死死盯著榮若玉。

「方圓，我說了不行，現在還沒有到要孩子的時候。」

「你不想要我們的孩子嗎？」方圓淚水流了下來。

榮若玉伸手擦去方圓臉上的淚水，輕輕的說道：「不是，我想要，但現在不行，過幾年，我們再要寶寶好嗎？」

「你是不是想說你事業沒有穩定，等一切穩定了就可以了？」

滿臉疲倦的榮若玉點了點頭。

悲憤滿滿的方圓突然平靜了下里，嘆了口氣，恢復到往常她在榮若玉面前的嬌羞溫柔的模樣，溫和說道：「我想出去走走，你休息吧？」

榮若玉上前拉起方圓道：「我陪你。」

「不用，我出去透透氣。」說著方圓進了更衣室換上了便服。

等方圓再次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榮若玉的東西依然亂七八糟的丟在各處，她有氣無力的撿起地上的衣服和東西，走進卧室，疲倦的榮若玉已經睡了過去。床頭櫃放著各種他的東西，她走到旁邊一個個撿到床頭櫃的抽屜里，她拿起他的錢包，發現錢包中一張榮若玉的身份證夾在最外面，身份證上寫著『劉璇』，愣神仔細再看，上面的地址居然和自己是同一個地方的。

方圓嚇的把錢包扔回原地，把已經放進抽屜里的東西又擺會原地。她仔細的打量熟睡中的榮若玉，忽然冷笑了起來，恍恍惚惚踉蹌的走出了卧室。

就這般神色恍惚的走出房間、電梯、小區大門。蒼白的臉一點血色的方圓抬頭看了一眼天，那大大的不能直視的太陽很是熱辣，她用手遮住了自己雙眼。

「遮住雙眼，但還是太陽啊！你只是把自己給遮住了，別人還是被人，太陽還是太陽。」她忽然笑了起來。

上大學的時候，因為貪污扶貧資金被人舉報，父親坐了牢，舉報的人就是同鎮的劉璇父親。從那以後，方家跟離家老死不相往來，各自都有打倒對方的念頭，結成親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方圓祖宗八代的鬼魂都放不過劉家。方圓從小到大沒有碰見過的事情。自己從小到大的公主般生活變成了一灘泥巴，被劉璇父親活的稀巴爛的泥巴。

起床后，榮若玉發現方圓不在家，他拿起手機撥去，打了幾次都沒有人接。他有點著急，立馬給賴小川打去。

躺在床上發獃的賴小川拿起手機問：「怎麼了？劉璇。」

「方圓有沒有去找你？」榮若玉著急忙慌的問。

「沒有。」

「你幫我找找。」

賴小川一聽榮若玉的口氣，知道一定出事情了，趕緊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這就打電話給她。」

她快速撥通方圓的電話，電話那邊響了幾聲，電話那頭就傳來毫無生機的語氣：「小賴！」

「你怎麼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小賴……」電話那頭方圓的哭泣聲傳入了賴小川的耳朵里。

「你怎麼了？」

「小賴，對不起！」

「我去找你……」賴小川邊打電話衝進甄子平的卧室。

「幹嘛，周末也不讓我消停，你整理乾淨了嗎？」甄子平問。

賴小川小聲嘀咕道：「方圓出事了。」

1999年，冬

方圓騎著自行車，前面正是騎著車的劉璇；她用勁瞪了兩圈，趕上了劉璇，伸出胳膊用手從後面拍了一下劉璇的肩膀，劉璇轉頭看了一眼，戴著帽子一臉笑眯眯的方圓出現在面前。劉璇立馬羞紅了臉，慌張的轉過頭。

她樂呵呵說道：「這麼巧，劉璇，我們雖然都住在這邊，但我還是第一次遇見你！」她盯著劉璇看，緋紅色開始瞬間從劉璇的脖子向臉上蔓延開來，整個臉立馬通紅起來，劉璇目不轉睛的盯著前面的路，逃避著方圓投來的微笑。

「上了三年的學，我從來沒遇到你，我都以為你不住在。」她繼續說道：「對了，那個賴小川是不是覬覦你的美色？我跟你說你別怕，她沒膽。」

劉璇慌裡慌張像得了口吃一樣說：「她……她不喜歡我。」

劉璇臉上不知是冬日寒風吹成的紅還是自己羞紅，在夕陽下顯得整個人都矜持起來。

她故意的打量著劉璇：「你熱嗎？臉這麼紅，難不成……你也喜歡賴小川？」

「我不喜歡賴小川！」劉璇生氣的斬釘截鐵回答，而後又瞥了一眼方圓。

她假模假式的點了點頭，繼續盯著一臉緋紅的劉璇。劉璇被方圓渾身不自在，猛地扭轉了自行車的頭，往相反的方向行駛離去。

她回頭看去喊道：「你這幹嘛？你別往回騎了，容易遇到賴小川。」

劉璇拚命蹬著自己的自行車，方圓撇了撇嘴巴，徑直往前騎去。

方圓搖了搖頭，又想到在最後一次見到劉璇在自己家窗戶後面偷看自己的情景，她忽然又笑了起來，因為那個時候自己根本真的沒有把劉璇放在自己眼裡，即使他常常出現在自己身邊，也是如此。

坐在小花家客廳的賴小川說了劉璇小時候的事情。

「那只是小時候的事情。」方圓的眼淚順著臉嘩啦啦的流了下來，她看著賴小川苦笑又說，「你可知道……我爸是被他爸爸舉報坐牢的，我爸這個牢要坐到死……」

賴小川點頭。

方圓擦了擦眼淚，看向甄子平問：「你也知道？」

甄子平蹙著眉頭點了點頭。

滿臉淚水的方圓異常嚴肅的質問：「你們是在報復我嗎？」

「不是，我以為你和榮若玉都知道這事，我以為你們互相知道自己的身份。」滿臉無辜的甄子平回答說，「我當時……還有提醒你，我說……你會後悔的。」

方圓冷笑的說：「提醒？」

甄子平立馬閉上的嘴巴，知道越說越黑，索性不再說下去。

方圓起身準備要走，小花的卧室的門突然打開，迷迷糊糊的小花把眼罩往上拉去，揉著眼睛看著客廳的沉悶的三個人。

方圓看向戴著眼罩的小花，眼罩上寫著『榮若玉』三個字，方圓冷哼一聲，抬腳沖了出去，賴小川和甄子平也跟了出去，留下不知道所以然的小花。

方圓進了電梯，她快速把電梯關上，甄子平和賴小川剛出來，電梯門緩緩的關了起來，冷漠的眼神從電梯縫隙中看向電梯外的甄子平和賴小川，似乎此後三人再也不會有瓜葛。

賴小川想要伸手再次按電梯，甄子平立馬止住說：「我了解她，她現在第一恨的是自己，第二是我和你。」倆人剛走進屋裡，賴小川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老闆……」

甄子平看向賴小川，賴小川沒和泓世說上兩句話，戴著帽子的榮若玉敲門，賴小川走去開門。

「她呢？」榮若玉著急的問。

「剛走。」賴小川立馬把電話給掛了。

榮若玉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以為你都告訴她你是劉璇的事，你不是找死嗎？」賴小川責備的問。

甄子平走道榮若玉身邊，問：「你是玩火吧？你們倆都在一起了，怎麼不說這事。」

「我一直都很謹慎，可沒想……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就知道了，估計看到我身份證了。」榮若玉又說，「她現在不能亂跑，她……她現在懷孕了，」

賴小川和甄子平聽到懷孕兩個字后，更加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好像自己家的廚房著火了，但火沒有被水滅掉，居然自己的客廳和卧室也著火了，就一個水龍頭，更本就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有火自己燒完所有東西自己熄滅。

甄子平：「找她去。」三人正準備要走，小花戴著寫著『容若玉』三個字的眼罩又從卧室走了出來，她看見帶著帽子的人人正站在自己家門口，仔細一瞧，好像容若玉，還沒等他展開喜悅的笑容，三人已經消失在客廳。

小花皺了皺眉頭，把眼罩拉了下來，以為自己在做夢，晃晃悠悠的又重新回到滿是容若玉海報的卧室。

後半夜的上海依然川流不息。甄子平、榮若玉、賴小川按身高依次站在天橋上，三人盯著橋下快速來來回回行駛的車一句話沒有說。

「以我對方圓這麼多年的了解，她會躲在一個地方思考，然後衡量利弊后最多今天晚上會給你答案，。」甄子平一邊說一邊盯著遠處高樓大廈說道。

「可是她懷孕了。」榮若玉說。

賴小川接過話來說道：「她敢懷你的小孩，那估計會有回頭的機率。」

甄子平點了點頭：「是的。」

榮若玉又接過話：「可是……我對她說現在不是要小孩的時候……因為畢竟我的事業才剛起步，我現在還沒有打算要孩子。」

甄子平和賴小川驚恐的看向榮若玉，榮若玉苦悶的閉上眼睛緩緩的低下頭。

「我該怎麼辦？」榮若玉沉沉的說出。

甄子平和賴小川互相看了一眼，滿臉愁容的嘆了口氣。

三人無果而歸，容若玉回到家，疲倦的身體一下躺在大大的床上，他雙眼無神的盯著天花板，手機『叮』的一聲來了信息，他從口袋裡拿出點開后發現信息上寫著『分手吧！各自安好，勿擾！』

榮若玉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撥過電話，電話那頭還是沒有人接。氣的他雙手用力的抓著床上的被子，似乎把所有的巧合加不巧合用勁的捏碎一般。

1999年，冬

上中學的劉璇騎著自行車，忽然一個人從後面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他不耐煩地往後看了一眼，笑眯眯的戴著帽子的方圓像一朵花一般漸漸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帘，像個天使一般，沖著自己看。

「這麼巧，劉璇，我們雖然都住在這邊，但我還是第一次遇見你！」方圓樂呵呵說道。

他看著方圓僅僅就一秒的時間，緋紅色開始瞬間從脖子向臉上蔓延開來，整個臉立馬通紅起來，他的別過頭去，逃避著方圓投來的微笑。

「上了三年的學，我從來沒遇到你，我都以為你不住在。」方圓繼續說道：「對了，那個賴小川是不是覬覦你的美色？我跟你說你別怕，她沒膽。」

他臉上不知是冬日寒風吹成的紅還是自己羞紅，在夕陽下顯得整個人都矜持起來。

他還沒等方圓嘮叨完，猛地轉了自行車的頭，往相反的方向行駛離去。

方圓回頭看去：「你這幹嘛？你別往回騎了，容易遇到賴小川。」

他拚命蹬著自己的自行車腳踏，騎了好久好久。他回頭看著已經消失的方圓，他從自行車上下來，把自行車放好后，累的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喘著大口氣，他忽然笑了起來，臉上的緋紅越發明顯。

少年的劉璇笑容慢慢的和現實榮若玉的臉交疊在一起。

榮若玉一臉平靜的平躺在床上，喃喃說道：「全錯了！」

這邊，窩在酒店白色被子下的方圓用被子緊緊的把自己給包住，白色的杯子中伸出一隻拿著手機的胳膊，用力把手機扔到了地上，又把胳膊縮回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