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葉城

第二章小葉城

無邊黑暗和無數不斷閃爍的星星組成了一個宇宙，宇宙無比神秘奇妙，那麼有什麼神奇事都不足為奇。

在某個偏僻之地有一顆紅色星球，叫做紅虹星；上面覆蓋著紅土地，紅色海洋包裹著土地，住在上面的人們流淌著紅血；每過一個時辰就會有一道虹流劃過上空，所以它叫紅虹星。

在這顆星球有一座西邊小城，叫做小葉城，城不大，是非卻很多，東邊王大娘小盆沒了大吵大嚷沒個完，現場一片狼藉；王大娘的盆可能別某個竊賊順走了。

市中心大屏幕放著小雨琦的廣告，可愛嘴角，甜甜笑容，糯糯聲線，綿到不行，兩個熱血青年指著屏上美女對自己好哥們兒說道：「我老婆，看到沒。」

異口同聲地說著自個兒的瞎話，然後吵個沒完一起不知走向何方「你老婆個錘錘！」

「就你能娶這樣的？扇你一大嘴巴讓你清醒清醒！」

……

「交錢！」

「貨呢？」不知在哪個小疙瘩地方正上演著黑幫交易的戲碼，不過兩人都不像啥黑幫，這是兩個稚嫩喉腔發出的天真聲音，

「叫你拿錢蒜小子，貨什麼貨？片看多了啊？」

「不許叫我蒜小子，肉餅呢？」

「拿錢先。」那屁孩兒邊催促邊用大夾子從烤爐中一掏一撈弄出了個倒黃不黑的餅，飄出油香、肉香、蔥香，這餅就算素食主義者看到都想啃兩口。

「這兒不是嗎？錢呢？小蒜子，別以為和我熟就可以吃白食。」

「貨」那小子左摸右摸，摸個半天不知從哪兒終於掏出了餅錢，「啥時候走啊，要遲到了，每次等你都吃個餅虧死了。」

「你要不想吃別買啊，說的像是我逼你塞進去的。」

「交錢」那小子瞄他半天橫看豎看不對眼，「去去去，一邊去，別在這兒礙著我」

「臭刀子，快點！要遲到了！」「貨」那小子用嫩嫩聲音大聲吼著，隨即走向旁邊桌坐下啃著自己的每日肉餅。

紅虹星看起來就是一顆偏遠小星，而小葉城也是紅虹星上的偏遠小城，兩者沒啥大的關聯但是取的名都沒個正形，小葉城這名字說起來是從前一個城主從大冶城而來，聽說這地方沒個名字，又小又窮又偏僻，但盛產偏東樹，樹沒什麼也就這樹上會出現一種小葉子叫偏東小葉，泡酒泡茶都具有延年益壽的神奇功效，關鍵是這星球上雖說到處是偏東樹但只有這地方盛產偏東小葉，於是這個城主就給這裡取名為小葉城。

紅虹星中是非多，小葉城中事多堆。這是在小葉城中生活的人們給自己創的民間小話，紅虹星經歷了無數年無數次的是非爭鬥現在終於安穩點了，而小葉城裡的人卻像是被火烤的螞蟻一樣焦躁個沒完；這幾個月不知是誰傳的小故事，說小葉城要沒了，一個二個城民們似乎都跟這傳說過不去，骨子裡城中人民的執拗和西方大陸的驕傲在悄悄發勁，一個比一個有幹勁，一個比一個沖的快，一個比一個起得早，一個比一個睡得晚。城中人民都在牟足了勁在為自己的生活和小葉城在努力奮鬥著。大家似乎都挺喜歡這裡，沒有大城市的繁華卻有一偏小街中的嘈雜，沒有美麗壯闊的風景卻有滿城小葉翩翩起舞，沒有什麼大明星卻有自己家中一兩人。

在小葉城生活過的人都會喜歡上這裡；滿城小葉，家中小鬼，懷中小錢都是人們喜歡這裡的理由，平淡，普通，安穩，所以來過的人都會愛上這裡。聽說對於小葉城民來說只有兩種人存在：來過小葉城的和沒來過小葉城的人。

在小葉城中主要由人組成，其次才是小葉和城中事。

偏東小葉是城中人的驕傲，城中事是人們茶餘飯後的閑談。不過只有城中人才有這份驕傲和閑談。小葉城中只居住著十五六萬人，這麼少的人還是有人嫌太擠；有人很樂意看到城中有新人，自然也有人不喜歡城中的新人。

這是一座城市的通病吧。

禾二刀看著眼前這個叫做張蒜的新人不耐煩叫嚷道：「等個幾分鐘而已，這麼慌作甚？」

張蒜吃著肉餅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地嘟嚷著：「不嗦你就不造急。」

然後咽下去大聲吼道「要遲到了啊！」

禾二刀不慌不忙，熟練地搓麵糰，擀成圓，上肉料放胡椒，坨成團，再贛成大圓麵餅，帶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往烤爐壁上一貼，如釋重負地呼出口氣，這才看了張蒜一眼「你吼那麼大聲，我還是要把這最後一張餅做完。」

隨後拿起了最後一團麵餅做起最後一張餅。二三街區是小葉城的特殊街區，貧苦人和新人的聚集地，但這兒總是熱鬧非凡，二三街區以外的人們都不太待見二三街區，只有二三街區人喜歡二三街區，禾二刀就很喜歡二三街區，這裡有小餐館，有學校，有父親，有隔壁賣早晨面點和他們搶生意的麵館，有張蒜這個朋友，有家，也有小葉。禾二刀常常因為自己是小葉城人而感到驕傲，覺得生活在這樣一片可以盛產偏東小葉的偏僻小地是一種幸福和自豪，他總覺得這裡不平凡，雖然說不出來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小葉城人都有自己的鮮明性格，都有自己的驕傲，這份驕傲不知從何時就有反正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一人又一人，就這樣小葉城人都有了自己的驕傲。

禾二刀不懂為什麼別的小葉城人會不待見二三街區人，他覺得都是小葉城人，你我有何不同？都有自己的驕傲，莫非你的驕傲比我要高要富貴不是？

他常常拿這個問題去煩張蒜，因為他知道張蒜比別人要聰明，而且聰明的多；有一天早上因為兩個肉餅三碗麵條其中兩碗要加肉一碗加菜還要了兩碗肉湯，這當然不是算錢的問題，算錢對於紅虹星小孩來說沒人比他們更精，上幼教所第一天的作業便是讓只有四歲的孩子算自己這幾年花了多少奶粉錢，紅虹星的人們似乎出生就有了特別高的智商。

回到那件事上，當時點了這份早餐的人是一家三口，這孩子他爸和孩子他媽就吵了起來，當時兩人邊吃餅邊看戲，突然禾二刀問張蒜：「為什麼人們要吵架啊？」

張蒜本來就因為要遲到了而著急，現在又有人吵架，所以不是很開心，聽到這個問題，敷衍道：「你自己吵一架不就知道了？」

當時禾二刀一驚，覺得好有道理，覺得這蒜小子好生聰明，於是有什麼問題都拿去問他：小蒜吶，為什麼這土是紅的而那海也是紅的啊？蒜，為什麼我們這兒沒有海呢？蒜啊，為什麼天上會有那道虹流劃過？蒜蒜，為什麼我會這麼高呢？張蒜，你有在聽嗎？

禾二刀比別的人長得高，而且高得多，或者說是別人太矮了，禾二刀七歲就和成年人中長得矮的差不多高了，禾二刀七歲一百二十，別人七歲八十五到九十五，張蒜也算長得高的七歲一百，每天在幼教所時禾二刀因為身高被同學們孤立，不過幸好還有個張蒜在他旁邊和他一起受氣；張蒜兩年前才來到小葉城，所以在小葉城人眼裡看來他還是個新人。

「欺生」在哪裡都會有。

小葉城少數人對新人的排斥和嫌棄，都是張蒜會在幼教所被孤立的原因，小葉城人怕麻煩，新人往往預示著麻煩；不過禾二刀和張蒜都還是很喜歡小葉城。

禾二刀家就是個貧窮戶，他們在全城最便宜的路段二三街區租了間小鋪子，裡面是禾二刀養父禾一刀的屠宰間，外面是兩人共同營業的小餐館。兩人每天過著差不多的生活模式：凌晨四時起床，禾一刀開始今天屠宰戶工作，禾二刀開始和面，炒菜，煮湯。

幸好禾二刀是個異於常人的七歲一百二十高的孩子，左右手力氣都大，拿得動鍋鏟，端得動大鍋，拌得了數十人份的醬料和肉料，等到了六時客人來了，開始做起了早班，早上都是禾二刀一人在小餐館里忙活，一個人下面，一個人烙餅，一個人問菜，一個人端菜，一個人做出了兩三個人的氣勢，不過早活常常因為張蒜的催促而告終，七歲也是要上學的；禾一刀此時會從屠宰間出來接過二刀手中的活。

小本生意，做完中午的就算結束，這時禾一刀回到屠宰間繼續自己的屠宰工作，等到晚上禾二刀才回來。每天屠宰工作中剩的邊角料就會被禾一刀拿來做上一份香噴噴的紅燒肉，禾二刀就好這口，得虧做屠宰工作才會有肉吃，也得虧他們每天吃不會膩，得虧禾一刀只會做這個。

「該走了，二刀。」張蒜甚是焦慮，不斷抬頭看著看著牆上那塊這個店裡唯一值錢的圓形金色邊框白底時鐘，焦慮的同時還不忘了咬上一口肉香滿滿的大餅。

「走吧走吧，怎麼還沒吃完？還說再賣你一張。」說著，禾二刀脫下圍腰，放下手套背上小書包，圍腰疊好，手套疊著放在木板上，又向屠宰間吼了一嗓子：「爸！我走了！」就和張蒜急沖沖地奔向了幼教所。

「報告！」兩人跑到教室門口大聲喊道，幼教所的段老師曾經是個軍人，因為在上次反叛戰爭中受傷被遣返回小葉城，是個土生土長的小葉城人，執拗的性格讓學生們覺得他十分嚴格，他要求班上的孩子有事說必須大聲，每次進教室出教室時必須打報告，雖然總是有這些有的沒的不該在學校出現的規矩，但他是個優秀的老師，以前在虹島第三軍官大學進修，數學成績非常好，所以他班上的孩子數學都特別厲害。

「進來吧。」兩人竄進了教室。段老師也開始了今天的教學。

不論是在哪裡，似乎學習都不是特別值得讓人興奮，對於禾二刀來說猶是如此，他不喜歡對著那些加減乘除的思來想去，他還是喜歡剛進幼教所時，段老師帶著他們玩拼圖的美好時光，沒有測試，也沒有讓人頭疼的時候。於是現在的他上課時總是走神，想著中午吃什麼，晚上爸爸做的紅燒肉瘦肉多還是肥肉多。慢慢的，等回過神就到了中午，上午的學習和張蒜在一旁的嘟嚷都忘得一乾二淨，今天似乎尤其沒有學習慾望。

「你知不知道那事兒？」

「什麼事？」

「城裡傳的那事兒。」

禾二刀轉身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看著張蒜，撇嘴很不屑一顧地回道：「知道，怎麼了？」

「你沒聽講嗎？段老師今天講到這事兒就變激動了。似乎有點嚴重。」張蒜是個屁孩兒，不知怎麼就學會翻白眼的，見禾二刀這種態度就翻了個底朝天的白眼。

「不知道，沒那心情。」禾二刀勾著脖子遙望漸漸接近的菜肴，心不在焉，對於張蒜說的事情不太在意。

「小心點，最近那事兒鬧得緊，聽說因為這個最近盜竊很嚴重，尤其是你們那種小店。」

「那又怎樣，我們那小地方，誰看得上？你們家可是有小葉場工人的地兒，你們才該小心點。我要這個！」禾二刀還是心不在焉，說著那，看著鍋里的菜；今天有炒大葉，禾二刀很喜歡吃這東西，不過禾一刀不太喜歡，所以禾二刀很少在家裡吃得到這東西。禾二刀看著盤裡的菜，心滿意足地一筷子一筷子地捻著刨著。

「我家才沒什麼好拿的，你們可有兩口大鍋和四五頭大豬大牛啊。」張蒜端著盤子坐在禾二刀對面。

「呸，我們那大豬大牛不是一般人扛的出去的，而且還打了標記怕啥？我們那大鍋動一下響兩三下，怕甚，我爸那耳朵，全城最厲害的，貓著走路都吵得醒，不怕這的。你們家可不一樣啊，有一台彩電啊，隨便搬去哪兒都買得了很多錢啊，再說還有個你，小蒜子長得這麼別緻，誰不喜歡啊，怎麼也值十幾台彩電啊，擔心你自己吧！」禾二刀狠狠地說道。

「你懂個錘錘！關心你怎麼還說起我來了？」張蒜有點慪氣地說道，瞪大了眼睛甚是可愛。

「行行行，說不過你，吃飯。怕什麼？小葉城別的沒有，十幾萬條命懟也可以把那謠言懟沒了。更別說什麼賊了。」禾二刀吃著碗里的，還神氣地搖了兩下頭，

「我們小葉城人，還沒怕過誰。蒜啊，別跟個外地人似的，都來兩年了，學著點我們小葉城的優良品德，遇事兒不怕難就怕難得太簡單了。小葉城曾經來一大官，想要免費吃上一碗麵條，那老闆可不把那大官當官，破口大罵就把那做官的罵了回去，這就是我們小葉城的骨氣！知道不？」

張蒜翻個白眼，說道：「那大官回去之後就把我們的擴建計劃給打回來了，這小葉城還是個小城，越來越擠了。」

「哼，管那麼多呢？吃飯，涼了都。」

小葉城中的禾二刀，不知道那麼多的真相，只知道小葉城是世界上最美最好的地方，他為這小葉城中有東偏樹而開心，也為這種城市的一切而感到自豪，這裡是他的家鄉！

放學后別人都是三五成群，他們只有兩個人走在路上，兩人不像早上時那麼匆忙，他們一個長得很高，一個雖然生的好看，身材也正常，但是個新人，兩人湊在一起變成了個神奇組合，兩人剛進幼教所時沒人願意搭理他們，當然現在也是，只有段老師和飯堂的大娘很照顧他們，段老師是他們的老師，飯堂大娘想讓二刀長得更高一點，想讓張蒜變得更好看，兩人接受著他們的善意，所以他們也很喜歡幼教所這個地方。

幸好啊，他們那些同學也還只是七歲孩子。

「蒜，為什麼他們都不喜歡我長得那麼高？為什麼就我長得那麼高呢？為什麼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們太矮了呢？」禾二刀又開始對自己的百科蒜書問這問那。

「就是他們長得矮啊，你很厲害啊，這個世界上的人都長得很矮啊。」