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重逢
這時,一道冰冷地聲音從前方傳來:「如果他還有命動手。」
靠山王循聲看去,只見一手握長劍面寒如霜的男子從門外緩緩走近,他的周身帶著死亡的氣息,每靠近一步,死亡便更近一步。
靠山王下意識地身子往後仰,問:「你是什麼人?」
「取你性命的人。」傅乘風手中的長劍隨著他的腳步向前邁進,在地上畫出一條長長的軌跡,足足有三公分深。
眾人卻沒有在他臉上看到半點吃力,彷彿對他來說,這是極輕而易舉的事。
靠山王被傅乘風的驚人內力嚇得手腳發顫,眼見死亡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又往後退了幾步,退無可退之時,已狗急跳牆之勢起身奪過秦慕安手中的驚龍之葉。可是在他用驚龍之葉瞄準傅乘風的同時,一柄鋒利、冰冷的長劍也穿透了他的心臟。
「傅乘風,你瘋了!刺殺藩王是死罪!」這聲痛斥出自秦慕安之口。
「死對我來說是恩賜。」傅乘風毫不在意地說,嘴角甚至溢出了一抹輕笑,彷彿死亡是一件十分愉悅的事。
過了一會兒,傅乘風忽然皺了一下眉,看向秦慕安,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是你。」
秦慕安怔了一下,隨即點頭,道:「是我。」
「這就是你的秘密。秦慕安就是秦慕之,秦慕之就是秦慕安。你那些所謂外出經商的日子,其實並未離開金陵,而是換上『秦慕安』的身份,來當靠山王的心腹。」傅乘風恍然明白這些年為何他總覺得秦慕之身上有秘密,卻又找不出是什麼秘密,每每接近真相時,卻又突然走進死胡同。
秦慕之道:「不錯。秦慕安就是秦慕之。」
「你一方面以秦慕之的身份在江湖上樹立威信,另一方面又以秦慕安的身份接近靠山王成為他的心腹。你到底在策劃什麼?」傅乘風問。
秦慕安之道:「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我卻不這麼認為。」傅乘風舉起手中的斷天劍,一面欣賞一面緩緩說道:「你死了,就不會有人告訴我真相。而你,會死得比很快還要快。」話音未落,傅乘風手中的劍已刺向秦慕之。可是秦慕之卻沒有如他預料中劍,而是用身軀硬生生將他的劍彈了回來。
傅乘風大驚:「金鐘罩!秦慕之,你到底還有幾層身份?」
秦慕之慢條斯理地扯了扯衣服,讓胸前的衣服回歸整齊,才回答道:「你很快就會知道。相信我,一定會很快。」
傅乘風不語,金鐘罩是雲恨東的成名武學,也是他的獨門絕技。以雲恨東現在的身份地位和年紀,斷然不會輕易將獨門絕技傳給外人。因為一旦將金鐘罩傳人,便等於將自己的空門暴露出來,如果傳人不可信,雲恨東將會面臨滅頂之災。
在傅乘風的印象中,雲恨東為人小心謹慎、生性多疑,不會走這一步險棋。
那麼,就只有兩個可能:雲恨東信任秦慕之勝過生命,或者秦慕之偷走了金鐘罩的秘籍。
雲恨東會信任一個外人勝過生命?可能性不大。
那麼就只剩下偷走金鐘罩的秘籍。
忽然,傅乘風想起在日月山莊時的種種,腦中閃過一絲線索,一絲將要揭開真相的線索,卻只是稍縱即逝,來不及抓住。
這時,雲逆天生怕傅乘風沒有注意到他一般,走上前問道:@黃色小說/class12/1.html「你把柳一刀殺了?」
傅乘風:「沒有。」
「真可惜。」雲逆天的臉上露出幾許失望。
傅乘風冷冷看他一眼,道:「你又何必如此歹毒。」
雲逆天冷哼一聲,道:「真正歹毒的人是你,因為不久的將來,對他來說,活著會比死痛苦。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既然你不希望他痛苦,為何又……」
「你當然不知道!」雲逆天忽然發狂一樣打斷傅乘風,面目猙獰,一字一句地說道:「因為我以前活著比死痛苦,我要結束這種痛苦。」
傅乘風:「你的痛苦原本已經結束。」
「呵,呵呵,那個人還活著,我的痛苦怎麼可能結束。」說完這番話,雲逆天拂袖而去。
秦慕之看傅乘風一眼,尾隨雲逆天而去,帶著他的騎士後援團。
傅乘風原可以阻止他們,以他現在的實力,即便秦慕之有金鐘罩護體,取其性命也是綽綽有餘,但他沒有那麼做,因為現在還不是算賬的時候。
秦慕之與雲逆天離開靠山王府後,一個身著銀色盔甲的中年男人從裡間走出來,容貌與倒在地上的靠山王一模一樣。
傅乘風連忙收起斷天劍,行禮道:「草民傅乘風,見過靠山王。」
靠山王笑呵呵道:「免禮免禮,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見外。」
「是呀。傅大哥,你幫他除去了如此大的兩個心腹大患,你是他的恩公。他沒有回報你也就罷了,怎能承受你如此大的禮?」伴隨著這聲有些傲慢的玩笑,一抹鵝黃身影晃進大堂。
心上人出現,傅乘風也顧不得禮數,飛身上前用力緊緊抱住容憶。許久之後,他才低聲說道:「憶兒,以後不要再與我開這種玩笑。」
這時被五花大綁倒在地上的石二先生也從『容憶復活』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哇哇大家起來:「小小姐,小少爺,能麻煩你們下次開玩笑時先和我通個氣行嗎?我差點被你們嚇死了!」
容憶笑眯眯將他拉起來,道:「石二先生,如果事先告訴你,我怎麼知道你對咱慕容府的忠誠程度呢?」
石二先生一愣,隨即指天立誓道:「我之所以沒有殉情……不不,是殉職,也不是,是以死明志,以死明志……我之所以沒有以死明志,是想留著這條命去向小姐報信,讓小姐為你們報仇。」
容憶:「報信的事兒我替你來做,你可以開始明志了。」
可以開始明志……明志……以死……石二先生風中凌亂地看向容憶,無聲地說道:開玩笑的吧?
容憶在傅乘風懷中樂得哈哈直笑。
「好了,憶兒,你先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傅乘風道。
容憶眨眨眼:「我託人送給你的信你沒收到嗎?」
「如果沒收到,靠山王府早就血流成河了。」傅乘風道。
「咳咳。」靠山王清咳兩聲,提醒某人說話的口氣不要太大。
「你不用咳,他說得是真的。」另一個身影從裡面傳來。
靠山王見狀連忙起身行禮:「陛下,微臣不是派人護送您回宮了嗎?您怎麼……」
楚慕容走到靠山王的椅子上坐下,道:「大仇未報,怎可離去?」
靠山王:「微臣會替您報仇。您的安危關乎著江山社稷,切不可兒戲。」
楚慕容頭疼地揉了揉耳根,道:「靠山王你是武將,不要學那些文臣對朕念緊箍咒。」
靠山王連忙低頭道:「臣惶恐。」
楚慕容擺擺手,道:「好了。帶朕去軍營看看。」
靠山王:「是。微臣立刻派人準備。」
「不必鋪張,朕要微服私行。」
靠山王不解:「為什麼?」
楚慕容非常淡定地說:「龍袍沒帶。」
「……」
楚慕容和靠山王離開后,石二先生也識相的跟出去,道:「我也要微服私行。」
「微服私行不可以,朕批准你裸奔。」
「……」為什麼他覺得這對小魔王比宮裡頭那對還要磨人?
傅乘風也被楚慕容逗笑了,待閑人褪盡,才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問容憶:「現在能告訴我來龍去脈了嗎?」
「能。不過要換個地方。」說完,容憶用雙手勾住傅乘風的脖子,道:「用你的輕功,帶我去只有我們倆的地方,我再將事情的始末細細道來。」
傅乘風非常配合地將她攔腰抱起,臨走前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的武功盡失這一段,是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
*
傅乘風帶容憶在靠山王府找了好幾圈,最終停在王府大院的屋頂上。不能怪他沒情調,實在是,金陵太繁華,處處人滿為患,找不到人煙稀少的地方。
看出了傅乘風眼中的歉意,容憶嘿嘿一笑,摟著他的手臂道:「沒關係啦。我喜歡屋頂。站得高看得遠。」
傅乘風聞言曖昧地附和道:「對,站得高看得遠。」
容憶奇怪地盯著他看,驀地明白他那句『看得遠』是什麼意思,臉刷地一下紅到耳根,道:「你別不正經!」
「你很正經?」傅乘風湊近她的嘴,道:「你正經地坐在屋頂把我看光光。」
「那是意外!」
「那把我吃干抹凈呢?」
「那、那也是意外。」
「我好喜歡意外。」
「呃。」
「你能再意外幾個么?比如,這樣。」
不等容憶反應過來,傅乘風已覆上來。與暴走時強吻他不同,這次的吻,讓容憶感覺自己化作了一潭水。
容憶還意猶未盡時,傅乘風卻忽然停下來,道:「你可以開始說了。」
說什麼?容憶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紅著臉道:「很好。」
傅乘風聞言嘴角輕輕一勾,道:「我讓你說整件事情的始末。」
容憶當即惱羞成怒朝胸口揮出一拳。
然後,傅乘風就吐血了,是真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