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十九,你可閉嘴吧
「誰說不是呢,還喝得醉醺醺的。」
婆子欠身一禮:「姑娘尚且寬心,今日沒人能破壞婚事。」
「有嬸嬸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章沫凡朝木木擺擺手:「你出去吧。」
等人走後,她也不刻意殷勤,只是不露痕迹地讓了位置給婆子坐下:「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嬸嬸好呢?」
「能得姑娘喚我一聲嬸嬸是我的榮幸。」
這位婆子並不願意透露姓氏,看來也是為了掩藏身份,只是她方才的那句話莫名地讓人安心。
直到宴席都接近尾聲的時候,清夜也沒有出來露過面,反而是紅袖在外面大聲嚷著:「這新郎官不露面就罷了,怎麼新娘子也不在,到底是成婚還是辦喪事呢?」
木木握緊了手中的水瓢,好不容易才按耐下要砸在他頭上的衝動。
「新娘子也該出來讓大傢伙見見啊!」
章沫凡方才從婆子處知道豐國的婚禮風俗有些不一樣,不像傳統那般新娘和新郎不能見面,也沒有新娘不能露面一說。
只要是拜祭過天地,喝過合巹酒,簽過婚書便算是禮成了。
甚至在民間還有在成婚當日新郎和新娘一起招待賓客的風俗。
倒是和章沫凡的時代有一些相像,只是她的思維一向跳脫,注意點完全不在這些流程上,而是婆子口中的那句「在民間」。
看來清夜的身份很不簡單呢。
木木止不住紅袖的大聲嚷嚷,其他人來勸阻也皆是被他給罵了回去,一下場面變得有些難看。
章沫凡看了婆子一眼,兩人一起起身,由婆子扶著她走了出去。
剛一亮相,院子里就安靜了。
由盛世美顏來壓制場子的感覺又回來了,章沫凡彷彿又看見了無數的閃光燈對著她拍照,大屏幕上放著她向來都不做作的笑容……
那才是她該享受的場面,享受簇擁喜歡熱鬧盛大。
紅袖一手提著酒壺,一手舉著酒杯,看見她走出來只是微微一愣:「喲,我們的新娘子換人了?」
「我勸你嘴巴最好放乾淨點。」
「這聲音……原來還真是我們的沫凡姑娘呢!」他轉頭看了一眼章沫凡身旁的人:「喲,連徐嬤嬤也來了,他還真是重視呢!」
徐嬤嬤?
這個婆子還真是從皇宮來的?
章沫凡輕輕地吞了口唾沫,幸好方才自己聰明,知道這人得罪不得。
「紅袖公子該謹言慎行才是,否則遠在京都親人可是會十分思念公子的。」徐嬤嬤不卑不亢道。
看來這個寧王門客的地位還不及一個嬤嬤。
「是,嬤嬤教訓的是!」紅袖將酒杯丟開,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十分輕浮地說道:「我只是感慨我的姑娘被人搶走了,明明昨日才和我山盟海誓、你儂我儂,今日就去做了別人的新娘子……」
「放你妹的狗臭屁!」要不是徐嬤嬤攔著,此刻紅袖的臉已經被章沫凡給抓爛了。
木木也是氣紅了臉:「你別胡說!姐姐和你可沒有半點關係!」
「是么?昨日可是有很多人看到她來找我,與我對坐閑談不甚歡喜呢!」他甚至拿出了一塊章沫凡根本沒見過的玉佩:「這就是沫凡姑娘送我的定情信物。」
章沫凡這算是明白了,這人不僅是來砸場子的,還是來污衊她的。
「是嗎,我送的?我怎麼沒見過這個東西?」
「這上面還有沫凡姑娘的香粉味呢。」
扶了扶髮髻上的步搖,她突然就冷靜了下來,微微抬起頭看著他:「老娘沒用過香粉。」
「嗯?」
她不是女人嗎?
雖說平日里有些粗糙,但也應該是會用這些東西的才對。
但章沫凡想的卻不一樣,用不用的難道聞不出來?他這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臉?
還是說,他沒有嗅覺?
好不容易逮住了機會,章沫凡輕揮衣袖:「紅袖公子聞聞,我今日大喜是用的何種香料?」
「這……」
「說不出來吧?你不會根本就聞不到吧?」
徐嬤嬤在心中暗嘆了一下,這位姑娘的心思很是細膩,連這樣的事也能在轉瞬之間就想明白。
「反正這眾人都看見你我昨日私會……」
「私會?如果是私會我幹嘛不悄悄地去見你,非要當著所有人堂而皇之的去?」
昨日為了避免被他暗害,她還特地在山寨各處轉了一圈,就是為了讓人看見她的行蹤。
但此刻想起來,總覺得是紅袖刻意讓她這樣做的,無非就是為了坐實「私會」的事實。
可是那又怎麼樣?
以前又不是沒被組過CP,這點事算不得大事。
「沫凡姑娘,今日你要成婚我也攔不住,但希望你記住與我的情誼,日後受了委屈……」
「你可閉嘴吧你,老娘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以前、現在和以後都不可能會有。」她聽到了清夜的屋子裡有了些聲音,又急忙表著忠心:「我心裡只有清公子一人,不管是天崩地裂還是海枯石爛都情深不滅!」
石岐站在屋內「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他看了一眼靜坐在桌前的清夜:「公子,章姑娘的嘴上功夫挺厲害。」
清夜的手裡正拿著那份協議上撕下來的名字,別看她說著寫字不行,但這名字倒是寫得十分漂亮,但卻不知是哪一種字體。
紅袖被打了臉也沒心思再鬧下去,醉眼朦朧地離開了院子,看著他腳步不穩的背影,章沫凡實在沒想明白他今天這一出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在其他人面前演一齣戲?還是說又藏了什麼禍心?
在徐嬤嬤的幫助下,她有模有樣地將賓客們都招待周全,再去請了清夜出來簡單地祭了天地、喝了酒,這才算是完成了所謂的儀式。
成婚的儀式倒是不累,就是周旋於各人之間讓她很是疲憊,這些人看起來是大當家和清夜的人,但實則各自藏有想法。
按照規矩去了清夜的屋子,連發簪都沒來得及卸下,章沫凡就倒在軟榻上睡了起來。
清夜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嘴邊止不住的笑意:「心倒是大,在我屋裡都能睡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