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生日禮物
蕭何低下頭，一眼就看見面前的女人如瀑的烏髮，三千髮絲下，是那件綢緞黑衣睡衣，睡衣最上面的幾顆扣子沒有扣好，顯得有幾分別有用心，隱約可見她白嫩圓潤的肌膚。
黑與白的視覺衝擊太強烈，讓他有一剎那的晃神。
這還不大要緊，要命的是，倚靠在他身上的女人正微彎著腰，在冰箱的第二層翻找著什麼東西。隨著她彎腰的動作，兩個人的身體貼得更緊了。
「你吃洋蔥嗎？」她翻找著，身體隨著手的動作輕微晃動。
蕭何薄唇微動，眸色幽深不見底。
他盯著面前的這把細腰，忍住了想掐住它的衝動，抿了抿唇，嗓音有些許沙啞：「吃。」
說完，快速地抓起冰箱里的芝士扔在流里台上，轉身大步離開廚房。
溫顏翻找東西的手停了下來，徐徐地關上冰箱，盯著男人離開的身影，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今天蕭何本不打算去公司，但他剛吃完早餐，就接到秘書的電話，說南華的海濱別墅項目貸款出了問題，手續不齊全，銀行不放貸。
這個項目事關重大，貸款無法及時放貸，將會影響後續一系列的計劃。
他聽完，沒有絲毫猶豫就出門去了。
溫顏沒有聽到蕭何秘書的電話內容，她正在收拾盤子，見他匆匆起身，她剛想問「怎麼了」，人已經出門了。
她訝異地看著他離開的身影，門關上的瞬間，她的表情立刻變了，神情漸凝。
她放下手裡的盤子，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東西。
那是一塊橡皮泥，表面凹凸不平，是一把鑰匙的形狀。
她走到陽台，等了幾分鐘，看到一輛黑色的車從小區門口開出。
初秋早上九點的陽光正好，金燦燦的，可她卻只覺得刺眼。她躲在窗帘後面，垂著眸沉默了好一會，終於像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握緊了手裡的橡皮泥。
*
蕭何剛到辦公室，林秘書就走了進來。
沒等他問，秘書就開始彙報：「蕭總，銀行那邊說，我們提交的財務報表只提供了上年度的資產負債表、損益表和財務狀況變動表，少了本期的資產負債表和損益表。在提交資料前，我確定財務報表裡是有本期的資產負債表和損益表，但銀行那邊明確說沒有，我也不清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蕭何沉吟片刻，擺了下手：「現在想這個問題沒有意義，去找下財務部，讓他們再提供一次。」
林秘書遲疑了下，道：「我剛才去過財務部，財務總監李總今天剛好出差……」
蕭何不自覺地蹙眉：「他出差，整個部門就罷工？」
林秘書抿了抿唇，道：「財務部的劉副總說他沒有許可權……」
林秘書沒有直接說，在職場，看人下菜碟是常見的事情。她一個副總裁的秘書，財務部的副總不把她放在眼裡是正常的事情。更何況，誰都知道，財務部的劉副總對李總言聽計從，而李總又是那位的親信，自然是選擇站那位的隊。
蕭何雖然能力出眾，但他的身份微妙，在雲城集團里，高管們對他的態度也頗為微妙，畢竟，站隊站錯了，將可能大大地損害自己未來的利益。
蕭何沉默片刻，而後打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自然是打給財務總監李總。
出乎意料的，李總在那邊忙不迭地道歉，說是他的管理疏忽，他立刻就讓劉副總把完整的財務報表調出來給蕭何。
掛了電話，蕭何的眉頭依舊蹙著。
林秘書倒是舒了口氣：「蕭總，我們把財報重新遞交給銀行，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蕭何微垂著眸，指尖在桌上輕點了下，不置可否。
「……是還有什麼問題嗎？」林秘書見他的神情，有點不確定了。
「沒事，你去安排吧。」蕭何朝她擺了下手。
林秘書出去后，蕭何的神情依然凝著，沉邃黑眸深不見底，不知在想什麼。
初秋的陽光很暖和，大片大片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落在地板上，隱約可見飄蕩的塵埃，像秋日裡調皮的精靈。
溫顏的額頭卻沁了薄薄的一層汗，她的臉色亦不是很好，陽光落在她臉上，皮膚有些蒼白。
她闔著眼，眉頭擰得很緊，像是受不住日光般，她拉上了窗帘，往書房走去。
蕭何，對不起。
她在心裡默念。
*
晚上，蕭何剛回到家裡，就聞到一陣飯菜香味。
他怔愣了下，走到廚房的時候，看到流理台前站著一個女人，正熟稔地揮著鍋鏟。
他安靜地站在廚房門口好一會，一直沒開口。
直到溫顏轉過頭來拿東西，才發現蕭何站在門口。
「你幹嘛站在這裡不說話？嚇死我了！」她拍了拍胸口，嗔怪地瞪他。
蕭何沒有說話，沉默地看了她好幾秒，轉身往卧室走去。
他如往常般換了衣服，然後去了書房。
半個小時后，書房的門被敲響。
「吃飯啦。」溫顏擰開門，倚在門口，笑盈盈地看著他。
他從電腦前抬起頭，看到門口的人時，卻怔了下，淡漠眼眸閃過訝異的神色。
門口的溫顏身著一身紅色的V領無袖連衣裙，她素著一張臉，臉上還泛著水汽，鬢邊髮絲微濕，應該是剛沐浴完。
蕭何關了電腦，起身走到她身旁，一陣淡淡的山茶花香味混合著她身上的香水味絲絲縷縷鑽入他的鼻間，味道出奇的好聞。
溫顏笑盈盈地拉著他的手腕往餐廳方向走去。
餐廳那邊有暖黃的燭光在跳躍，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模糊又曖昧。
餐桌上擺著兩份煎得微焦的牛扒，還有精緻的焗蝸牛，奶油蘑菇湯，一籃可頌麵包，還有已經醒好的一樽紅酒。
蕭何略疑惑地看著她。
溫顏雙手托腮凝視著他，眼裡帶著軟綿綿的情意：「今天是我的生日。」
他抬眼看向她，搖曳的燭光中，溫顏一雙黛眉如春山般彎著，秋水剪瞳漾著瑩潤的光澤，白皙的臉頰被染上了暖色，面容顯得溫柔又嫵媚。
明知她在撒謊，他卻沒有拆穿。
他凝眸看了她好一會，才淡聲道：「生日快樂。」
「謝謝。」她微眯著眼笑了笑，像只嬌憨的貓咪，又如狡猾的狐狸，一側黛眉微挑，「那我可以要生日禮物嗎？」
蕭何沒有開口，沉默地看著她。
溫顏微嘟著唇，瀲灧明眸直勾勾地看著他，長睫眨呀眨，那模樣就像跟大人撒嬌要糖吃的小孩。
半晌，他才淡淡地開口，嗓音微沉：「可以。」
簡單的兩個字，讓人聽不出他是樂意還是不樂意。
溫顏像是耍小心機得逞的小孩，笑得嬌氣又滿足：「這可是你說的噢，不許耍賴。好了，你可以吃東西了。」
蕭何似乎是覺得她的孩子氣有些可愛，唇角微微勾了勾，沒有再說話。
他有點意外自己今晚的好心情，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不知不覺，酒樽里的紅酒快空了。
他並不常喝酒，酒量一般，除了應酬，平時他很少碰酒。
燭火依然跳躍著，他抬頭看向對面，覺得視線有點模糊。他掐了下眉心，這才清醒些。
燭光後面的溫顏，臉色明顯泛了紅，本就如瀲灧的雙眸染上了酒氣，似乎釀了三春的煙雨，如夢似幻。
被那雙眼睛凝視著，蕭何的心跳不由得快了幾拍，身體湧上一陣燥熱。
身為男人，他很清楚這種燥熱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