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前因後果，當初的無奈選擇
近日來的瑣事和方展態度的變化讓蘇顏非常難過，她也常常反思，她是怎麼搞得，弄成現在這種局面？
蘇顏和方展剛剛結婚的時候，兩人收入都差不多一千左右，不算高。那時的他們和大多數年輕人一樣，對未來沒有什麼明確的規劃，住著租來的房子，天天找地方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什麼新奇的東西都想體驗一下。二人往往不到月底，就把工資花完了，蘇顏就回家找父親借錢。
父親疼愛女兒，雖然那時外債還沒還清，還是3百，5百的給蘇顏零花錢。幾次以後，蘇顏自己不好意思了，她觀察父親平時生活節儉，退休工資加上做監理的收入那麼高，他幾年也捨不得給自己添置什麼，手機都是很最原始的壞了都找不到配件的那種。蘇顏開始不落忍了，那時她也懷孕了，為了孩子她也應該好好計劃一下未來。
孩子的降臨，打破了小兩口的舒服日子。沒完沒了的家務，睡眠不足的煩躁，徒增的開銷，讓兩人苦不堪言。那段時間，兩人都不好過，爭吵和口角頻頻發生，孩子成夜成夜的啼哭，蘇顏覺得自己孤立無援，都要崩潰了。還是父親，常常來探望她和孩子，來時大包小包，走時還要給蘇顏塞錢。他說：「女兒，堅強點，困難都是暫時的。等孩子上幼兒園就好了。」蘇顏苦笑，她這裡簡直是度日入年，怎麼熬到孩子上幼兒園呢？休完產假，蘇顏就趕緊回去上班了，孩子交給保姆帶著。一歲左右的孩子都有點認媽媽了，可是方蘇蘇小時候可是把保姆當成媽媽，保姆每天回家的時候，那孩子哭的撕心裂肺。蘇顏反而有點感動，說明保姆對孩子不錯，不認自己也沒關係，每天她上班離開孩子都不會哭，她也可以放心一些。
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也不多，除了拿出三分之一付保姆費，還要拿出二分之一買奶粉和寶寶的日常用品。方展奇怪，一個小娃娃需要的東西這麼多，他覺得蘇顏對孩子太嬌慣了，花錢手大，但看到一貫愛美的蘇顏兩年多都沒添過新衣，埋怨得話也不好說出口。
那段日子，蘇顏腦子裡除了孩子，就是孩子。她生了孩子后也沒有好好恢復，身材膨脹了許多，過去的舊衣服套在身上，顯得緊緊巴巴的。辦公室的年輕美眉都花枝招展的上班，蘇顏就靠自己過硬的業務能力，在公司努力站穩腳跟。
可是每當孩子一病，她就六神無主了。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蘇顏硬著頭皮去給領導請假，次數多了，領導也很為難：「蘇顏，你啊，能不能想想辦法。集團公司要個彙報材料，要求月底報上去的，關乎明年初計劃分配和資金撥款，小劉她們幾個拿不下來，你得辛苦一下。時間不多，你這還要請假，我這工作怎麼安排？」「對不起」蘇顏連聲道歉，「稿子我帶回去寫，基礎數據麻煩小劉她們準備一下，我一定按時交稿」。「蘇顏，不是我說你，家裡就沒有老人幫著帶孩子嗎？實在沒有好保姆，我幫你找一個，你這樣總請假，同事們都會有看法的。」領導壓低聲音：「明年辦公室要提拔一名主任，你是重點考察對象，別讓我失望。」
蘇顏何嘗不想在事業上更上一層樓，可是回家看到寶寶發燒燒到緋紅的小臉，就心痛的不行。她帶孩子打點滴，不會說話的寶寶，眼睛無助的看著媽媽哭，蘇顏也難過的失去理智，陪著哭都不算，有幾次乾脆直接抱孩子離開醫院。她就奇怪，為什麼寶寶經常感冒發燒？感冒發燒為什麼不打點滴就過不去呢？此後，蘇顏在小區見到帶孩子的阿姨就迎上去，主動和人家請教，攀談，交朋友。問問人家給多大的孩子吃什麼，換季時觀察人家孩子穿幾件衣服合適，平時吃什麼補鈣....。就這樣，孩子該生病還生病，蘇顏觀察，要求她都告訴保姆了，可人家仍然我行我素，你交待每天按時讓寶寶喝水，人家就想起來才讓孩子喝；你告訴她30毫升水一勺奶，人家總是差不多行了，從不照做；你交待孩子出汗如果衣服濕了，要麼換衣服，要麼墊上汗巾，人家總是答應的挺好，可是寶寶經常滿頭大汗，穿著濕內衣自己暖干。
每次孩子發燒總在夜裡，方展抗不住去休息，她自己通宵達旦，兩小時一次測體溫、喂溫水、整夜整夜不能好好休息。第二天還要按時上班，時間一長，臉上的斑一片片的長，整個人看起來老了10歲。帶孩子真是個良心活，眼看自己的孩子瘦的就剩個大腦袋，語言、大動作發育都落後於同齡小朋友，還常常去醫院報到。蘇顏不敢責備保姆，怕人家不高興把氣撒在孩子身上，可孩子的成長是不可逆的，輸在起跑線上沒有後悔葯可吃，蘇顏就做成了回家做全職媽媽的決定。她沒有為當初的決定後悔過，只是暗自想象過如果自己一直在工作現在會是什麼狀態，她非常羨慕那些事業有成的職場女性，但是她卻沒有那樣的支撐和條件。
總有人說，全職媽媽多幸福呀，不用上班，每天帶孩子玩玩，輕鬆愜意。全職媽媽是不用面對複雜的辦公室政治，不必打卡上下班。可這份工作沒有薪水、不能升職、全年無休，24小時隨時在崗。但是蘇顏也很慶幸，她可以有那麼幾年和寶寶朝夕相處，看著他蹣跚學步，聽著他牙牙學語，雖然累，雖然窮了點，可內心是快樂的。
時間是公平的，高質量的陪伴讓母子之間的感情特別好，孩子15歲雖然也有些小叛逆，但不胡鬧，能聽進建議。
蘇顏想起往事，從不後悔，如果讓她重新選擇一次，只要孩子需要，她還是會毅然放下一切選擇辭職照顧孩子。現在孩子已經開始他自己的人生了，健康、陽光、聰明、帥氣的兒子是蘇顏內心的驕傲。可是父親的話常常在她耳邊想起，在孩子社會化的過程中自己有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呢？未來的幾十年，還要這樣過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