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 大事小事
趙雲走出新房,一陣夜風襲來,他轉身擋在徐蓋的身前。待到風吹過去,他又帶著徐蓋朝前走。
「去我屋裡坐吧,外面風大。」徐蓋挺自然的就朝自己的屋子走去,趙雲沒有說什麼,反倒是跟在了他的身後。
徐蓋出神的時候也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所有發生的事情他都是知道的,只是像看電影一樣,感覺跟自己沒什麼關係。
出了門他的意識才慢慢的回歸,慢慢的開始捋順清楚都發生了些什麼事。
龍袍這等大事,一般來說至少也是殺三族,一條人命肯定不夠平息怒火的。徐蓋卻滿不在乎的笑了,他輕輕的坐下還招呼趙云:「子龍叔叔,喝茶。」
趙雲跟他隔桌而坐,沒他心那麼大,也沒有很憂愁。趙雲不知道龍袍是打哪兒來的,但他會看人,看徐蓋如此的輕鬆,應該就是沒有問題的。
「龍袍是怎麼回事?」趙雲沒有碰茶杯,龍袍不是小事,不問清楚了,心總是吊著。
徐蓋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誰知道怎麼回事,左右不過就是一件衣服罷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那是普通的一件衣服嗎?」趙雲真懷疑徐蓋是不是腦抽了?這麼大的事,他就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想揭過去?
「有什麼不普通的?綉條龍和綉個蟲有啥區別?差幾個爪子嗎?」徐蓋懶洋洋的喝著茶水,要不是他師父早晚有登基穿龍袍的一天,他都想說龍也不過就是個披鱗帶甲的畜生罷了。
什麼皇權富貴,徐蓋還真的沒放在眼裡,他喜歡的東西太少了,這個世上沒什麼東西能動他的心。
他喜歡功夫,可也是見過「牽招」之後才迷戀上的。他喜歡冥想打坐,可也是袁熙教給他之後,他才漸漸的喜歡上的。
趙雲撇了撇嘴,真是多餘替他擔心,看他這個德性也知道自己又白浪費一次感情。趙雲也端起茶盞,輕輕的喝了一口。
「你怎麼把新娘惹得用酒潑你?」放下茶盞,趙雲笑呵呵的看著徐蓋,按不住的好奇心直冒泡,新婚洞房,交杯酒潑臉上了,這事真的太勾人的好奇心了。
徐蓋長出一口氣,聳了聳肩膀,他也沒搞明白荀蘭為什麼潑他,他就笑嘻嘻的來了句:「咱還是說龍袍的事吧。」
「哈哈哈」趙雲讓他逗的哈哈大笑,認可說那論起來能滅九族的大罪,也不想說這點小事,可見這裡面的確是有故事:「你還有不能說的事呢?」
「倒沒啥不能說的,關鍵是我也說不清,誰知道那娘們有啥毛病,說著話就急眼了。」徐蓋是真的沒搞明白荀蘭因為啥潑他。
「你說的啥話呢?」
「我就跟她說,讓她好好孝敬我老娘,聽我師父的話,還有我要納妾認子,她都答應了。我說百天之後放她自由,她想跟誰過都行,我可以成全她。她就發瘋了,突然拿酒潑我。」
徐蓋原原本本的跟趙雲學了一遍,還天真的問道:「子龍叔叔,你說我哪兒說的不對了?我怎麼她了?」
趙雲手扶著額頭捂著臉,實在是太無語了,還有這麼不會說話的人。
「還怎麼了?這荀蘭算脾氣好的,換我我一腳踹飛你。」
趙雲狠狠的白了徐蓋一眼,趙雲雖然是單身狗,也知道洞房是講恩講愛的地方,哪有在洞房跟娘子說百日後任你改嫁的?這是啥意思?一夜夫妻百日恩,是這麼來的嗎?
徐蓋眨了眨眼,一臉認真的看著趙云:「子龍叔叔,你說的不對。」
「嗯?」趙雲就打了個比方,有什麼不對的?
「照你的說法,荀蘭不是脾氣好,是踹不動,你說對不對?」徐蓋說著就笑了起來,他覺得他挺幽默的,趙雲扭過頭去,連看都不稀得看他了。
「說真的,你說我師父往箱子里放件龍袍是什麼意思?」徐蓋想不明白,昨天晚上袁熙問過他想不想當皇帝,他很明確的拒絕了,他怎麼還放了件龍袍在裡面呢?
趙雲輕輕的搖了搖頭:「我看龍袍不像你師父放的,他好像也不知情。」
「你說不是他放的?」徐蓋心裡還真沒有這個概念,不是自己放的,也不是師父放的,那龍袍從天上掉下來的?
難道真的是荀家送來的陪嫁不成?那荀家可真的是該死了。「不會吧?荀彧會蠢到用這麼低級的手段來陷害我嗎?一件衣服而已,我師父會不聽我解釋嗎?」
「不好說,手段這回事也不分什麼低級高級的,往往越是簡單的就越是實用。你不拿龍袍當回事,不代表別人也不當回事。你想想這事要是發生在曹操、劉備、孫權身上,會是什麼後果?」
趙雲太知道人衝動起來後果有多麼的可怕了,曹操因為一時衝動血上頭也不知錯殺了多少肱股之臣。
劉備更是個混蛋,他自私到令人髮指,趙雲在他手底下三年半,一絲一毫的權柄都不讓趙雲摸,誰的箱子里翻出龍袍來,他真的不一定能給個解釋的機會。
孫權也是個言出法隨的主,一憤怒恐怕就要先砍頭后審訓了。
徐蓋想想趙雲說的真是有道理,一時之間對人性又灰心了不少,不管怎麼說自己跟荀彧也算是結成了翁婿關係,居然這般不動聲色的坑害自己。
他們也沒聊上幾句話,就有人來請他們回去了。確切的說是請徐蓋回去,趙雲進屋沒兩分鐘,大家就往外走了。
洞房花燭夜,誰也不會真的耽誤新人太久的。
只是他們雖然走了,這一對新人卻沒有了新婚的氣氛。荀蘭在床邊靜靜的坐著,徐蓋則扯把椅子在地上坐了。
兩個人靜靜的坐了好半天,徐蓋寧神靜氣的聽著,確定屋外沒有人走動了,他才幽幽的一聲長嘆。
「我跟你說的事,你都想好了嗎?你到底做何打算?」
聽到徐蓋的問話,荀蘭有些魂不守舍的打了個激靈,這洞房讓他們鬧的太狠了,到現在荀蘭的心都還沒有穩當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