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葳蕤生香(二)

第926章 葳蕤生香(二)

第926章葳蕤生香(二)

幾日後,先前皇上賜下的公主府終於建成。

殷悅搬進去的那一天,叫了好幾個跟自己一同長大的玩伴一起來慶賀,但唯獨沒有叫傅遐邇。

趙元庭是去的最晚的一個,他進院時,殷悅已經抓著楚曜之喝了七八罈子酒了。

就連楚映之這個半大的孩子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被殷悅偷偷灌了點,雙手撐著的兩個臉蛋都紅坨坨的。

趙元庭剛一邁進院里,就見一個空了的酒罈朝自己飛了過來!

他側身一閃,罈子卻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他身後的小曲。

小曲痛得嗷了一聲。趙元庭一驚,正想要去查看的時候,一個淺粉的身影就晃到了眼前來。

殷悅一手抓住他耳鬢邊的墨發,一邊舉著酒罈子到臉邊,羞澀卻又美滋滋地說道:「好大一個美男!你是哪裡來的貴客?是聽見我公主府里的絲竹之聲,也想要來湊一腳熱鬧的么?」

趙元庭一愣,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和迷離的眼神,便知道她多半是醉酒了。

「別胡鬧!我是你義兄!」

趙元庭抓住她的小手,把她推開。

可是殷悅現在自己都喝的迷迷糊糊,一被推開就要往後面倒。趙元庭一驚,連忙抓住小姑娘細嫩的手臂又把人拉了回來。

殷悅軟綿綿的倒進他的懷裡,抬頭看著他說:「你不是我義兄。」

趙元庭:「我是!」

殷悅搖頭:「你不是!」

她的手摸上趙元庭的頭:「我的一生沒有頭髮。他是個禿子。」

趙元庭:「……」

那我可真在心裡謝謝你,對我是個禿子的事情記得這麼清晰。

「別胡鬧了。」趙元庭說,「頭髮長得慢,這是別人的頭髮做成的假髮,暫時頂替用的。」

殷悅這才定睛看了看。面前的人倒是真有幾分像她的義兄。

唔…可是她的義兄長了頭髮,能有這樣好看嗎?

真是讓人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情啊……

「義兄,怎麼來的這樣晚?」殷悅確定是他后,愈發肆無忌憚的往趙元庭的懷裡撲。

她舉起手裡的酒罈子對趙元庭說道:「你該自罰一壇!」

趙元庭皺了皺眉。

他看了看趴在桌上已經被殷悅灌得幾乎不省人事的兩兄弟,再看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的殷悅。

他要是再喝醉了,這群人誰來管顧?

趙元庭:「自罰就算了吧,義兄給你帶來了一樣禮物。」

小曲一聽,拿著一個蓋著畫布的鳥籠子走上前。

幾聲悅耳的鳥叫從裡面傳了出來。

可是殷悅看了一眼鳥籠子。

沒興趣!

舉起罈子繼續喝。

殷悅:「你不和我喝,義兄就是和尚單久了,連酒都不敢喝了。你該不會是怕破戒吧?」

趙元庭看向一旁的小珠子:「怎麼讓公主喝這麼多?」

小珠子道:「公主要喝,我們也攔不住。再者,少爺們也說了,今天是公主府的喬遷大喜,不應該攔著公主。得讓她盡興。」

趙元庭瞥了醉倒的楚曜之一眼。

這什麼哥哥!

讓妹妹胡來就算了,還喝不過妹妹!

趙元庭一把奪過殷悅手裡的酒罈子:「再喝下去該吐了,不許再喝了。」

殷悅一看酒罈子被搶走,頓時急了眼:「你還我!我還沒喝夠呢!」

趙元庭:「別喝了!」

殷悅:「洗清嫌疑,真相大白,我怎麼能不痛快的喝一場盡興。你知道嗎?前幾日我見過傅遐邇了,我還對他撂了狠話,說這輩子再也不會喜歡他了。我現在這麼有底氣,不應該喝點酒獎勵自己嗎?」

趙元庭一愣。

說白了,她今日這副樣子,故意借酒買醉,其實還是為了傅遐邇。

在她心底,這件事情始終沒那麼容易過去。

趙元庭如何能夠不心疼。

他曾經是自己那麼喜歡女子。但是在他離開的那幾年,殷悅卻成為了一心追逐別人的「妹妹」。

他怔怔地看著紅眼的殷悅,突然啞了聲音:「你醉了。」

殷悅笑:「我沒有。」

話音剛落,殷悅就倒了下去。

小珠子一驚:「公主!」

趙元庭連忙抱住殷悅:「卧房在哪裡?」

小珠子指了個方向:「那邊,我給世子爺帶路!」

小珠子在前面跑的飛快,趙元庭抱著殷悅跟在後面。

推開房門,趙元庭把她放到了床上。

「去準備點醒酒湯給公主服下。否則她明天醒來,定然又要頭疼了。」

小珠子乖巧,立刻去后廚準備了。

屋裡此刻就剩下他和殷悅兩個人。確認的說,是他和殷悅這個醉鬼。

大好的喬遷日子,竟然把自己喝的爛醉如泥。

趙元庭揭過被子給她蓋上,殷悅熱,一下就給踢開了!

趙元庭臉色一沉:「再踢被子,打你腳腳。」

這次,床上的人很乖巧。蓋被子就蓋被子,踢被子的小腳反正是不動了。就算是睡著了,小公主也懂得趨利避害。

只是身體里的酒精揮發不出來,殷悅的臉蛋愈發彤紅。

趙元庭看著她,手背不自覺地貼上了她的臉頰。

灼燙的很。

她躺在床上沉沉地睡著,一吸一吐之間,女兒紅的芬芳從她的唇縫裡溢滿整個寢殿。

有那麼一瞬間。一種灼熱的東西突然從他的胸腔里燒了出來。

看著酩酊大醉的殷悅,他心裡的那股熾熱狂熱的跟他叫囂著不甘。

她該是他的。

這麼多年。

他的視線從未從她的身上離開過。

就算身在儋州,他也依然每個月託人打聽她的近況。

她最近做了什麼?又換了什麼樣喜歡的衣裳?他全都知道,也全都還記得。

她曾經是那麼喜歡自己。

她曾經…

可以一整日都不停歇的站在自己身後。用最綿軟的聲音,叫著自己:元庭哥哥!

若不是去了儋州為祖父出家祈福,她跟自己的關係曾經比跟傅遐邇還要親切。

可是為什麼幾年後他回來,他和自己最可愛的小丫頭之間,卻被一個傅遐邇阻攔了呢?

為什麼,她變得滿心滿眼都是那個配不上她的男人。而只把自己當做一個義兄了呢?

他不甘心吶!

但是現在,他的機會好似就在眼前。

好像上天終於要偏愛他一回。

他可以就此得到她了。

只要他願意放下簾帳,解開她的衣裳。

那麼接下來的所有事情都會變得順理成章。

以安和王府和殷楚兩家的關係,只要這件事情成了,那楚家多半回答應自己娶殷悅為妻。她會成為自己的女人。

而傅遐邇,就再沒有機會了。

趙元庭的喉結滾了滾。

當一個貌美的心上人毫無防備的躺在你身邊,很難有男人不去心動。不去,有些旖旎的想法。

他俯身湊近她嫣紅的唇……

殷悅閉著的雙眸一動不動。

而當他距離殷悅只剩下毫釐距離之時,趙元庭…握緊了拳頭。

他猝然起身照著自己的臉就是狠狠的一個拳頭,直打得自己嘴角見血!

他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麼會有那麼瘋狂的想法。但要是他真趁人之危,玷污了殷悅的清白,那他就真的這輩子都配不上殷悅了。

趙元庭看了殷悅一眼,替她壓好了被角,快步走了出去!

恰好小珠子剛從后廚回來,見他神色匆匆就要走,連忙問道:「世子爺這就要走?」

趙元庭皺著眉頭,一句話也沒有回。

出了寢殿,小曲還手提著鳥籠站在那裡:「公子,這賀禮?」

趙元庭腳步不停地往外走:「東西留下。回府!」

小曲噢了一聲,卻沒忽略掉趙元庭嘴角上的血。

這是怎麼了?

抱公主回寢殿休息,難不成…傷嘴?

……

御用訓馬場。

傅遐邇和殷慎一同站在大棚底下,看皇上試騎一匹新馬。

半晌,南宮玠玩的盡興了,才騎著馬回到兩人身邊,道:「鐵達部族新送來的這幾匹馬都不錯,此次秋獮,正好可以試著騎它們去狩獵。」

他說著把馬牽到了傅遐邇的面前:「傅愛卿,試試?」

傅遐邇推拒道:「皇上的馬,微臣不敢騎。怕僭越了。」

南宮玠笑到:「朕讓你騎算什麼僭越?況且,你自從任職大理寺卿以後,就斷了個大案。還半點沒有徇私枉法,朕很滿意。讓你騎一匹馬,也不算什麼。」

傅遐邇還是道:「若皇上想試馬,那合該讓安和王府的世子爺前來試騎。聽說世子爺的騎射之術是一等一的高。況且世子爺回京以後一直都是個閑人,想必他也很樂意陪皇上試馬。」

南宮玠笑了:「你以為朕沒有叫過趙元庭過來?可是那小子膽大包天,把朕給拒絕了。朕也不喜歡強人所難,就由他去了。」

傅遐邇一愣。

趙元庭拒絕了??

「不知趙世子是有何要緊之事,竟然連皇上的邀約都敢拒絕?」

南宮玠笑道:「倒也沒什麼要緊之事。不過今日不是葳蕤的公主府落成新遷的日子么,他說葳蕤邀了他去赴宴,他這個義兄不好拒絕,硬是把朕給拒絕了!你說他膽子大不大?」

傅遐邇怔了怔。

「葳蕤…公主她今日辦喬遷之宴?」

他怎麼從未聽說?

南宮玠:「你不知道?」

傅遐邇的臉上閃過一抹囧色。

南宮玠:「葳蕤從前不是最喜歡你嗎,怎麼這一次喬遷之宴,竟然也沒有邀你過去?」

傅遐邇尷尬地笑了笑,袖中的手卻卷了起來。

見他不想多說,南宮玠又道:「不過說到底,還是趙元庭膽大。你看看設么小王爺,他這個葳蕤公主的親哥哥,都在這兒陪著朕試馬呢,趙世子卻不來。也不知道他那麼樂呵呵的往葳蕤公主跟前湊,是不是因為他對葳蕤公主有意思。」

傅遐邇的喉結滾了滾,臉色愈發難看了。

南宮玠忽然轉頭看著殷慎:「你說若是有一天,世子爺向朕求取葳蕤長公主,朕到底要不要答應?你這個當哥哥的,又會不會滿意這個妹夫?」

傅遐邇突然說話道:「微臣倒是覺得葳蕤公主對趙世子並無男女情誼。此時說這種話還是太早了吧。」

南宮玠:「那可不一定,女人的心是很容易變的。可能上一刻喜歡這個公子,下一刻就愛上了別的男人了。只要哪個男人能讓她突然之間感動,就很有勝算。」

傅遐邇抿著唇不說話了。

殷慎看了他一眼,倏然笑了起來。

等到出宮,傅遐邇叫住殷慎:「慎小王爺心真大,親妹妹喬遷大喜也不過去陪著嗎?」

其實他是想問,殷慎就放心趙元庭跟殷悅待在一塊兒?

不怕他們突然發生點什麼?

殷慎:「不必陪,她的幾個表兄弟,還有她非常在意的義兄都在,想必他們此刻非常盡興。倒是傅大人,從前都不問葳蕤公主近況的你,今日怎麼突然關心起來了?」

傅遐邇:「小王爺多疑了。不過是皇上剛好提起,才順便問了問而已。」

他說完就上了馬車,叫小石頭駕車離開了。

殷慎看著匆匆消失在天街口的馬車,不屑一笑。

你就繼續嘴硬吧!

馬車駛出去一段路途后,傅遐邇才問道:「門房那裡是漏了葳蕤公主的請柬信件沒有交上來嗎?」

從前葳蕤公主有再小的宴席,都會邀請自己過去。

哪怕他上門的次數寥寥無幾,葳蕤公主在對他發起邀約的這件事情上,也沒有停止過。

怎麼這一次公主府落成這麼大的喬遷之喜,她竟然沒有叫自己。

反倒是叫了多年不曾聯繫的趙元庭!

所以傅遐邇猜測,多半是門房辦事不利,把葳蕤公主送來的請柬弄丟了!

駕車的小石頭一愣,「不會吧?小人每天都有去門房詢問,從未聽說過葳蕤公主遞了請柬的事情。會不會葳蕤公主這次就沒有邀您赴宴的意思?」

傅遐邇搭在膝上的拳頭瞬間捏緊。

那還不如請柬被弄丟了呢!

他忽然想起殷悅之前對自己說的話,她說要斷絕對自己的心思,此後無他不再往來。

那時他一直都以為殷悅說這些話時和從前一樣,只是一時之氣。

等她冷靜下來了,想起自己了,就一定又會和從前一樣回到自己身邊。黏著他,繞著他。

直到現在,傅遐邇才終於覺得這一次葳蕤公主不是簡單的生氣而已。

她好像,真的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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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紈絝:我爹是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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