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上官楓（一）

「說吧，你想起了什麼？把你想起的所有記憶都告訴我。」蘇小小揮退了眾人，面對上官楓。

「老闆娘這麼著急想知道我們的過去，可是想趕我們走?」上官楓搖搖手中的摺扇，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不愧是只狐狸。

「哪能呢。」蘇小小笑道，「我們萬春樓的收入可都是靠你們才撐起來的。你們要是走了，那我也可以甩手不幹了。」

「老闆娘說笑了，我們才是依靠著您活呢。」上官楓整理了一下衣衫，突然正色道，「老闆娘可知道上官堡？」

「東嶽最大的錢莊上官堡何人不知？但其中內里願聞其詳。」

上官堡是東嶽建國以來規模最大、發展最好的錢莊。當然，上官堡能有這樣的條件其實離不開上官堡第一代家主——上官雲軒是東嶽開國皇帝拜把子兄弟的事實。

和眾多起義的人物一樣，身邊總有一個負責出資的後盾支持著。東嶽開國皇帝蘇青起義的時候就是上官雲軒出資幫助其招兵買馬。

就因為這層關係，上官氏成為了最大的受益者。上官堡不僅是錢莊它也經商。除了東嶽皇室自己掌管的鹽業、鐵業和一些採礦業，其餘的市場都有上官氏的存在。不僅如此，上官堡還是東嶽唯一的皇商，每年的分紅皇室也有份。

但樹大招風。經過幾代積澱，上官堡擁有偌大的家產，引起了東嶽皇帝的疑心。

烈帝時期，上官堡經歷了大洗血：許多商業活動被皇帝禁止，並安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將上官堡近大半的人發落邊疆戍邊。不僅如此，上官氏擁有的所有家產全部充公。

《東嶽志·烈帝傳》記載：帝疑上官氏有變，遂抄之。

烈帝在位時，曾發生多次世家大族被抄家。但好在烈帝並沒有趕盡殺絕，只是將他們流放或軟禁。再者軍權由皇帝直接掌控，因此各家雖有怨言，卻也不敢。

「但是你們上官氏依舊挺過來了，不然怎麼會有今天的成就？」

因為自身專業的緣故，歷史方面研究得比較透徹。對於這種樹大招風、兔死狗烹的事情，蘇小小表示書上看得多了。但頭一次親耳聽到這種事，而且還是自己員工的家事，不得不沉默幾秒顯得自己對上官氏的遭遇表示同情。

「話雖如此。烈帝駕崩后，上官堡便成為了皇室重點關注對象。因此上官堡只能低調行事，很多生意不再插手。」

「即便如此，上官堡經商的才能也是不可埋沒的。就連最會經商的西澤也不得不承認你們上官氏。」

現在的上官堡，雖然家產沒有烈帝時期的多，但依舊是東嶽最有錢的。

「老闆娘過譽了。」

「上官堡的歷史我聽得差不多了。過了這麼長時間，我茶都喝完一壺，廁所都上了三回。但關於你自己的事我卻一點都沒聽著！」

「老闆娘別急，夜還長著呢。」

「夜是還長，但我現在是個大病初癒的病患。要是被曲墨白和姚鼎那兩個知道我為了聽你的故事這麼折騰我的身子，還不得說死我。我可不想再喝那苦兮兮的中藥。雖然『良藥苦口利於病』，但我還是不想受罪。」

「原來老闆娘這麼害怕喝葯啊。」上官楓的狐狸眼眯了會兒，若有所思。

「別給我打什麼鬼主意，趕緊的。」蘇小小輕輕踢了一腳上官楓的腿。臭狐狸，要是讓我知道你在計算我什麼，你死定了！

「那我明天可以不上台嗎？」

「嗯？只要沒人翻你的牌子你可以不用上台。」

在上官堡有著這樣一個家訓：雙生蓮，必折一。兩相生，上官亡。這是一個雲遊的道士在上官雲軒於東嶽京城郊外建造上官堡的時候看到他說的。

「哈？就因為一個牛鼻子老道說的話，你老祖宗就把這個當做家訓之一傳下來了？」蘇小小剛吃的一口茶全噴出來了。

「原本大家都是不信的。但烈帝時期上官氏的當家主母陳氏生了雙生子，原本按照家訓是要取其一。但陳氏不肯孩子受苦，再者上官氏不是沒有過雙生，便留下了。」

「不是沒有過雙生……」蘇小小沉吟，「可都是女子？」

「正是。雖然有過雙生，但都是雙生女。陳氏生下的是上官氏第一對雙生子。」

「女子終歸是要嫁人的。再不濟將她們攬入宮中封個貴人，還能起到監視上官氏的作用。但男子不同，男子志向高遠，一個不留神皇室就會被威脅。哪怕上官氏並無此意。但帝心難測，誰都不知道身居高位者會怎麼想。」

「正是如此。」上官楓給自己添了一杯茶。

夜色漸涼，喝杯暖茶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