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五百年間
林蕭然也沒什麼講究,直接舉掌相迎,這般應對之法,實在是直接粗暴,但林蕭然確實有這本事,兩道勁力衝擊上去,像是巨浪拍案,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曲非煙從來都沒有想到,這般硬碰硬,吃虧的竟然會是他,當下有一股無形勁力沖入他的經脈之中,在被震退的時候,便不由自主的悶哼一聲。
好在曲非煙修為的確是了得,只是眨眼功夫,便將那股經歷給化解,停在府主座位的前面。
此時此刻,還有一戰之力的,只有沈蒼和曲非煙。
林蕭然冷冷的看著曲非煙:「是我送你們出去,還是自己走?」
曲非煙怒極而笑:「林蕭然,不要猖狂,你以為真的贏定了嗎?」
聲音落下,只見得曲非煙忽然凌空而起,雙手圈動,整個赤陽山的陣法,一瞬間便被他給勾動起來。
赤陽山上,神君留下的最厲害的手段,就是陣法禁制,這些年來,曲非煙一直暗中研究,是以已經能夠掌握一部分了。
「你以為只有你會陣法禁制?」曲非煙手輕輕一會東,陣法凝聚的力量,化作一把大劍,朝著林顯然斬落。
林蕭然身子微微一側,目露譏誚之色,曲非煙在他的面前玩弄陣法,而且還是赤陽山的陣法,這實在是太無知了。
此時此刻,曲非煙忽然發現,本是被他控制的陣法,忽然間卻是倒向他攻來,觸不及防之下,卻是被擊飛出去,撞在後面的柱子上面。
曲非煙吐出一口鮮血,滿臉的恐懼之色,這絕對是他沒有想過的場景,這陣法不是已經被他給控制了嗎?怎麼一下子卻是反過來攻擊他?
在這時候,曲非煙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只要在赤陽山,他就根本就機會戰勝林蕭然,因為這是林家的赤陽山。
「你的野心實在太大了!」林蕭然說道。
曲非煙哼了一聲:「你的野心才大,這神府,其實一直都控制在你的手裡,而我,只是一個傀儡而已!」
「捫心而問,我有控制過你嗎?是你自己想得太多!」林蕭然說道。
曲非煙只是哼了一聲,事實如何,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整個神府,成為神府的皇帝,不,應該是說成為天荒大陸的皇帝,讓天下人都俯首稱臣,就像是遠古的仙帝一般。
「走吧,神府不需要你這樣的府主,今日饒你一命,一切都是靈位曲凌菲這孩子,你真的遠遠不如這孩子!」林蕭然說道。
曲非煙向來惜命,這個時候,他當然不敢和林蕭然說太過激的話語,因為他是真的害怕林蕭然。
指數沈蒼,那更是不消多說了,就是個軟骨頭。
師徒二人,灰溜溜的處了赤陽山,他們絕對沒有相當,曾經風光無比的他們,如今卻是成了喪家之犬。
在沈蒼和曲非煙走後,林蕭然回到了林家,鍾天越道:「你還是太心軟了!」
「我知道,但是我真下不去手!」林蕭然嘆息一聲。
鍾天越正色說道:「可是當他們有機會置你於死地的時候,他們一定能夠下得去手!」
「將來的事情,誰說得清楚?我只是做到了問心無愧而已!」林蕭然道。
鍾天越點頭:「我該回去了,神府有你,魔宮自然也需要我!」
如今鍾天越的修為,只是恢復到造化九重天之境,但絕對不是尋常准聖境界能夠比擬的。
林蕭然點頭:「不論是神府,還是魔宮,都不能夠就此衰敗下去,這是無數人用生命換來的!」
鍾天越點頭,他見過紅衣之後,便回去魔宮了。
紅衣留在神府,最為主要的原因,是這裡曾經留下過許多她和夜嵐的美好懷疑,再有,這神府離著那天冢,也要近一些。
遠遠的看著那座大山般的墳墓,紅衣就總覺得夜嵐就是陪在身邊的,陪著她和孩子的。
在鍾天越走後,紅衣最近經常朝陽殿,到最後直接在那裡住下,恍恍惚惚之間,耳邊總會有自己曾經的笑聲,也能隱隱約約之間,看到夜嵐的影子。
紅衣知曉,這不是錯覺,修行中人,更是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畢竟夜嵐身化天冢,已經與整個天荒大陸融合在一起。
這日正午,紅衣正在夜嵐曾經做的那張椅子上面躺著曬太陽,林蕭然走了進來:「天元宗的故人來了,去見見吧!」
天元宗的故人,這些字眼,每一個都能夠讓紅衣激動起來。
鄭清、莫風齊、岳峰、吉星、高照、南瑾容、鐵爭鋒等人,全都是赴死來的,只是他們修為太低,走傳送陣之後,又是好長一段時間的趕路,才到了赤陽天城。
因為東風家參與曲非煙、沈蒼的陰謀,城主已經不是東風肅,而是林家的人。
鄭清他們一到赤陽天城,說是天元宗的人,林蕭然便立刻得到了消息。
紅衣起身來,隨林蕭然一同來到赤陽天城,見得鄭清,她微微哽咽,叫了一聲:「師父!」
鄭清也是眼圈一紅,在到中域之後,一路往赤陽天城走來,夜嵐身化天冢之事,便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不僅僅只是鄭清,其他天元宗的弟子,全都紅著眼睛。
人世間最真摯的情感,在平時里看不到的,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時候,才能能真正的檢測人心。
「辛苦你了!」鄭清說道。
紅衣的確很辛苦,如果不是有身孕,她肯定會和夜嵐並肩作戰。
夜嵐身化天冢,固然可歌可泣,可是紅衣,才是真正煎熬,因為她什麼都沒法子做,只能夠看著夜嵐受傷、掙扎,最後身子徹底沒了。
紅衣盡量的讓自己淡定從容一些,可眼前的,全都是親人啊,在親人的面前,一個重感情的人,永遠都是很脆弱的。
吉星、高照他們,還是如以前那般大大咧咧的,本是要說些好玩的逗紅衣笑的,但是話到嘴邊上,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林蕭然在一邊上看著,真不是滋味,如今神府的弟子,已經沒剩下多說,林蕭然忽然間由讓天元宗所有人都留下來的想法。
說實話,鄭清等人老一輩的,資質限制,根本走不遠的,鄭清還好,被夜嵐曾經強行提升的造化之間,岳峰、莫風齊他們,止步也就在法相巔峰之境了。
資質雖然不好,可是如今神府,還有幾個是資質好的?真傳弟子,也只剩下紅衣一個人,東鳳騰不可能回來,其餘的,皆是葬身於天冢之中。
忽然間,林蕭然有了一個想法,也許,神府是時候建立一個別院了,這個別院的選拔,相對於進入赤陽山的弟子,要求可以降低。
神府終究是神府,就算是人數陡然減少,但是要進入赤陽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另外,赤陽山比較特殊,對於資質差的修士來說,反而不是什麼好事。
既然要有一個別院,那天元宗的弟子,便可完全留下了,而且還會增加很多。
一時間,神府便熱鬧起來了,紅衣在吉星、高照等人的陪伴下,漸漸的,臉上的笑容也多起來了。
轉眼之間,已經過去七八個月,紅衣和夜嵐的孩子,也是到了臨盆之日。
這小子出生,給赤陽山帶來了不少快樂,漸漸的,往昔的陰雲,也正在慢慢消散開去。
孩子出生,取名便成了大問題,高照和吉星,覺得自己是師兄,這事情要他們來決定。
結果鄭清跳出來,一巴掌將兩人給打飛出去,師父都還沒有動,怎麼能夠輪到徒弟來。
於是這個時候,林蕭然出來了,這輩分,高得沒法子形容,於是鄭清也瞬間慫了。
林蕭然見得這般境況,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些笑意,他問紅衣:「你覺得取什麼名字好?」
紅衣心裏面有很多個名字,但絕對可以將他和夜嵐連在一起,偏偏卻不好聽,一時間沒有主意。
「不如叫夜明,光明的明,黑夜褪盡,帶來光明!」林蕭然道。
「不好不好,這名字聽上去,就像是黑白似的!」鄭清這時候也不管什麼輩分了。
「那就叫夜天吧,頂天立地的天!」紅衣說道。
林蕭然心想,這「天」字和你父親的相衝呢,於是道:「取名平吧,這個平字,一來是平平安安的意思,二來的話,也只平定黑暗,迎來光明,這是他父親做過的事,希望將來的他,也能夠如他父親一般!」
紅衣心中想到,能不能像他父親一般做大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夠平平安安的。
「好,一切都聽您的!」紅衣說道。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之間,十年已經過去,夜平這孩子,性子和紅衣,簡直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三天不打,絕對會上房揭瓦。
當然,紅衣等人都是捨不得打的,每次都只是教誨幾句,這孩子當時還能夠聽進去,但過不了今天,便全都給忘記了。
夜平繼承了紅衣和夜嵐的血脈,但卻不是神血、也不是魔血,而是另外一種血脈,而且這孩子修行天賦,那真是好得沒法子形容,十歲的年紀,已經到了天極境界。
對於凡人來說,人生沒有多少個十年,但對於修士來說,十年卻是何其多,轉眼之間,已經過去五十個十年,夜平的修為,早已追上紅衣、林蕭然他們,入了准聖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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