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遭難
王祥的老家本來不在現在的屯子住,他到這來是撲奔表哥張文遠來的,他家原先住在縣城以北地方,那地方叫做尚家的一個小村莊。他的哥哥和媽媽都在那裡。
王祥的哥哥叫做王吉,是一個非常聰明憨厚的人,他有一個漂亮的媳婦和三個孩子,家中有父親,母親一家人的日子過得非常幸福。
王吉家住著三間草房,妻子趙淑珍在地主那裡包了點地,她和公公婆婆以種這些地為生,丈夫是一個外場人,他在外邊賣些小零貨,而且還會當二神。誰家要是找大神看病,都找他去給當二神,這樣他多少有點額外的收穫,讓家中過得更加富裕一點。
王吉是一個大高個,長得一副圓臉,妻子趙淑珍長得十分普通的一個農村婦女。
可是好日子沒有過多長時間,在一天夜晚,屯子中狗咬吵吵,在大街上有人喊道:「日本人進村了,他們抓人了,快跑呀!」
王吉和媳婦在睡夢中驚醒,他們趕緊穿上衣服,這時就聽到門外一陣敲門聲。
「咚咚咚……。」
「來了,來了。」王吉趕緊回答著向大門走去。
「誰呀!都這麼晚了。」王吉向外問了一聲,沒有回答。他只聽得在外邊人跑聲,叫門聲還有狗咬聲以及人的喊叫聲交織在一起。
王吉仗著膽子把門打開,這時從一邊躥出一隊日本人,他們全副武裝,手裡拿著步槍,在門口敲門的是本村的一個保長,此人姓熊,大家都美其名曰叫他「熊瞎子。」
幾個人看到門開了,也不容分說,闖進院來,他們把王吉團團圍住,伸手就把王吉按到地上,拿過來繩子把他綁上,嘴裡不停地嘀咕著一些聽不懂的話。
「熊瞎子」來到王吉的面前,嬉皮笑臉地對著王吉。
「老弟,皇軍想請你去干點活,你就消停點吧!」熊瞎子說的幹活王吉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這時有一個日本兵看著王吉,其他的幾個日本兵在王吉家開始拿起東西來,他們見什麼拿什麼。
這時趙叔珍和公公婆婆都出來了。他們看到把王吉綁上了,就跑了過來分辯。
「我家王吉犯什麼法了,你們為什麼要抓他。」三人一起向保長熊瞎子使勁,並且同時來抓熊瞎子。
熊瞎子一看這三個人抄自己來了,這虧還能吃。於是他往後靠了靠,對著看王吉的日本兵嘰里哇啦地說了一通,趙淑珍她們誰也沒有聽懂他們在說什麼?
只見那個日本兵拎著槍走了過來,他也不說話,拿起手中的槍朝著王吉的媽媽胸口就是一槍。
槍聲一響,王吉被下了一跳,心想不好,他使勁地掙脫束縛,跑到媽媽的身邊,看到媽媽的身上中了一槍,槍口上往出躺著鮮血,滲透了整個衣襟。
「你們這幫不是人的東西。」王吉抱住媽媽的身體大聲地哭了起來。
「媽!媽!」無論王吉怎麼喊媽媽沒有回答一聲,王吉看著媽媽一動不動心中向刀絞了一樣,她眼睛瞪得溜圓,已經沒有了氣息。
王吉憤怒地站起身來,眼睛狠狠地看著熊瞎子,恨不得一口把他給咬死。犀利的目光讓熊瞎子有些害怕。
熊瞎子看著王吉的眼神嚇得跑到了日本兵身後。
這時屋中的三個孩子都跑出來了,他們都看到奶奶被日本兵打死,各個撲倒奶奶身上哭了起來。
「奶奶,奶奶。」三個孩子的哭聲驚動了拿東西的幾個日本兵。
在一邊的爺爺看到老伴被日本兵打死,當時氣的不知道怎麼地了,暈了過去,過好長時間他才慢慢地緩了過來,一會兒比一會有了點意識。
趙淑珍和三個孩子一樣抱著婆婆也都哭成了一個淚人。
其他幾個日本兵手中拿著小雞,還有背著半袋麵粉,他們走出屋來。
這時熊瞎子又來到日本兵跟前嘰哩哇啦地又說了一陣。
緩過神來的爺爺此時已經沒有了淚水,他想瘋了一樣撲向四個日本兵身後的熊瞎子。
熊瞎子繼續往後躲,他急得朝日本兵哇啦哇啦地直說。
這時爺爺撲到了跟前,直接撲倒日本兵的身上,爺爺已經是六十多歲的老頭,他哪裡是日本兵的對手,讓日本兵使勁一擁,就擁了個大跟頭,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王吉看到爸爸又被推到,直接沖了出去,和其中一個日本兵廝打在一起。
其他幾個看到王吉一半會制服不了,就一擁而上,把王吉按在地上,拿起繩子把他捆了個結結實實。
「你們這群不得好死的敗類,咋不讓你們斷子絕孫。」在地上的爺爺破口大罵。
只把一旁的熊瞎子氣的跑到日本兵跟前,他貓著腰嬉皮笑臉地哇啦了幾句。
只見那日本兵拿起槍托照著爺爺的身體一頓亂打。只打的得爺爺在地上翻來翻去,鮮血淋漓。
王吉看著心中這個疼呀!可是他被兩個日本兵按著,有勁使不出來,急得大罵!
「你們這幫畜生,連這麼大歲數了老人都不放過」。
在一邊的趙淑珍鬆開來了婆婆,跑過來擋在公公的身前,硬挨了日本兵的幾槍托。
疼痛在趙淑珍的身上蔓延,使她的身體的每處向刀割一樣,她咬緊牙關硬挺著。
她為了讓公公少受點傷沒有顧及自己的安危。
日本人撒了一陣氣后,帶著王吉走了,並且帶走了王吉家所有的東西,在院子里只剩下沒有了氣的婆婆和打的半死的公公,以及趙淑珍和三個未長大的孩子,幾個人哭成一片。
趙淑珍不知道丈夫被帶走去幹什麼?丈夫的生死他全不知道,想到這裡她哭的泣不成聲。
王吉被日本人壓著向屯子外走去,他看見有不少和他一樣的中年人都被日本兵壓著往一處走來,他們都被綁著,一個接一個地向離屯子不遠的一出樹帶走去。
王吉他們來到樹帶,在樹林里走四輛日本的汽車,日本兵把從四周屯子抓來的人往車上裝,是不是地用槍托打著被綁著的農民。
王吉也在其中,他不知道抓他們去幹什麼?但是在他的意識中這次一定是凶多吉少,他的大腦向高速運轉得的馬達,想著自己能有什麼機會逃出去,絕不能就這麼不死不活的為日本人賣命。
王吉他們被塞進一個汽車裡,他們在中間,四周站著日本兵,就是想逃脫都沒有機會。
汽車的馬達響起開著向遠方而去,車上的農民在這漆黑的夜晚,他們不知道去哪裡,在汽車裡他們只有任憑日本人。
時間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汽車在一處江邊站了下來,日本人打開車廂,把裡面的人都趕了下來,聚集在一起,然後解開他們的繩子,把他們關進一個漆黑的房子里,房子里什麼都沒有,在裡面已經有一些提前抓來的農民,把整個屋裡急得滿滿的。
王吉自己找到一個牆角蹲在那離,他眼含熱淚,想起了已經背日本人打死的媽媽,還有重傷的爸爸,以及孤苦無依的妻子,他堅定信念一定要找到機會,逃出去。
王吉和一屋人在漆黑的屋中蹲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天剛剛亮,外邊的大鐵門「吱紐」一聲打開了,隨後有一隊日本兵,他們都拿著槍,把所有人壓著去食堂吃飯。
食堂在另一個院子,王吉他們被壓著來到一個有四五間房的院子,這四五間房是這裡的食堂,裡面有一排一排的桌子,所有人都被壓到屋裡,讓他們坐下,然後有人拎來飯桶放到桌上,又拿來碗筷放到個人的手中,他們每八個一桌,這時聽到有一個人大喊。
「吃飯。」所有人都拿起碗筷,快速地盛起飯來,像搶一樣吃了起來。
王吉他沒有心思吃飯,他看著四周的環境。
大約一刻鐘所有人吃飯完時,又被壓著來到一條江的江邊,在這裡已經有不少人在這裡搬石頭,王吉他們來到這裡,也是來搬石頭的。
在來的時候,王吉特意看了一下四周,他發現在他們幹活的旁邊有一個柳條通,裡面長著密密麻麻的柳條。他就心想,如果能跑到這裡就有脫身的機會兒,便默默地記著這個地方,只要能碰到機會他覺是不會放過的。
所有被逮來的人幹了一上午活,到中午休息時間,讓大夥都集中坐在一起,旁邊有兩個日本兵看著。
這時在人群里有幾個人要解手,他們站了起來,喊著。王吉一看機會來了,他也跟著站起來喊著要解手。
兩個日本兵沒有辦法,只能讓一個人看著坐下的這群人,另一個把要解手的這幾個人叫上,有他看著向一邊的柳條通走去。
這幾個人走到柳條通,他們假裝去解手,一直往裡走。看著他們的日本兵這時怕他們跑了,手中端著槍,眼睛一直盯著,一眼都不敢眨。
王吉找到一個大柳條躲了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向深處爬去。當他爬出四五十米的時后,就聽到後邊有槍聲,隨後亂了起來,他怕讓日本兵逮回去,站起身來拼了命地往裡跑,他不知道跑了多久,漸漸的體力不知,眼前一黑倒在柳條通里。
當王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他躺在一個魚窩棚中,只覺得渾身疼痛,他堅持坐了起來,剛要下地往出走,這時從外邊走進一位四十多歲的漁民。
「醒了,把我嚇壞了,你都昏迷一宿半天了。」漁民手中拎著兩條剛打上來的鯉魚。
「我剛打兩條魚,把他燉了給你補補身體。」漁民邊說話,便收拾著魚然後到灶台上燉起魚來。
「小夥子,你家是哪裡的?怎麼會昏迷在江沿呢?」漁民好奇地問道。
「我家是尚家的,前幾天日本兵上我們屯抓人到這來修江堤,在我來之前他們打死了我的媽媽,打傷了我的爸爸,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家裡怎麼網呢?」王吉流著淚水把自己事情沒有隱瞞漁民,並且將自己的住址告訴了他。
「也是一個可憐的人呀!」漁民嘆息了一聲。
「叔叔,謝謝你的救命之恩,我這是哪裡呀!」王吉說完,給漁民跪下,以表示謝恩。
「孩子,快起來,我們這是一個江心島,外人是來不到這的,這裡是最安全的。」漁民扶起了王吉。
「叔叔,我得回去找我的妻兒和老父親,我非常擔心他們,不知道他們是死還是活。」王吉說話時眼睛中的淚水流了下來。
「好吧!年輕人,吃完飯你就可以去找你的親人,我去送你,如果你和他們沒有落腳的地方,可以到我這來,我把這個魚窩棚到給你,讓你們一家居住。」漁民可憐著王吉,讓他住在自己的窩棚。
吃過午飯,王吉告辭了漁民,自己又喬裝打扮一下,走著往家住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