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吃著碗里 看著鍋里

開工第一天，早早起床的賴小川收拾完東西去敲泓世的門，半天都沒有回聲，賴小川只好拿出房卡直接開門進去。東西往沙發上一丟，扭頭菲娜泓世卧室的門是打開的，再走近一看，床還是昨天鋪的那個樣子沒有任何變化，她拿出通告單上面標著『小四爺七點半化妝』，這倒是唯一讓賴小川著急的事。

「跑步了？沒回來？」自顧自的嘀咕道，急的拿起手機撥了過去，電話立馬接通了。

「小四爺，要遲到了！」賴小川走出卧室來到客廳，就聽見門『滴答』一聲被刷開了，門口出現泓世龐然大物的身影，賴小川似有意味的瞧著泓世。

「幹嘛？沒見過我剛睡醒的樣子啊？」泓世沒精打採的說道。

「洗洗刷刷，要走了。」賴小川從冰箱里拿出昨天晚上準備好的水和水果，從桌上把劇本裝到箱子里。

泓世快速刷牙洗臉換好衣服，倆人往外走去。長長的走廊上高矮懸殊很大的倆人小跑而去，泓世見賴小川手裡的東西太多伸手把她手裡東西奪了過來。

「你沒睡醒嗎？」賴小川邊跑邊問。

「有點。」泓世迷迷糊糊的回道。

賴小川嘲笑的說道：「看樣子你昨天嗯嗯唧唧的有點多呀？注意身體。」

倆人走到電梯口，泓世看向賴小川，反嗆回：「這可是你羨慕不來的。」

賴小川撇了撇嘴。

到了拍攝現場，工作人員打字和賴小川和泓世上了房車。賴小川把通告單貼在房車上站在通告前仔細看著：「今天你就三場戲。」說著坐回桌前，用手指挑起房車內的窗帘，貼著窗戶往外看去，窗外梳著長長的大辮子六個一樣的少女，身穿白色的短褂長褲，腰上的紅色腰帶，把修長的六個姑娘的腰身顯露了出來，好看的不得了。

「太好看了！」賴小川讚歎道，「你一會兒下去就會看見，你家丫鬟太好看了，婀娜多姿。」賴小川用手邊比劃了S型。

泓世抬眼看向臉貼著玻璃的賴小川的側臉，忽然笑了笑，問：「婀娜多姿？」

「要不你看看？」

「我看過了。」泓世把頭別過去，又說，「中午我想吃酸菜魚。」

「好……好，我一會兒讓師傅去買，微辣，好不好？」

低著頭看劇本的泓世點了點頭。

賴小川從包里又筆記本掏了出來，拿出筆開始寫。

「你適合去做會計？」泓世調侃道。

「為什麼？」

「這賬記的這麼認真，不給你發獎金我都不好意思。」

賴小川吞吞吐吐說：「那……你就發唄。」

泓世沒有接話繼續看劇本。

翻過一頁又一頁，各種狀態的泓世一頁頁的出現在賴小川的筆記本的紙張上，賴小川開始快速勾勒出泓世和泓世身子下的床，一張泓世穿著黑色長袍躺在床上拿著劇本的素描快速的呈現在紙上。

「咚咚咚」房車門被敲了敲，賴小川把筆記本收到包里去開門。

「泓老師去現場，要拍了。」演員副導演說。

賴小川點了點頭關上門就說：「老闆，要去現場了。」

泓世拿著劇本出了房車，賴小川把保溫杯放在自己背的包里也跟了過去。

來到現場，演對手戲的鄭爾容還沒有到，泓世站在現場等著，執行導演喊道：「請小三爺到現場！」

演員副導演站在執行導演後面說：「哥，小三爺去廁所了，馬上來。」

陳導從監視器那邊來到現場點頭和泓世笑了笑，又問：「小三爺呢？」

正說著穿著紅色長袍的小三爺走了過來，後面跟了四個男男女女助理，到現場笑著道歉道：「不好意思，我這肚子不太好。」

穿著深紅色長袍的小三爺站在穿著黑色長袍的小四爺面前笑著問候道：「三樓的小三爺給四樓的小四爺行禮。」

說著小三爺單手點地微曲膝蓋給小四爺行了個禮。

「罷了！」泓世笑著伸出雙手把小三爺拉起。

執行導演說：「那我們把詞對一下，走個戲。」

幾人站在那就把台詞捋了一邊後走起戲來。

小三爺說：「導演，我覺得小四爺來三樓找小一，應該是求我的，我不能立馬放人，以小三爺的性格就想和小四爺玩玩……再放人。」

陳導就問小四爺：「小四爺，你覺得？」

「他說的挺對，但小三爺應該不會太過分，畢竟我是四樓的。要不……我們先演一遍看看，看看哪種演法舒服。」

倆人唇槍舌戰，你說我推，各自的拿出真本事，在戲上較量。

收工前，鄭爾容拎著一盒草莓敲響了泓世的房車門，一開門，就看見鄭爾容好看的笑容，賴小川愣了一下，剛想開口說話，誰知鄭爾容開口就說：「我可記得你，砸我頭的那位。」說完把草莓遞給了賴小川。

賴小川略顯尷尬卻又不失禮貌的回答：「你記性真好！」

鄭爾容坐到房車上的沙發上，對泓世說：「師弟，晚上吃飯，龐總他們都在。」

泓世回：「好啊！」

環顧房車一番，又說：「你這內飾挺好的，比我的可好多了，就是不一樣。」

泓世回：「能遮風擋雨，坐卧休息。」

鄭爾容冷笑說：「那要是比這差，你也心裡不舒服吧？」

泓世笑著回：「要是比這差，首先不舒服是我公司，還輪不到我不舒服。對不對？有多大嘴吃多少飯，不是嗎？」

本來一直保持燦爛笑容的鄭爾容忽然陰沉起來，面無表情的說道：「那……晚上見！」

泓世保持微笑回：「不見不散！」

洗好草莓的賴小川走了過來，禮貌問：「小三爺，吃點草莓再走？」

「我還有，這是給你們的見面禮。」鄭爾容下了房車。

賴小川把草莓放在桌上看向泓世。

泓世問：「看我幹嗎？」

「來著不善。」

泓世回：「他要是善者就不來了！」

下了房車的鄭爾容臭著一張臉，嘴裡嘟囔道：「啥玩意！」滿滿的瞧不起。

這時候，迎面走來執行導演對他笑著問道：「小三爺好！」

鄭爾容立馬喜笑顏開變臉回道：「好啊！」走過後，立刻又沉下臉去。

那天晚上，投資方龐總、製片人、陳導等一大桌人圍坐在火鍋前正吃得火熱，龐總左右兩邊坐著泓世和鄭爾容。鄭爾容喝了口酒對旁邊的龐總恭維說：「龐哥，你這酒真是好喝，今天要是剩下了，我要帶走。」

龐總笑著回答：「我再送你一瓶。」

「謝謝龐哥，為了謝謝你的酒，我就說一個大家不知道能不能笑出來的笑話給大家聽。」

眾人附和道：「你說什麼我們都笑。」

「打仗士兵沒有了糧食。一人來報，對將軍說：「我這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將軍說：「先說壞消息。」

士兵說：「壞消息是沒有了食物，但附近有馬糞。」

將軍很生氣的就問：「那好消息呢！

士兵說：「好消息是馬糞有的是。」

眾人咧著嘴巴大笑起來。

鄭爾容看向沒有笑的泓世問道：「師弟，你是覺得不好笑嗎？」

泓世回答：「還行。」

「希望你多多提點一下我們家的鄭爾容，讓他能夠跟上你的腳步。」龐總對泓世說。

「不敢。」

「就拜託你了！」龐總給泓世敬酒，泓世拿起酒杯也回敬喝下。

知道這個酒局一時半會散不了，泓世拿起手機給賴小川發去信息，讓他別來接。

鄭爾榮也立馬拿起酒杯對泓世說：「來，師弟，我敬你一杯，希望這部戲我們能好好的合作，開心的演戲。」

看了一眼鄭爾容遞到面前的酒杯，泓世放下手機，拿起滿上的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后喝了下去。

幾人你喝我笑，亂鬨哄說笑吹捧各自一番，直到各自都喝的暈暈乎乎才結束酒局。

那日鄭爾容早早收工，回到居住的酒店快速搭上電梯，剛進去抬眼就見到戴著墨鏡卻依然光芒四射的廖順兒，互相定眼看了一下，好像早就知道一般，嘴角都扯出一抹笑意。出電梯，

拎著箱子的助理快步在前方奔跑，鄭爾容和廖順兒一前一後，行至並牌子，廖順兒停下腳步，鄭爾容走過她身旁，小聲說道：「1010。」

廖順兒莞爾一笑，本以為倆人會立刻相聚，沒成想廖順兒扭頭去了別處。

「老早之前我就說，我不洗襪子。」

泓世叉了一塊奇異果往嘴裡塞去回答：「我沒讓你洗，你也不用洗，放陽台隨便曬一曬，第二天又可以穿了。」

拿著一筐襪子的賴小川無奈看向泓世，他倒是擺出異常認真的態度。

倆人正在爭執襪子的問題，門鈴響起，喪著臉的賴小川只好去開門，剛一拉開，『咚』的一聲，門直面砸向賴小川的臉，疼的她慌忙摸去，攤開手一看幾滴血暈開在手心，賴小川嚇得趕緊又擦了擦。沒等賴小川反應過來，廖順兒早就撲向躺在沙發上的泓世，膩歪在他的懷裡。

「你幾點出工啊？」趴在泓世身上的廖順兒問。

「一點。」泓世回道。

倆人親親我我的有一搭沒一搭的調著情，端著一筐襪子的賴小川扭頭關門離去。

「我房間在你樓下，等你收工了你去找我。」

泓世回道：「我今天收工會很晚。」

「我等你，你也快要出工了，我先回房間。」廖順兒親了一口泓世起身離去。

喪著一張臉賴小川端著一筐襪子站在衛生間，心情莫名其妙的有點難受，她吐了口氣。忽然手機簡訊提醒音響起，嚇的她一激靈，摸著心口窩嘀咕道：「嚇死我了！」點開手機上面顯示『出工推遲兩小時。』，於是立馬發信息給泓世。

「這……用洗衣機洗襪子……我還怎麼洗衣服啊？我要申請買個專門洗襪子的洗衣機才行。」

一番和襪子較量后，再次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顯示兩點，於是端起洗好的襪子開門離去。門一打開，打眼就瞧見廖順兒那玲瓏有致的背影正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賴小川沒當回事，正要走，『叮鈴』一下門開聲，1010房間探出來一男人來，他左右瞧了瞧，伸手把廖順兒拉進自己的房間。

「鄭爾容？」賴小川嘀咕道，在一想，也不知道那根弦搭上了電，沒腦子一般端起要拿去曬的襪子往1010房間鬼鬼祟祟跑去。看了一眼1010的房牌，把襪筐放下，耳朵貼著門仔細的聽著裡面的動靜，聲音很小，以至於賴小川只好把耳朵順溜到門縫下，她蹙著眉頭，撅著屁股趴在地上，裡面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傳到耳朵里。

「我的……親親、疼疼、肉兒疙瘩兒……你都跟誰學的這肉麻的詞…………這好像是那個小說了的吧！」

站在門口的泓世忽然笑了起來，喊道：「你怎麼又打起鄭爾容的注意了？不是說要曬襪子嗎？」

賴小川看去，泓世正手插褲兜站在走廊的另一端打量自己，她慌忙起身端起襪筐跑向泓世，到了他跟前，臉色難堪的看向泓世。

「吃屎了？」泓世問。

賴小川拉著泓世就往房間去，邊拽邊說：「比吃屎還恐怖！」

泓世很是好奇，又問：「你說。」

倆人進屋，掛在嘴邊的話還是沒說出來，賴小川蹙著眉頭低頭思索著該如何說這事，按照泓世的脾氣，一定會衝進1010痛打鄭爾容一頓，那可真的要鬧進局子。

「你在他房間門口乾嘛？」泓世又問。

「沒……沒幹嘛。」賴小川心虛回。

泓世瞧著賴小川的臉，伸手要去觸碰，嚇的賴小川往後歪去，泓世立馬伸去手，拽著她的脖子往懷裡靠，用手指擦了一下賴小川的鼻子，把有血痂的食指放在賴小川的眼皮底下，嘲笑的說：「趴在鄭爾榮的門口就流鼻血，你要是親了他一口，估計會七竅流血吧？」

賴小川愣了一下，立馬回答：「差不多，估計激動的會……全身會暴血。」

「沒出息！」

賴小川走到晾衣桿前，又問：「那個……廖順兒……走了？」

「回房間了。」

賴小川點點頭，繼續曬著襪子。

「老闆，你好好品一品這句話，好好的細細的品一品啊，就是那個親親……肉兒……」賴小川吞吞吐吐說著。

還沒說完，泓世斥責道：「賴小川，你真的不得了，是不是準備易主，去追隨鄭爾容，連他的台詞你都記得這麼清楚。」

「不會，你不是說要培養我做你得力的左膀右臂，我等著漲工資，我捨不得走。」

「還好你喜歡錢，不然……」

「你要不要去1010房間聽一聽？你會有收穫的，真的，要不我陪你去聽聽……」

「裡面有女人的聲音……」賴小川話沒說完，泓世起身說，「走吧，開工了。」

滿臉心事的賴小川瞧著泓世。

「行了，他不止有一個女人，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老闆，就是……你女朋友和鄭爾容認識嗎？熟嗎？」

「不認識。」

「他倆沒有交集？」

「沒有。」

「如果……萬一有……」

「別萬一了，出工。」

「你要不要去1010聽聽？」

「死丫頭，幹活了，我下次告訴鄭爾容，你是他的粉絲。」

見泓世沒有任何疑惑，賴小川只好收拾東西，跟著泓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